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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婚事 ...

  •   七月流火,九月流霜。阿父也因躲避仇人的追杀逃到了这个小小的沛县,闷热的天气,我也不想出去走动,只想呆在家里避避暑。我的妹妹却受不了,也不知道去哪疯玩去了。

      “ 阿姊,阿姊,不好了,听巷口的李老说,阿父要把你许给刘家的刘季。”接下来就听阿媭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念开了,那个刘季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却还是光棍一条,这也就算了,听说,哦,不是听说,是确确实实的他有一个已故外妇曹氏,却留下了个跟我年岁差不多的儿子,搞什么嘛,昔日阿姐在家乡单父就是县上一朵花了,来到这个小小的沛县那就是堪比西子之貌了,而吕氏在单父也是一望族。这么好的内在外在条件,也不知道阿父是怎么想的,竟把阿姐许给那个刘季,而且刘季还是个赌博喝酒样样在行的人。我看着阿媭面不红气不喘的说了这么一大堆的长篇大论,真是佩服的不行。笑道:“阿媭,那个李老说的话你怎可轻信,仗着自己年岁大,不仅喜欢作古论今,还喜论及乡邻。类老妇也,不可信哪!”“可是,阿姊,樊哙的话你总可信了吧,那么直且纳的人,你总可信了吧!嗨,你说,阿姊,他怎么就喜和刘季在一块哪,不怕被他带坏!”我了解自己的父亲,他想为儿女找的怎会是寻常之人。“嘻,阿媭也有豆蔻之龄了吧,思春焉?村南樊哙,虽为屠者,却面容俊伟,且身长八尺,甚是伟岸哪,细君,何如?”“呀,阿姊别绕开话题啊?怎可拿我说笑啊,审公子他---”“阿媭,不可妄言”我连忙打断了她。思绪被拉开,审食其,记得前阵子,刚来沛县不久,虽然也思乡情切,却也挡不住对新物事的好奇,就在村里闲逛。逛着逛着就到了村西的老槐树下,这里鲜有人烟,却景色如画,旭日西下,红霞漫天。拂了拂槐下的石块,就坐了下来。拿着闲暇时抄录的竹简,就喜滋滋的看了起来。却不觉困意阵阵,心想就小睡会吧!
      那时他刚从亲友家归来路过村西,远远的就望见了那半角的嫩黄裙裾,忍不住好奇之心,就近前观看。只见她穿着最时兴的留仙裙,嫩黄的裙裾上铺满了雪白的槐花。刹那他就想到了,,“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如月之恒,如日之升”虽然现在皓月未东升,但树下佳人却丝毫不输月下之清韵。他捡起了落在裙裾旁的竹简,低声吟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磨。”听闻响声,我马上被惊醒,震厄不已。“你是何人,有何居心?”“姑娘不必惊慌,在下不是登徒子,在下不才,却对姑娘敬佩不已,姑娘心怀天下,吾实在惭愧,‘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亦兮为鬼雄’,这是屈原《国殇》里的名句,楚国屈原实乃名士哉。”“公子,战国七雄,只剩秦楚,后楚被秦所灭,今论屈原,实乃不智,小女今天带此简也是不智之举。”秦律严苛,轻者断足去手,重者灭族连坐。前日,沛县旁的陈家村因一男避军役,而祸及乡邻,流血三日而不止啊!那妖言罪更是九族之祸啊!“大善!敢问姑娘姓甚名谁?”我笑了笑,“小女姓吕单名雉,字姁娥。”“乃吕公之女乎,幸会幸会!”“唯。”“在下姓审,名食其,姑娘对君子颇为赞赏,姑娘认为君子当应何"“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胸有才学,不染浊世."他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言语,他应也算是我来沛县的第一个朋友了吧!秦风虽无男女大防,但也应有所顾忌,至那次后,我们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阿姊,阿姊,回神乎,所思为何?” "无思。”心里突然感觉像大石压着般难受。 “阿媭,娇阳已下,咱们去走一走吧。”"呀,阿姊,好极,走吧。"我十分的确信,我妹是个话唠。“阿姊,织锦那么难,怎么还有那么多人织啊,哇,阿姊好厉害啊,绣的织锦精美逼真。
      “阿姊,你说,你说萧何,樊哙二者何如!”
      “嗯,萧何嘛,肤白貌美,善言辞,心智深;樊哙嘛,就如你所言,勇且直。”我顿了下,说到:“细君,细思!”
      夜凉如水,蝉鸣不休。
      我坐在窗前欣赏着月色,门吱呀的一声,阿母徐徐的走了进来,见阿母神色戚戚,我不禁有些担心,忙到:“阿母,单父县来人乎?”
      “否,阿娥。”
      “那,如此,阿母,何事?”
      “阿娥有双九之龄了吧!阿母十八为人妇,恍然间,阿娥也到了适嫁之龄了。"心里突地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真的如···不敢再多想。
      “哎,乃父所言,是要把你许给刘季啊,不知乃父所思为何,刘季乃庸碌之辈,阿母力劝之,乃父却斥吾乃妇流之见。他哪里知道夫君之爱远胜于锦衣华服啊!阿母观之刘季,非良人啊!”
      听了阿母的话,良久,我只是怔怔的坐在床角。阿父喜欢相人,难道是看上了他的人上之资,还是看上了他的赌技高超。呵,沛县之地,谁人不识刘家三子刘季,年至四十,不事农事,久混赌所,常逛妓寮,当个小小的亭长还是靠萧何之力才当上的,不知道酒资欠了多少回,被人当着大街赶了多少回。
      一夜无眠,次日一大早,阿父就把我叫到了跟前。
      “姁娥,你的母亲昨晚想必也和你讲了吧,为父想把你许给村南刘季,今日他虽为布衣,但他日不可估量啊。”
      “阿父,如何断明。”
      “此人在酒宴上,敢出一万钱,可见气量不小,再与与他交谈,确实谈吐不凡!”
      一个酒宴就这么的断了我的一生嘛!
      “阿父,女儿不允。”
      父亲明显愣了一下,惊问:“何?”
      “女儿不允。”
      “竖子,安敢驳言,为父教你的孝悌之道都到哪去了,九月初十是个黄道吉日,就那天吧?”
      听了父亲的话,马上心如死灰,我的父亲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我只能恹恹的回道屋里。望着在窗外唧唧咋咋的麻雀,不由的羡慕,世人常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却不知它还能任游于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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