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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前传(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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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忆缓缓睁开双眼,虚弱地笑了笑,挑眉道:“呵,是不是从未见过如此俊朗不凡的女子?”
“你的内力为何会时阴时刚?宛如已是走火入魔。”东方不败锁眉,追问道。
“东方,你还真厉害……哎,其实这也不算走火入魔,只不过是我所习武功的代价,没办法,谁让我不是练武的体质却想要高强的功力呢?”莫忆笑说道,仿佛谈论的并不是过去的自己,“虽然我很想继续如此加深彼此的了解,但这次踢场子的怎么来得如此之快?东方可有气力对敌?”
话音刚落,屋外已站了三人,且皆是几个时辰前刚见过面的“熟人”。只听任盈盈在屋外朗声道:“东方叔叔,众叛亲离的感觉如何?”任我行亦大笑道:“东方不败,如今你已无筹码,还不出来受死?”
刹那间,面向他们的一扇窗户崩裂,一股如猛虎下山的气劲扑面而来。眼见如此,三人本欲躲过这一击,但见任盈盈双腿发乱,毫无防御、闪避之势,任我行与令狐冲便瞬时移到她的身前,合力接下这一击。
只听“噌”的一声,紧接着又是“碰”的一声响,令狐冲的剑尖被一枚银针穿透,而任我行这处竟是接下了一个枕头。
三人脸色骤变,银针毋庸置疑定是东方不败所发,但这枕头是……
“看来各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个向问天是不是还因睡眠不足故而还在呼呼大睡?还有,任……任前教主,一只眼看景物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呢?”屋内传来一如鬼魅般惊心的笑声,“对了,任大小姐,你是不是眼力不好,还是理解力不佳,亦或是……没念过书?要不要莫某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众叛亲离?”
三人脸色又是变了数变,莫忆此人究竟是谁?武功似乎很是高深莫测……
未及多虑,眼前紧闭的大门“哄”的一声大开,一道快如闪电般身影直对令狐冲袭来!任我行比令狐冲功力高深数倍,则比其快一步看穿莫忆此招的势头,本想出手拦截,但未料此人之轻功实在是高,只是晃眼间,已来到令狐冲身后握住其手腕,侧身带其转了半圈,那剑势竟转向他攻来!
与此同时,莫忆的身后亦掠出一道红影——任盈盈转眼间已被东方不败擒住。
而任我行也在刚刚的那一分神之时,肩胛处被刺入一剑。鲜血飞溅,莫忆已手拿令狐冲之剑站至东方不败的身旁。
东方不败颇为激动地说道:“莲弟呢?!”
“若你敢动盈盈一分一毫,东方不败你此生此世就休想再见杨莲亭了!”任我行不顾自己的伤口,抢先道。
“呦,任老先生,你别激动啊,很容易因此而就这么‘去了’。”莫忆轻蔑地笑着说,“让莫某猜猜,你老该不会是早已一冲动将人给灭了吧?如今,看我们又有筹码在手,怕受制于人,所以不得不拿个‘死人’来要挟一下?”后又一顿,刹那间眼中好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周身上下也好似被道道凌厉剑气充斥着、缠绕着,只听她叹气道,“你们这些人打个架也如此麻烦,莫某到是有个提议,若你们执意要你死我活,不如现下光明正大地一战!”
正待莫忆欲挥剑迎敌时,但觉左侧衣袖被轻轻拉了拉,她顺势转眼看去,见东方不败对自己颇为不悦地皱了皱眉,道:“站于本座身后。”
听此,莫忆一愣,嘴角噙笑道:“教主大人,我可是用剑的,不近身怎么打?再说,你不觉得自己更适合一边观战,一边见机行事地发两针帮我解解围什么的?”顿了顿,转而又是一脸慎重说,“东方,要记得,只有保存性命,万事才有转机。”
话音未落,她已辗转于任我行、令狐冲拳掌之间。虽然三人皆是重伤未愈,但速度之快直叫人眼花缭乱。
几番下来,任我行与令狐冲心中暗暗叫苦,莫忆那只攻不守的刚猛剑法再加上远处东方不败的飞针,简直是配合地天衣无缝啊!这种完全不需言语的默契,就好像两人已演练过数以万次。
为何莫忆会如此相信东方不败?究竟这人是太过疯狂,还是太过愚蠢?
一时之间,近身的三人难分上下。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有一人正悄然接近。
而此刻,莫忆却突地连退数步,不顾令狐冲随之而来的招式,运转自己全身内力集剑刃之上,大笑道:“任我行,今日你的命,我要了!”刹那间,狂风大作,赤红的光华从剑刃上猛然涨起,在剑尖处更是吞吐不定。
此时此刻,众人皆是一怔,此招若成,必定惊世骇俗!
但转眼间变化骤生!
只听,东方不败“啊”的一声叫,片刻间那耀眼夺目的红宛如星辰陨落,带着其一身风华直向崖底滑去,让人满是惋惜、不舍。
“啊!上官叔叔!”随着任盈盈的叫唤,任我行与令狐冲此时心中皆松了口气,待他们再次回神时却已不见了莫忆的踪影。
只听任盈盈又叫了声,“那个莫忆似乎也跟着跳了下去……”
两人前后飞陨而下,远远望之竟如同飞花一般,急剧飘落。
除了因下坠而带来的种种不适外,东方不败甚有兴致的观赏着周围飞逝的景色。直到眼前出现了那个熟悉且又铭心的身影。
渐渐地,他看清了那惨白到了极致的面容,可当两人目光相合之时,那惨白却展开了一丝朗如皓月的笑容。
心弦一震,这人怎么如此愚蠢?思及此,又不由地大笑出声,原来他东方不败也有人愿共赴黄泉!
倏然间,只听一阵刺耳嘶鸣,莫忆右手握住插于石缝中的剑柄,左手将东方不败紧紧拥入怀中。霎时,莫忆的唇间溢出大片鲜红,但她双手仍未有丝毫动摇。
两人如此在半空中吊着半天,半响,只听莫忆笑叹道:“这跳崖还真不好玩,太过刺激、太过危险!”
“玩?”东方不败轻轻一笑,媚眼一挑道,“莫大女侠还真是好兴致啊!不怕连命都玩掉吗?”
莫忆右手抖了抖,苦笑道:“一般兴致罢了,教主大人啊,这个时候别乱抛媚眼好不好?会出人命的!还有,谁说跳崖就一定会把自己的命给玩掉?”
“莫忆,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如此相护,都够了……”东方不败看了看那已开始逐渐龟裂的剑刃,又看到莫忆那紧咬牙关、青经暴起,苦苦支撑的样子,不由说道。
“东方不败,你开什么玩笑!”莫忆听他如此言语,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东方不败缓缓双手搂住了她的脖子,对其耳畔轻语道:“我会永远记得你的,莫忆……”语毕,便暗下运气,对她的双肩一推,欲以自己一命将其送回崖上。
但却不是东方不败所想要的结局。
莫忆嘴边鲜血汩涌而出,左手却是牢牢锁住他的腰际,虚弱地说:“我抗打击力可也是好得很……”
东方不败满面震惊,眼角悄无声息地滑下一道晶莹,虽只相识不到一天的人,竟能为我做到如此……
一生足矣……
唯恨相逢太晚……
刹那间,“嘣”地一声清响,剑刃崩裂,二人骤然下坠。
莫忆似再也支撑不住,脸颊无力地靠在了东方不败的肩上,在其耳边轻笑道:“看来……我们接下来……是要玩‘水上漂’……”
“是啊……”东方不败亦笑了笑,闭上了双眼,紧紧将其拥住。
到最后,能有人与自己一起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或许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倏然间,东方不败的脑海中涌现处一幕幕熟悉的画面,似真似幻,皆是前尘。
所谓浮生若梦,悲欢离合,都会深切地触动人心,故而世人往往哭着醒来,亦或是长醉其中。
叮铃——叮铃——
微风吹拂下檐角的铜铃奏响了清脆的调子,几只鸟儿扑哧飞过,竟是惊醒了帐中的熟睡之人。
东方不败迷惘地看了会帐顶,缓缓抬起了右手,虚空握了握,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我们没死?莫……”
话未说完,只觉身旁有一人徐徐坐起半个身子,揉了揉眼,对其妩媚一笑道:“夫君这是醒了吗?”
东方不败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艳丽的脸,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啊——想当初自己很是宠爱的侍妾之一,诗诗。
但她们不是早已被自己处死了吗?
难道……那些都是梦?
风,轻轻吹过,仿佛是在化走最为真实的梦幻。
嘀嗒一声,似乎谁都没有留意到那颗本凝于东方不败眼角处的晶莹,带着它满身的灼热,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