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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梦十年 ...

  •   轰隆——
      一道惊雷响彻云霄。
      蓦然惊醒,陷在梦中回忆的人睁开双眼。
      “王妃娘娘,您没事吧?”被惊动的守夜丫鬟进来服侍。
      “没事,现在什么时辰了?”
      “娘娘,这才丑时呢,还早着,您再睡会儿吧?要不奴婢去把安神香点上?”一个丫鬟点上灯,另一个倒了杯茶敬给主子。
      “不必了,你们下去休息吧,把灯熄了。”
      “是,娘娘。”丫鬟们福了福身,熄了灯退出门外。
      缓缓从榻上坐起的美人香腮胜雪,肤若凝脂,如墨的长发披在肩后,身姿灼约,倾国倾城。
      身上穿了件月白丝纱里衣,从榻上起来径直走到窗前,窗外一片漆黑,只见数道惊雷从天而降,雷声轰鸣。
      轻轻坐在窗前摇椅上,手握一杯茉莉茶。
      怎么会,想起那许多年前的事呢?
      从年幼时候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春天,在摄政王府邀月楼内的蔷薇花丛,她太过欢喜不顾礼仪从父亲那里拉了他就跑,在蔷薇花丛中他红着脸叫着她的名字。
      到相伴长大他走的那个夏天,他执意要走,她不舍却不能不放手,却等到多年以后也再等不到有他陪伴游湖赏荷的夏天。
      还有那年秋天,不忍再让父母为自己憔悴,等到最后终于妥协,伏在母亲怀中哭的撕心裂肺,决定放手,医治自己的满身伤痛,最后一朵蔷薇也终于凋谢。
      还有……出嫁的那个冬天。长安街头,归来的军队,出嫁的婚队,被漫天大雪和红色纸屑掩埋的那些过往……
      已经过去多久了呢?十年了吧?从他走的那天到如今,已经十年了。
      南柯一梦,一梦十年。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开始下起大雨了。坐在这里想着过去,竟是毫无察觉,手上冰凉而湿润,雨水滴落在指尖,脸上也是一片冰凉。
      站起走到窗前,手指搭在窗台上,任雨水沾湿,将杯中残茶倒在窗外花丛。
      窗外大雨滂沱,花园中的花骨朵儿都被雨淋的低了头,地上也积起了小水洼。雨声喧哗,现在的自己却正需要这种喧哗,来打乱自己的胡思乱想。
      站了许久,身子探出窗外准备关窗,可身子刚刚探出去就隐隐约约看到花园中有个人影,正对她的房间,却怎么也看不清是什么。
      一道惊雷划过,照亮天地。
      ——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

      手指无意识的收紧,紧紧攥这窗台,指甲在木制窗台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惊雷划过瞬兮即逝,但是哪怕只是一瞬间,她也认得出那道身影和他腰上惊雷刀上的如意红穗子。

      阿迟~阿迟~
      嗯?
      笑笑~笑笑嘛~笑了有好东西送给你哦~
      ……
      讨厌!阿迟不要对我老是那么冷淡嘛!
      没……
      呜……亏人家花了大半个月给你编了红穗子想让你对我笑的……我讨厌你!
      念儿……
      他们在一起过了一年才慢慢熟悉起来。少年天性冷淡,少女活泼亲人,在一起总是少女主动少年却冷冷清清。那是少女第一次动手编穗子,琴棋书画女红全都精通的少女唯独这编织怎么也学不像。那条红穗子,少女编了大半个月才稍微编端正,父亲母亲向她要她都不肯给,只一心想着要送给少年,佩戴在他的惊雷刀上,让少年开心。等满怀希望去找少年想给他个惊喜的时候,少年却依然冷淡而不苟言笑,少女失望的把红穗子扔在少年身上哭着跑远,却没有看到少年看见红穗子时的表情,到第二天少年照例跟着少女的时候,却看见红穗子已经挂在了惊雷刀上。而那红穗子,从此就一直跟着少年,再也不曾摘下过。

      别想了!不可以,不可以再想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不再值得回忆了。
      抬头看去,那道身影依然伫立在花园内,冰冷的滂沱大雨就这么淋在他身上,哪怕大雨重击在身上,那道身影依旧挺直而不屈,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寒冷和疼痛不值一提,仿佛在那里已经等待了多年只为等爱人的回首,仿佛可以在哪里可以再为爱人等待千年。
      年轻的王妃慢慢退回身子,手也松开窗台,转身回房,任由雨水飘落室内。
      突然一道白影由窗□□入房内,女子转身抬手便接住了,是一张纸条。
      飞奔至窗前,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好像刚刚是她的幻觉一样。
      女子点灯,坐在室内看完了纸条,眉头微绉。
      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点燃,看了纸条燃成了灰烬。
      烛火吹熄,女子回到床上躺下闭眼。
      一个时辰后。从窗外飞进一个身影,悄无声息,身着玄黑紧身练功衣,仅有腰间一抹红。
      身影慢慢走到床前,弯下身子,紧紧凝视着熟的女子。眼神划过她的眉眼,樱唇,不肯放过她每一个神情。
      女子安然侧睡,眉眼紧闭,樱唇轻启,轻轻的呼吸,神态宁静而唯美。
      男子伸手拢了拢女子的长发,轻轻抚摸了她的脸颊,眼神不舍而留恋,却不敢惊醒她,伸手替她拉拢里衣,被子盖好。
      嘴唇轻启说了什么,却又像是什么都没说。最后只执手牵起女子一缕长发,放在唇边落下一吻,一触即走,转身离开。
      他没看见的是枕间,女子悄然落下的的一滴泪。
      十年未曾听过的名字和声音,终于说出口。
      念儿……
      阿迟……

      向阳王府
      向阳王府今日王爷祭日,一大早府中上下全都收拾起来,奴仆们全都在准备祭祀。
      王府东厢却是井井有条,不急不燥。丫鬟嬷嬷们打水、沐浴、穿衣、梳妆各自分配,准备侍候王妃起床梳洗。
      东厢藏鸣居
      “娘娘~奴婢来给您梳洗了。”丫鬟门外请安进屋,向王妃行了礼数。
      貌美女子轻声应了,从床上坐起,任由丫鬟梳洗准备沐浴。
      “娘娘,今儿王爷祭日,府里一大早全都忙活开了,也都按照您的吩咐把府里该置办的都拾掇好了。”丫鬟侍候王妃沐浴边汇报。
      “嗯,等等让总管把置办完的单子拿来我看看。”
      “是。”
      女子靠在沐桶上闭目养神。昨夜一夜没睡好,现在正头疼,想想今天是夫君祭日,又不免唏嘘。
      “梵儿起了吗?”
      “回娘娘,世子爷还在睡着呢。”
      “嗯,让他睡着吧,等醒了再抱过来。”
      “是。”
      等全部拾掇妥当,已经日上三竿了。
      今日王爷祭祀其实只能府中奴仆来做,今天皇宫大摆宴席,为威震大将军接风洗尘,她也是要去的。
      威震大将军两年前回朝听封威武侯,没过两天又回前线了,这次回来又是前线大胜,皇上召他回来继续加官进爵。
      嬷嬷们在准备今天晚上皇宫宴席要穿的衣服,让丫鬟把梵儿带来,准备妥当了就去皇宫。
      梵儿,是她和向阳王宋誉的孩儿。
      当年,她嫁入向阳王府,刚进门拜了堂入了洞房,宋誉就接到皇上密令,有任务要做,他一刻都没停留,收拾东西当天就走了。
      直到三个月后,宋誉在回来路上被暗杀重伤回来,而她已怀孕三个月。
      宋誉回来后,在府中修养一个多月最后还是入了。而她也在孩子七个月的时候早产。
      当时外界传闻是她克夫的消息满天飞,还是被父亲压下去的,至此她带着遗腹子在向阳府孤儿寡母的过着。
      “娘娘,全都准备好了。
      “ 王爷的祭祀今年我不能做,你们做的用心点。
      “是,奴婢晓得。”

      从乳娘怀里接过梵儿,带着大丫鬟做轿出府,坐上王府马车,向皇宫驶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梦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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