《他她》今迟

8、习武与学琴

　　城南区某食府，陈怀悦将车停在食府前的一颗梧桐树下。
　　他走进大厅，与一位服务员小姐交谈一番后，服务员小姐将他领到食府中的某间高级餐房门前。
　　“先生，你说的客人就在这间单独席位中。”
　　陈怀悦点点头。
　　“先生请慢用！”服务员小姐微笑着离开。
　　他推门进去，席位上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他们在交谈着什么。
　　见陈怀悦坐下，老者和蔼地对他说道：
　　“怀悦，林惯先生便是新城历届格斗大赛的主办人，关于你能参赛，他十分乐意，还允许你直接进入前八强，这倒是替你省去不少事。”
　　老者说完，忽然又是一想，无奈作响，这家伙——
　　三年前，他找老者拜师学艺，老者问他为何习武，他说不知道，只是想学。
　　只是想学，老者拒绝，他不想收徒，不再收徒。
　　就这样他站在老者的院前，在那站了“七天七夜”。没有动弹，没有言语，没有吃喝拉撒，他只等着老者能够回心转意，收他为徒，那道念如磐石般坚定，不可动摇。
　　他没有说谎，他确实不知道为何习武，他只是想学，只是想学的那股意志，强烈到他自己都无法承受。于是他来了，他找到了这位武功高强的大师，求他收徒，授艺。
　　“七天七夜”，他相信这种意志一定能打动这位武道宗师，他就这样苦撑着，“苦撑着”！
　　只是想学？老者从未见过，一个只是想学，想学的意志竟有如此坚定，
　　为何习武不重要，重要的是对待武术，那种如磐石般坚定的心。若不成功，在磨难前，誓不屈服。
　　看着这个意志坚定的年轻人，老者破例。
　　三年后，陈怀悦出师，他与老者谈到要去参加今年的格斗大赛，他说或许这次比赛中，能找到他习武的原因，为了那个原因去习武，那般强烈地想找到那个原因。
　　老者也是好奇，便欣然答应。
　　老者本是蝉联最前三届格斗赛的格斗天王，与格斗赛主办人林惯早已是结识。
　　在他们一次会餐交谈中，老者无意流露出自己徒儿参加格斗赛之事，林惯当真高兴。自从老者三次蝉联冠军后，便再也没有参加格斗大赛，已是遗憾，如今得知他亲传弟子有意参加，何来不开心。
　　能蝉联三届冠军的人的亲传弟子绝不会差劲，格斗天王只要一个，直接进入八强有何不可。
　　陈怀悦与林惯握手，示好。
　　边吃边谈中，林惯拿出一张同身份证一样的卡片，递给陈怀悦。
　　“这是八强选手身份卡，第一位就给陈先生了。”
　　陈怀悦接过身份卡，看着印在上面的名字，“谢谢！”
　　“两个月后就是八强对决，陈先生是第一场，上午十点前请务必就位赛场，否则就会失去比赛资格，直接判输。”
　　“好！”
　　吃完饭与林惯道别后。
　　陈怀悦开车送老者回家，行驶在车流不息的街道上。
　　坐在副驾驶上的老者，突然开口道：“七天七夜不动，不吃，不喝的意志，是为何而燃，真是期待你习武的目的，竟然能引起你这般意志！”
　　见师父这般说，好像答案就一定能揭晓一般，陈怀悦却不以为然，甚至害怕，就像去年钢琴大赛后一般，什么也没找到，那种落寞与空洞，为什么……
　　他记得在小时候，在家中与妹妹闹气，不懂事的妹妹把厨房的食用油倒在楼梯上，自己不慎中招，摔了下来。
　　经过医院的救治，却也安然无事。
　　看到做错事后一直害怕难过，见自己哥哥无事而变得开心的妹妹；看到因儿子出事住院一直愁眉怒目，见他无事而变得安心的父亲。自己却毫无快乐可言，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记得妹妹，记得父亲，记得身边的一切，却仍然少了一些什么，那种感觉惘然若失。
　　遗落的那些，它超越了妹妹，超越了父亲，超越了身边的一切，他却忘了它，为什么……
　　他在脑海中寻觅，拼了命地去想。
　　终于，他发现了线索，那道线索指引着他学琴，指引着他习武。因为它们在他的脑海中是如此的强烈，它们在他的潜意识中永远无法抹去。
　　他找了最好的钢琴老师，学到了好的钢琴技艺，拿到了钢琴赛上冠军，他依然没有找到“它”，没有找出因何而惘然若失。
　　他拜在蝉联三届格斗赛冠军的人门下，他习到了超越他的武术，他要参加今年的格斗大赛，也许这是他找到“它”的最后希望。
　　“师父！你说人越是在乎，是不是就越容易失去？”
　　“这种事，干嘛问我？”
　　“师父这把年纪了，遇到的事，懂得的事，肯定比徒儿多，还是说师父活在世外？”
　　老者有些不乐意，这臭小子！如果不给他一个答案，不就被他说成自己白活了！
　　“为师知道的事，当然不是你能想象到的！”老者还是垂下眉头，思索了一番。
　　“容易失去？倒不如说是害怕失去，过于在乎，即使拥有着，也会同失去般一样忧愁着。有些事既然注定，又何必过于纠结于它，除了悲伤与痛苦，还可以找一些别的啊！”
　　陈怀悦道：“因为太在意？是害怕失去才会失去？”
　　老者不以为然，问道：“你认为你自己懂了？”
　　他没有急于回答，也许自己仍然没懂。
　　害怕？那又如何，要失去的终究还是会失去。
　　忧愁？何不放下，以后兴许又能拥有。
　　注定？
　　他恍然大悟，师父想说的是：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样也不是你的。
　　即使害怕与忧愁，也不能就这样在悲伤中消沉下去，也可以找些开心与快乐吧！
　　这些年来，在失落惘然中，自己总是伪装，用来掩盖掉那份惆怅。
　　只是自己——
　　“师父，徒儿懂了。”
　　老者十分和蔼地笑道，“我相信，这次你一定会找到——”
　　想着师父信心十足，陈怀悦知道，师父他只是……
　　“谢谢！”
　　“我不完全是在安慰你。”老者故作神秘，他说：“这是冥冥中的一种感觉，虽说玄幻，可师父我一直就相信这种感觉。”
　　他很开心，也许是真的，这次——
　　就可以找到“它”。
　　“怀悦！”这时老者的表情，显得声色俱厉。
　　见师父忽然严肃起来，陈怀悦变得有些紧张，“师父，对怀悦是否还有着其他疑问？”
　　老者眉目紧锁，回想三年前，这家伙能做到如此，简直不可思议。
　　据他的认知，那种事只可能在武侠片中，武侠小说中才会发生。
　　可他做到了，就在现实中做到的。
　　他不仅做到了，做到后还好好的，连一点后遗症什么的都没留下，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