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果，无果花》毛無歡

26、二十五 小猫儿的伤心

　　回家的路上，小猫儿说要在昆明停留一晚，说是要去嘉华给奶奶带糕点，“奶奶最喜欢嘉华的糕点了，妈妈每个月回家都会带去。”那时候的曲靖没有嘉华。
　　“对了，只知道你妈妈在昆明生意，还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呢？”
　　“开酒吧，怎么想起问这个？”
　　“没呀，只是随意问问，想去看看你妈妈吗？我可以自己去住酒店的。”我爱惜的搂着小猫儿的肩膀。
　　“不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起小猫儿的妈妈，她的眼神总变得有些忧郁：“就算见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忽然想起平日里小猫儿很少提起她妈妈的事，似乎母女之间有些隔阂。
　　也许是提到了她不愿意提的事情，那一个下午，小猫儿出奇的安静，我们在南屏街逛了逛，到某家有名的饭店点了几大盘石屏豆腐。终于找到一家嘉华，小猫儿熟悉的要了几种老人家爱吃的糕点，林林总总的也有一大包了。到了收银台，小猫儿坚持要自己付钱。
　　“带给奶奶的，哪能再花你的钱。”小猫儿一本正经的看着我，丝毫不退让。
　　我大言不惭的说道：“咋说话的，你是我媳妇，媳妇的奶奶不就是我奶奶，我出钱有错吗？”
　　小猫儿凝着眉儿假装生气，在我的胳膊上拧着嗔骂：“谁是你媳妇了。”抬头看见收银的大姐笑嘻嘻的看着我们，又羞得满脸通红，却不再阻止我掏钱付账，幸福的靠在我的肩上。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白天逛了一整天很累，加上小猫儿刚好来了例假，我们只得缩在被窝里看看电视吃点零食说说悄悄话，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猫儿忽然问我：“歡，能不能再陪我出去走走？”
　　我看看时间，已经夜间11点了：“怎么这么晚才想出去？”
　　小猫儿沉默了一阵，表情苦涩：“我有一个多月没见到她了。”
　　我恍然大悟，猜到小猫儿是要去看她的妈妈“嗯，既然想见，那我陪你去吧。”
　　小猫儿的妈妈在金马坊附近开了个酒吧，离我们住的地方不算远。只是这平日里十几分钟就到了的地方，今晚却走了接近一个小时。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小猫儿这一路犹犹豫豫的，走走停停，走走停停，似乎十分不愿意去见她的妈妈。
　　我能感觉到她心里的苦痛，虽然并不清楚她们母女之间究竟有什么隔阂，但我站在小猫儿身边，就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心里的淡淡的忧伤。同时我也能感觉到，自始至终，小猫儿是爱她妈妈的，要不然也不会大老晚的还想着去看望。
　　我有些讨厌小猫儿的父母，无缘无故的，让小猫儿承受如此多的痛苦。小猫儿的家里没有一张父母的照片，只是某次和小猫儿聊天的时候，听她提起她的妈妈很漂亮。记得当时，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象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才能生出如此美丽的小猫儿，曾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个只活在我想象中的“丈母娘”。
　　可是人啊，总是无法预见未来。当时的我们，谁都无法想象，几年之后，我会与小猫儿家的几个女人纠缠不清，以至于处在这纠葛纷乱中的我们痛不欲生。而此时，我明显的没能预料到这一切，感情之事，总是说不清道不出的，可我们，却依然拼了命要往里钻。
　　好色是男人的天性，纵使年轻的孩童，也知道美丑之分。
　　我喜欢小猫儿的温柔甜美，见识过思瑜的野性之美，但我第一眼见到小猫儿的妈妈的时候，还是从灵魂深处感到惊讶。
　　这是一个充满了诱惑力的性|感女人，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怎么看，都只像是小猫儿的姐姐而已，那张略施粉黛的脸庞依然给人清纯的错觉，若不是朱红色的丰唇和低胸旗袍前露出的那一大半丰满乳|肉，我根本无法想象这竟然是一个当了妈妈的人。
　　我站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下，看着不远处的小猫儿和她的妈妈。小猫儿并没有进酒吧，只是打了个电话约在酒吧后面的巷子里见面。借着巷子里的灯光，我可以看到这个应该被我称作“丈母娘”的人一边和小猫儿说些什么，一边优雅的抬着酒杯抿着红酒。
　　母女两相谈甚欢，我无聊的转过头去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酒吧舞厅，看着穿着性感的少女在酒吧门口揽客，看着一帮帮喝得醉醺醺的男男女女穿梭于这一片天地。巷子深处有一家小小的宾馆，虽然偏僻，但得益于这些酒吧里的酒精，总有些在酒后迷失的男女拥抱着，跌跌撞撞的闯了进去。
　　这个社会越来越前卫，我们在前卫中接受了性，又在前卫的性姿势中迷失了爱。而我们这些个迷失在性的欢乐的人啊，却贪图于那些□□上的欢愉酣畅，不愿醒来。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耳朵里传来了一些争吵声，我扭头看去，是小猫儿和她的妈妈，似乎在争吵这些什么。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左思右想，虽然牵挂着小猫儿，但还是不敢上前，害怕她妈妈看到我，会责任怪小猫儿。
　　争吵越来越激烈，就在我忍不住想要过去的时候，小猫儿转身朝我大步走来。
　　“怎么了？”我看了看小猫儿身后，她的妈妈并没有追来。
　　“走！”小猫儿心情极度不好。
　　没有再啰嗦什么，我牵着小猫儿的手儿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但我的心里真的好痛，小猫儿的每一个难过表情，都让我莫名的心痛，心如刀割般的疼痛。我恨我自己，没有能力让她时时刻刻都开心，快乐。
　　“猫儿，看你这样，我的心好痛。”
　　“什么？”小猫儿心不在焉的问。
　　我转到小猫儿的面前，拥住她的腰儿说着：“猫儿，你知道吗，我真的不忍看到你难过的样子。”
　　小猫儿没有一句话，看了我好久好久，眼睛里升腾起一帘水幕。我抚着她的长发，凝着她的眼儿，用心去体会她的悲伤和柔弱。
　　小猫儿猛地扎进我的怀里，放声大哭，那一刻，我肝肠寸断，只能紧紧的，紧紧的，将她抱住。
　　小猫儿，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身边哭泣。我希望，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能带给你的全是快乐。
　　我爱你，真的真的好爱你！
　　舞榭亭台,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灿烂的灯光与柔和的夜色交相呼应，而我们，在这黑夜之中相拥，却无比孤独，无比寂寞，无比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