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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奇袭者 ...
八月三号晚上九点一刻钟,G和法国家族的长者伦纳德伯顿坐上了去往伦敦塔的马车,他们出去的时候怒吼了好几个时辰的暴风雨渐渐停息了,不过迷雾的阴霾气氛随后笼了上来,把本来到了晚间大马路上的瓦斯灯失去效用的成果加倍了,在阴黑潮湿的弄道里头尤为明显,不过这对于那些赶着去死的士兵们倒也不足为奇,人就是这样,即便是训练有素的亲卫队,在马上要进行一场不光彩不正义,而且实力差距悬殊的搏斗时心总是会因抵抗而猛跳的,要承认即便是去参加阿富汗战争的英兵最平常的喜怒哀乐也会被这种没有战争经验的人爆发出的死一般的压抑所斩断,那便是坐在马车上的褐发男人的心态。有一阵清爽的晚风带着香花的气味吹过去,他什么都闻不到;马脖子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像是堕入地狱之门时候拉响的铜铃。
车夫从一开始就应了两位绅士的要求,与摩根乘坐的那辆马车始终保持一段距离,却也紧跟不舍。在车脚转过最后一个弯,不论是他们跟踪的马车还是自己的马车,他们都在塔桥末端停了下来,在桥上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些愚昧的朝圣者所钟爱的高塔和豆丁大小的地狱骑士。伦纳德伯顿先从车上跳下来,掏出一块怀表说:“亲爱的勇士,你先去前面和那两个人会和吧,我会在十点之前准时过去。”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坐车到监狱门口却要浪费时间走过去?——你该不会是开仗前想跑掉吧!”G一边下车一边问道。
“小声点先生,被多余的人听见可就全完了。”他说,“您什么也不用担心,西蒙家族的人既然想出了一套解决的方案,那么不让它实现是不行的呀!”
G叹了一声,相信了对方的话。
“还有!”他继续说,“你去了之后先躲到两边的灌木丛里观察,那里虽然狭窄,但躲上几个人没问题,摩根和埃琳娜则不用担心,只管上前与守卫兵交涉就好,我现在正要给家族的其他成员下暗号和命令,他们人不很多但都坚毅、勇敢!不过您千万要记住——在我赶到之前千万别让人发现了,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这样一阵低语之后,伯顿就跳上马车往回走,G走到前面,这样就有三个人同行了,那位老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安分的地方,而G一跟上去就悄悄打给埃琳娜暗示的眼神,后者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种危险的暗号。
他们径直向伦敦塔走去,沿着塔西侧的壁缘行走,那里长满了一片像伯顿说的那种灌木丛,的确不很高大,也许是为了起到防范作用又不会看起来违背传统式样,到了那边他们就停下来,按照事先说好的计划,埃琳娜挽起那老头的胳膊肘朝着大门口走去,G则趴在灌木丛里观察情况。前者看起来是那样镇定,以至于借着月光可以看见的那些丰满壮硕、羽手光滑的渡鸦在城墙顶端高视阔步的情景显得多余了。G看到城外站着的一派黑衣哨兵正在闭门仪式中做出行礼的姿势,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无疑打断了这个仪式,哨兵纷纷举起火枪对准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站出来让他们站住。
“站住!是什么人?干什么的!”那哨兵厉声质问道。
摩根虽然习惯了派遣手下出入伦敦塔,也见惯了各种大场面,但这样毫无准备的接近危险的地方让他紧张地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埃琳娜上前一步,说道:“亲爱的长官先生,很抱歉打扰到这种神圣的闭门仪式,不过在我身边的这位是代表克罗德公爵过来传话的使者摩根罗伯托先生,而我仅是他的侍女。”
“你们等一下!”哨兵说完转身回去队里,不久唤出一名身穿鲜红上衣和黑色高顶皮帽的人出来,那显然是这里的看守长官。
“你是摩根罗伯托?”他问道。
“是的,先生!”摩根回答说。
“你认识克罗德曼维尔公爵?”
“我是他的御用船夫!”
“出示你的身份证件!”
“啊,难道看到我这身高级军官才有的衣服还有什么怀疑吗?先生!”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件!”
看守长布鲁诺罗德森的声音再次亮起,摩根只得摸出那本从不离身的户口本和一本小垫本,虽然他曾是个地道的那不勒斯人,现在却令人惊奇得有了在伦敦开办的居民证,那道清晰地皇家船坞局颁发的御用船只所属这般亮堂堂的字眼毫无疑问地骗过了看守长绝少错漏的眼光,让他挑了挑眉头,鞠了一躬,并问道他来的目的时,他把那个叮哐响的皮囊交到他手上,用那道用来骗人的嘴唇成功地让他向后投了一个手势,那扇本来已经要闭合的大门便敞开了,露出一点黑漆漆的地牢入口,然后摩根说:“公爵已经给了指示和优待,只不过我需要竭力办完事才不会受到责备,你们却可以在周末找些酒和姑娘来玩!现在我要进去拜访拜访那位乔托先生了!”但他最后一句话说完罗德森便为难地叫住了他,告诉他说公爵亲自下过命令,只有他本人进入塔内才会得到见到他的许可,兴许先用急报房发一份电报比较好。但他话一出口那位小心的侍女就夹紧了那条挽着的胳膊,前者马上就变了脸,转过头叫道:“你们这些可怜的看门徒难道不清楚?这次下命令的就是克罗德公爵本人呀!我又有什么资格不完美地完成这份差事?——小人!”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呀!让我告诉你们吧,我就是完成了这桩事得到的也只有几十镑金币而已,要是他发了火或许会给我们这些可怜狗少一些!哝——”他又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金币给他看了一眼,说:“如果你们觉得少的话,这些便是你们额外辛苦工作的佣金!”
这样一顿脾气发完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幕闹剧,不过闹剧马上就终止了,因为那位最有权利决定事情的监狱长站出来答应了这个要求,领着他们进去。
值得一提的是,在摩根他们进去之前,是抓准过时机瞥了一眼另一个人的动静,那便是躲在灌木丛里竭力观察的G,后者正焦急地等待着伦纳德伯顿和大批西蒙家族成员的音讯,但一刻钟过去了,那队期待的援军并没有想出现,他小心地摸出怀表。“切!”当他发现离十点钟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后不满地咕哝一句,靠着他贫乏的想象力,进去的两人一定会像鬣狗一样搜索乔托的位置,并在听到第一声反抗的枪响时救出他。极度焦躁的情绪爬上了G的心间,这时候,他下了一个想法,像他这样急性子的人是不适合忠诚地守候一群不被信任的家伙的,便决定只身进入塔内营救,因为靠近关门时候剩下的几个佣兵还足以阻挡他的脚步。他默默地点上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后扔向后头,站起来朝着大门口走去。
当他看到了那些佣兵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他,虽然那轮姣好的月亮让处在外头的布鲁诺罗德森有些松懈,却仍然打得起精神质问:“是什么人!”手底下的哨兵闻声也在一瞬间举起那些容易走火的枪支对准了他。
“先生们!”G一只手按住帽子,故作平静地说道,“见着刚才进去的二位了,我是那位船长的手下,不过很不幸的是我没有办法向你们出示证件——因为一名合格的水手一定会在危险关头将生命以外的东西通通扔进海里。”
“脱下你的帽子!”
“可以,先生。”G除去那顶西帽并交到他手上,确切地讲,在一触即发地恶斗中还稳得住帽子的家伙不是上流枪手就是等死的人,当他对那只箱子产生好奇心时,G便以面见监狱长才能打开的理由拒绝了这个要求,罗德森就让他推后几步等着,自己进去通报监狱长,这样一来即便是一头饿极的孟加拉虎在上百支火枪对准的情况下也不敢动的,但我们这位看守长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判断,因为他刚刚转过身的一霎时脖子的大动脉就被一只大手掐住了,然后转了个弯,这样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这幕场景了,监狱长手中的帽子掉到地上,那群惊愕的士兵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家伙。
“狗娘的!你做什么!”罗德森像一头受伤的狼怒骂一声,他太阳穴上的青筋马上就鼓起了。
“别出声,蠢货!”G低声说,然后又把嗓音提高到恰巧能使所有哨兵和狱警听到的程度呼叫道:“放下你们的枪!不然这个家伙的命就没了!”
他的话并没有让那些面色僵硬,眼睛瞪得浑圆的哨兵丢掉枪支,甚至向后退一退,相反,所有哨兵像是训练有素地军队般渐渐缩小包围圈举枪靠近,好像他手中的猎物不足以当做救命稻草一样斥退这一层兵团。这么多火枪的威胁下,毫无反抗的可能,这让G打了个恶寒,但他很快找到解决的办法,他的左手掐着脖子一动不动,右手迅速从腰际拔出一支上了膛的手枪来顶住罗德森的脑门,手指滑向扳机口推了推搡,这位可怜的警长不得不下令让他们后退几步,但仍然没有缴械的可能。
“你有何目的?”虽然布鲁诺罗德森怕死的脸上已经浮上一层猪肝色,肩上的重任让他还是颤微微地问道。
“我要进去。”
“进去做什么?”
“跟一位熟人打招呼。”
“哦,你别说谎骗人了!告诉你吧,你要不马上放我走你今晚就别想活命——”他说完便小幅度挣扎起来。
“你老实点!”他加紧左手的力道,几乎勒死了罗德森,但职业的谨觉性和敏感性让后者清醒过来,并迅速捕捉到G没有节律的呼吸,那是一个缺乏经验和准备的证明,他反而带着揶揄的微笑大着胆子说道:“哼!我看刚才那两个人也是你带来的吧!怎么,以为一个老不死的和一个女人再加上一个莽夫就想摧毁这座监狱?呀!我不得不佩服你们的勇气,但自以为天才的策略却害死了你们。”
“再不住口就打死你,畜生!”
“如果你打死我,你首先会被判杀人罪!”
“报告!罗德森长官!”一位哨兵在远处叫道,“不好了!”
“什么事呀?城堡失火竟会让你如此惊慌么?”
“是城堡附近的灌木从着了火了!就是主塔偏左侧一点的那里,长官!”
罗德森长官顿时忘记了脖子被一只大手给捏伤了,他抬头顺着哨兵所指的方向看去,主塔不远处的矮树丛里正冒出白烟来,而那束白烟马上就变成了好几束,从那颗顶头上方生长着一颗栗子树的草丛里面冒出来,不久就闻到一阵半湿的糊味,那正是火势在一开始没被聚精会神的哨兵们发现而越发大的局势,而一位称职的长官若是不马上下令救火就不便享有这种殊荣了,布鲁诺罗德森使出力气让自己有大声发令的机会,于是约有三分之二的哨兵分头离去救火。但对于G来说,即使是一个最没有经验,最愚笨的头脑也想得出这桩突如其来的火灾很有可能是自己躲避时扔的烟头引起的,虽让自己面对上百只火枪的压力减小了不少,他那神经质的头脑却明白那是比火枪更危险的信号,伦敦塔的一场大火可能惊醒所有的伦敦人,对面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对岸的任何骚动都预示着这一点,如果说陪同摩根他们进去黑牢里的监狱长会听到风声却无法斗得过两个人这算一剂安慰的话,他眼前变了相,所有的哨兵如同发生瘟疫般混乱的场面便足以让这这剂安慰荡然无存。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了!我必须在伦敦的警察拥来前救出乔托!”G想完后将罗德森拖到门口,一把甩开他的脖子跳进门内,后者在地上打了个滚,咒骂一声,便做个手势,一霎时所有剩余的哨兵都涌入塔内,但当第一个哨兵刚刚来到门口时,所有人都听到三声枪响,罗德森反应过来时,三个哨兵已经倒在他面前。而随后听到的几声枪响则是塔里发出来的,又有几个哨兵应声倒地,不过子弹似乎没打准,他们只浑身是伤地呻吟着。
“一群蠢货!”罗德森怒骂道,然后拔出枪朝着远处望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瞎了眼打死了自己人。
但他判断错了,先前的几声枪响并不是那些手忙脚乱的士兵射出来的,因为另一群不速之客阻断了两边的道路,即便是有薄雾笼罩的夜晚也能够看清那二十几个人都穿着橙色条纹的西服和短边帽,不过最惹人害怕的便是他们手里的武器,除了能配上那精准到位枪法的手枪之外,那一层迷惑人的烟雾也是他们放出来的。布鲁诺罗德森大斥一声,救火的士兵便不再后退,一名中士还未叩响扳机便被子弹击中了头心,另外的两名中士刚刚举起肩上的长枪便被子弹击穿了手掌,火枪筒掉到地上,血顺着枪管流下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罗德森走上去问道,同时摆出一个手势让所有士兵停下来,但他的提问却没有收到回应,那几个站得笔直地,毫不分神的党人只做着举枪的姿势,那管几乎要发出火来的枪管让罗德森气得发抖,“一群无知的混蛋!”他大骂一声便闪着身子发一枪,这一枪被巧妙地避开了,然后,从那群不速之客里头钻出一个人来,三十岁上下,有略微粗壮的体型和隐藏得极妙的讽笑。
“你是什么人?”罗德森问了一声。
“您看那边的栗子树都被烧得尽光了!”他笑着说道,“我似乎犯了一个错误,即便是一茎沙石因为这场大火被烧化也是我们的过错呀!”
“好家伙!原来火是你们这些狗蛋放的!”
“您误会了,先生!”
“看来你就是这帮家伙的头了,快说!你们是谁?黑手党的残渣么?有什么目的?”
这一席话一出,伦纳德伯顿——那个法国男人嘴边装饰性的微笑就消失了,那段下垂的嘴角好像因为触碰到某种忌讳一般微颤着,非同小可。“你看清楚了!”他冷冷地说道,“我不是他们的头,这个黑手党家族的头已经在你后面的塔里面服刑三年了!”
这段话让布鲁诺罗德森朝天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这比直接的举枪威胁来得更恐怖,“哈哈!我清楚了!”他不顾对方脸上微现的愠色喊道,“原来你们的头竟是那位可怜的西蒙科扎特——那位可怜的囚犯呀!你们这群西蒙家族的狗党今天要来接那个人了吗?”他说完这话后越发笑得厉害。不过不久这样恶毒的笑就凝滞了,因为他的脑门已经中了一弹,倒下来不动了,开枪者正是伯顿,他的眼神是那样愤怒以至于他看起来竟失去了一贯的理智,那把颤抖着射出一发子弹的手枪像要被捏碎般举了起来,不过不等他放下他那支举枪的手臂便津津地滴下血来——那道不很深的伤口是其他士兵在混乱中开枪造成的,伯顿咬着牙用另一只手紧捂住伤口,但鲜血仍从指缝里流出来,后面有人扶住他把他拉到后头,一只利箭击中了他的胸腔,但里面那层铁盔般的背心使他未受到伤害。
这样情形一触发,藏在附近草丛里的人也跳起来开火,而之前救火的卫兵也同时履行他们的职责,发起火来,子弹很快夺了几十个人的命,子弹声使壁缘上的渡鸦惊飞起来。如果说顺势的火灾已经惊动了附近的居民,那么那几声危险刺耳的叫声便足以让苏格兰场的警察持枪赶来,不过这种推测马上就实现了,因为在枪炮声持续了十几分钟后,躲到另一颗栗子树后头换手持枪的伦纳德伯顿突然察觉到过道的尽头隐约闪现出一幕灯光,那点灯光飞快地移动着过来,凭着那点机谨和经验,他马上判断出那是附近赶过来的警吏,那点凶猛的灯光便是他们手中提着的夜行灯。
“快呀!费尔希!”他边叫便朝主塔的大门口扔了一枚烟雾弹,“没时间了!伦敦警察和另一批卫兵马上就到了!”话音未落之际,他趁着混乱跨着尸体趟过那段雾障,来到主塔门口,那锁敞开的铁门上正挂着一条带锈的铁链,并从那一头冲出一两个人来,一个持枪的卫兵向他开了一枪,不过没有打中就倒地死了,但另一个人却用尖刀划伤了他另一条手臂,“该死!”他丢掉了手枪怒叫道,那把淌着血的刀的主人大胆起来,用力挥舞起刀向他的脸扎过来,一声枪响过后,那名倒霉的卫兵的生命便结束在了那条铁链底下,开枪的人穿着和他一样的装束,正是伯顿口中叫着的费尔希,后者急速地把他带进那扇门的后方包扎起伤口,但那段蒙上一层水雾的嘴唇却拒绝了这种愚蠢的做法,这时候,另一些体态过人的家族党人也进到里面来。
“听着!”伯顿挺直了身体说道,“我们一定得在警察到之前把人救出来,费尔希,你们之中受过伤的就由你带着去顶层找那两位伙伴,他们已经有了危险不过还不至于丧命,铁门和台阶是连在一起的所以不用担心会走错;没受过伤的就和我去地牢寻找乔托先生,G和科扎特首领的事可以先不管!”
这样一个命令下完之后,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进发,即便他们表现出如此泰然自若的样子,但一群人的脚步声仍然可以在寂静的塔内变得清晰可闻,风呼呼地穿过高大的悬铃木,似乎所有蹲在黑牢里的囚犯都颤微微地伏在墙口,想听一听这个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两盏煤油灯晃亮了他们的黄边西服和手中黑乎乎的枪械时,几乎在一霎时,所有的囚犯都打破了伦敦塔安眠的秩序,发出凄厉的叫唤,一些人捶打着铁门,又一些人的声音从楼顶传来,不过后者大概是被另一个不寻常的动静所惊吓而发出颤抖的声音,伦纳德伯顿无疑注意到了这点,不过他现在正奔向另一个地狱入口,要是遭到疯狂的囚犯们的举报他也无可奈何,要是那些留守夜班的狱警突然从某个拐口处出现,他就只能开枪打死他们,但他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在哪里,也不知道尽头处有没有要找的宝藏。
当这群人找到一处连着的入口时,伯顿做了个决定,另外留下两个人同他一起进去,其他人去别的路寻找,因为在他看来,如果森林的某一处没有虎豹的守护,那么一定有被秃鹫袭击的危险,这是他所嗅到的,即使现在后头的大门被几十只枪口堵住,那么在外头的人便会察觉到这个不像样的埋伏。他进去以后便放轻了脚步,转了好几个弯,当看到一处光亮时就躲了起来,伯顿首先挨到一个墙口处,正想以最迅速的行动穿过去,却听见一阵声音,那是锁匙转进铁锁开门的声音,这让他本来探出一点的身子又缩了回去,静静地观察起来。他已经想好了,如果那些人关上门走过来,就开枪打死他们,但距离他几十法尺的地方,他看到了一幕奇特的景象:两个身着警服的狱警手头并未握着枪,而是把枪绑回了腰间,而他们大模大样的样子似乎也未发现他们的任何端倪,前一个老狱警先开门进去,后边的狱警推着一辆摆满盘具的金属小车晃悠悠地跨进去。
那间天窗口的月光照不见的黑牢离他们不很远,所以稍微作出一点声响遍能够暴露个尽光,但却能听见牢头的说话声,声音是老狱警发出来的。
“刚刚急报房已经传来电报了,差不多该送送这位少爷了。”老狱警说,“你看他现在仍迁就自己一副清高的模样!哈哈——真想看到他吃下毒药倒地后面目扭曲的样子!”这句带着讥笑的话让躲在墙后的伯顿心一紧,这里是伦敦塔的地下刑场,那些拴紧了的刀架和带血的刑具正是要把一个人恶毒地杀死,那么不幸现在要被毒死的人是谁呢?他默默地把枪提到唇口,继续观察这种令人惊恐的局面。
“自从几个月前头这位衣冠楚楚的少爷进来以后他可从未给过我们好脸色看!”他继续说,“要不是看在公爵的面子上早该下地狱了,不过公爵似乎不愿这么做,唷!对了——就是看在他漂亮脸蛋的份上也不该杀呀!”
“那么,你想把他怎么处置呢?”那个有着粗嗓音的中年狱警问道。
“处置?电报可只告诉我们一句话呀!也不知道那老头怎么想的,我们总是看过形形色色的囚犯的,可是那些贼眉鼠眼的乡巴佬中也只有这位少爷可以造福我们的眼睛了!但现在那老头却突然要他死,哦,真是造孽呀!不过他是叫什么名字呢,弗朗多?”
叫做弗朗多的中年狱警似乎翻了翻手中的文件,说道:“乔托布里兹,一个在今年三月中旬被投放进来的囚犯。”
这个名字通过一阵风进到伦纳德伯顿的耳朵里,后者立刻用枪托拍了拍前额,掠过一个古怪的笑容,不过这个笑容马上就被上帝收走了。
“那么他犯了什么罪呢?胆小的家伙!”
“听说是以谋杀圣保罗银行的行长,那个以前的逃犯霍尔占比斯而入狱,这件事在当时可引起不小的轰动,却被打压下来,而且荒唐到一个囚犯没有接受公堂的审判就进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天堂呀!更古怪的是苏格兰场居然也不闻不问。”
“他能杀人?可怜的小东西!”老狱警假装惊讶地说道。伯顿听见几声叹息声,里头夹杂着轻蔑。“不过事情到这里就不会变得更复杂啦!”他继续说,并托起一盏灯照亮了犯人的脸,那位安静的犯人从一开始就不讲一句话,简直有种已经死或昏迷了的错觉,现在睁开眼睛,发出一声叹息,把头扭向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狱警说道:“您是叫弗朗多对吧,如果您点头的话,那么我要继续说下去了。”
那狱警充满呆望着这位胆大的犯人,很惊奇一位马上就要处以死刑的囚犯居然能不慌不忙地说出这番话。
“是的,我是相信我的眼睛和记忆的。”犯人乔托布里兹继续说,“我曾经在路易登区清楚地望见过您的脸,和您手中的鞭子,还知道您犯过什么罪,所以即使您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想躲到阴影里头,我还是认得出来的。”
“混蛋小子!”狱警弗朗多大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唷——我明白了了!你恐怕是想在死之前故作镇定吧,想要得到怜悯?是呀!——”他掰开那撮髭须,咧起嘴笑道,“我是有罪的,我本来就有罪呀!亏你还敢提起那桩事,你亲眼瞧瞧你做了些什么!要不是我受幸,阿诺德亚伯兰特那个混蛋打算把我关一辈子呀!”
“是吗?”乔托轻笑起来,带满轻蔑和讽刺,“我还以为您会在被他抓进这里后多少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感到内疚呢,不过我可一点也不惊讶,您这样顶多会成为又一个不幸的人呀!”
“你住口!”弗朗多怒气冲天地叫道,几乎要揪起对方的头发。
“您对我发火也没用,难道您没有听见外头的声音吗?我是不会就那样死去的!”
“哦,我倒还是惊讶于你的遗言是那样生动!连我听了都要打个哆嗦呢!傻瓜呀——竟然以为那些喝醉酒的家伙能敌得过伦敦塔的卫兵吗?可不只这样,外头一下子就会围满全英国的警察——他们可不想失掉自己的饭碗!”
“傻瓜!没心肝的家伙!你是不会明白的,我始终都相信着我的朋友啊!那样高贵的心是足以打动上帝,让他伸出手爱惜的!他并不必为了我这条不值钱的命动一动脑筋,却仍然不会让他们伤心呀!”
“可怜的新贵族,这就是你的遗言了!”
“哦,算了,弗朗多!”老狱警插进来说,“这样的人也会让你发火吗?没点耐心可是枉费我的好心呀,想想是谁把你偷偷放出来的,你可是在那场角斗比赛中把和你一同来的家伙撕个粉碎呢!我是见你有良心才让你出来的。”
“良心?”乔托低头叹了一声。
“我想时间到了,他马上是个死人了!”老狱警说道,并顺手操起小车内盘放的纸巾放在手中刻意放缓动作擦拭着双手,然后走到乔托面前,蹲下身子,用擦拭好的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下巴说道:“哦,嚣张的家伙,我可曾经参加过那次海德公园的聚宴,见过你——你不是讨厌海鲜吗?”
乔托愣了愣,没说话。
“哦,就是蛤蜊呀,蛤蜊!”他叫起来,“你以为我会大意到遗忘掉你吗?是的——在普通人眼中你的确不值一钱,但若被添置毒药放进乔托先生的下酒菜中那就有意思了!听到丧钟的声音了吗?闻到哈德森摇着桨横渡过斯提克斯河时惬意的讥笑声了吗?船到头之日亦是你的死亡之时!”说完老狱警摇头晃脑地推了推乔托的肩膀,一旁的弗朗多扭曲的脸上溢满了快意的狞笑,仿佛转过头的时间就能看到他从死刑架上抬出并宣布死亡的情景,他从那辆小车上托起一只盘子递给老人,上面涂满了有毒的蛤蜊肉,乔托这才明白他将面对如何让人生厌的刑罚。
第二十三章已完!!(⊙v⊙)终于结束了这章呢!话说这个劫狱的过程真是冒险= =不过一想到后来的乔托先生会被逼着吃有毒的蛤蜊肉就想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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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咳咳、话说阿雪我刚刚过完19岁生日呢。。。唉。。。年老矣= =
九月份悉尼有个两天的漫展在14,15号,阿雪我已经网上购票了,上次去晚了,这次去两天的,这算是悉尼第二次举办大型漫展了吧~~~不过不会耽误更文的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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