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红楼》上官茗薇

23、玉碎

　　自射箭那日归来已有好几日了。这几天，总觉得湘云变得和已往有些不同。一向爱说爱笑的她却突然少言寡语，我经常见她独自一人待在屋里发呆。
　　我既视湘云为知己，自然要去问问她。
　　于是我找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约她一道赏花。大观园中的各种花卉都常年有园丁打里，无论何时何季总是姹紫嫣红的一片。然而，这里的女子们却未必与这些花儿一样长盛不衰吧，毕竟韶华易逝，青春总显得短暂。
　　“湘云，我们可算得是知己好友？”我忽而正色对湘云道。
　　“那是自然。”湘云天真而疑惑地望着我。
　　“我看却不尽然吧。你为何不将你近日的心事告诉我呢？”我望了湘云一眼，她低头不语，我又道：“我猜，你这心事是否与卫公子有关？”
　　湘云似是被我一语道破了心事，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姐姐既已知晓，又何必来取笑我呢？”
　　“我可不是来取笑你的，我很高兴，真的。自从上次曹润的事以后，我总觉得对你有所亏欠。如今，我也算是放下心来了。我希望你和卫公子能够幸福。”
　　湘云笑了，笑得如此灿烂，恰如她身旁正在怒放着的芍药花。

　　我本以为一切的一切就会这样慢慢的好起来的，我甚至不在急于离开这个地方了，不知从何时起，我以渐渐地喜欢上了这大观园的一草一木。
　　然而我平静的心情却在刹那间被打破。
　　望着曹润紧皱的眉头，我轻轻地问道：“你说，你要回江南？”
　　“恩，这是甄老爷的命令，作为他的儿子，我没有回绝的余地。”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就在这里了却我的余生吗？”
　　“我知道你想回去，可我又何尝不想呢？只是，我在这里也未必能帮到你。”
　　听到此处，泪水已盈在了我的眼中：“我害怕的并不是能不能回去。你难道不明白吗？我害怕的是孤独，在这个本不属于我的地方，你是我可以倾诉的唯一对象。如果你走了，我便与那个世界完全隔绝了。”
　　曹润听我说完这番话，怔怔地想了一会儿，既而目光中透出一种坚定：“好，那我们一起走吧，远离贾家，原离甄家，去属于我们的地方。”
　　我望着他，惊讶而又喜悦。
　　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他说这句话时眼中散发的灼热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