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雨记》十年回首是空

26、拒见

　　这日时已近午，林之砚恹恹地用了些午饭窝在床上看着杂书。没过多久就听到院门外面小厮吉庆的声音：“见过谢侯爷，我家公子他在午睡，吩咐过不要打捞……”
　　谢安一连几日被阻，原地站立了一下，竟感觉有些心浮气躁。吉庆瞧见他的脸色心里嘀咕着：“我家少爷还特地吩咐不让你进去，不知道这位谢侯爷知道会怎想？”
　　谢安静默了一会说道：“等你家公子睡醒了送进去给他尝尝！”
　　说完放下手中提着的一篮橘子就走了。
　　吉庆一直等谢安走出那个园子才松了口气，心里也很困惑自家公子这是怎么了一连数日不见客，不见吴晗他们也就算了，竟然连眼前这位之前最为亲厚的谢小侯爷也楞是一次都不放行，只吩咐自己要静养，来人一概打发了。
　　林之砚听着谢安的脚步声去了，咬了咬嘴唇，把书扔到一边，把脸捂在被子里，脑子里乱成一片。那天的事已是四天前的事了，现在想来不由恍惚出神。从上午被表白到下午自己迷路被寻回的亲吻到晚上两人的如此那边，一天下去竟成这般关系！现在想想还是感觉不真实，快如闪电，但每个小细节都深刻在自己的脑海里，每每想起心跳脸热，不能自己！安哥哥竟然是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
　　林之砚很是矛盾，他直觉这是荒唐的，不能再这样下去。可是每一想到谢安深情的说道‘我是你的’心底就泛出甜蜜与心悸。他就这样在伦理三纲的深深恐惧跟心底泛出的爱意甜蜜里苦苦挣扎……
　　越想脑子越糊，索性拿被子捂了头睡去。
　　一觉睡到近黄昏，外面大半边天空烧起瑰丽的晚霞，印着房间也带着红色的光芒。林之砚睡的全身酥麻，软绵绵的躺着游魂。过会却听到外面吉庆进到门口轻声叫道：“公子，你睡醒了没？”
　　林之砚懒洋洋的应了声。
　　吉庆便道：“是隔壁吴四公子来看你来了，你可让他进来？”
　　林之砚呆了一会，也觉得无聊了，就恩的一声应了下来。
　　过了一会，吴晗进来了。他一看到林之砚窝在床上睡的两脸红霏霏的，不自在的转开脸，说出来的话照旧是痞痞的不耐烦的：“你可真能睡啊，一个下午了，猪啊你！”
　　说完心里又后悔了，自从那日林之砚遇险，他饱受惊吓回家后想来想去决定要对林之砚好一点。谢安不就是对林之砚温和又关照吗？那自己也会做到，让林之砚感觉到自己的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林之砚讲出去的话难免就阴阳怪气的，真是改不了了，想想就丧气。
　　林之砚还在迷瞪着，也懒的跟他抬扛。两人静默了一会，林之砚道：“你找我什么事？”
　　吴晗是对自己没了信心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没事情就不能过来玩了？”心里道我怎么就不能回：“几天没见你了，怪想你的…………”
　　林之砚挣扎着起来，睡的骨头都软了，临睡前衣服也没脱有点皱巴巴了。林之砚用手抚了下衣服，起身伸了个懒腰才感觉自己清醒了点。
　　吴晗盯着看他那迷人的小动作，伸着懒腰的林之砚平添了慵懒的风情，懒洋洋的样子仿佛没骨头一般。心里看的入迷说出来的却是：“越活越回去了，睡觉连个衣服也不晓得脱！”
　　一句说完却见林之砚皱着眉头瞪着自己，不由心虚难受拔腿就走了。
　　林之砚呆了下，看他逃也是的背影说道：“莫名其妙！”
　　吴晗一直走，走过林府进了自家的大门才想起自己此番去见林之砚是想问他那天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怎样？自己是想去关心他关照他的啊。前几天去一直被拒，结果这下到好，好不容易见到人了，想说的一句没说着，不该说的却又是说了呢！
　　…………
　　林之砚起身换了套衣服，正好到吃晚饭的点了，就往厅里去了。他这几日一贯懒散，见到父亲心里难免忐忑。但林相今天很高兴，林之砚进来之前他就一直在跟公主说着什么，眼见自家儿子进来了，不由说道：“起来了！”很是温和可亲。
　　林之砚心中有愧，赶紧恭敬的坐好：“恩！”
　　林父：“你来的正好，正说着你的事情呢？”
　　林之砚瞪着眼睛，惊讶的等着父亲说下去。
　　林父沉吟了片刻说道：“如今你也长大了，为父一直考虑你的前程去向。本来想打算让你进学士阁做做学问，不过昨日在宫中遇到黄太医了……”
　　长公主插话道：“就是那个你小的时候时常给你针灸的宫里的那个御医，黄正仁太医！“
　　林之砚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宫里来给我看的御医有那么好几个，就数他医术最好，年纪也最大那个，一大把胡子的对吧？”
　　林父喜道：“对，对，就他。他现在正在找学徒。说起来原先有那么两个学徒跟他的，我也见到过，也算可以了，可他照旧叹气嫌弃他们天资平庸。我就想让你跟他到宫里去学医！”
　　林之砚惊奇道：“让我学医，我会不会年纪比较大了，入行晚了点！”
　　长公主笑着对林父说道：“砚儿到在我们面前说自己年纪大了，恩？”又转过头对之砚说道：“哈哈，你就放心去学吧。为娘不想你学的怎般厉害，至少你身体不好，学这些对你有益处。”
　　林父想插话，被长公主打断继续：“我本就不想你这辈子能做什么，只要你给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做个富贵闲人就够了。不过为娘见你性情洒脱怕你在家闷，你自己想想看吧，要不想去也就算了。”
　　林父摇头不赞成道：“你怎么可以让孩子不用学的怎么样？我们林家向来不做则已，一做必定要做到最好。”又道：“之砚这几年身体大好，也该是静静心好好做事的年纪了。”
　　林之砚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道：“跟随黄太医学，那我不是要住进宫里了？”
　　长公主听了吃了一惊道：“就是啊，我怎么会忘记这个了。那不行，住宫里谁来照顾你，还是算了，不去也罢。”
　　林父最反感长公主这般溺爱儿子：“住宫里怎么了，还不是有大批内侍服侍。而且黄太医医术高超，有自己独立院子，我去看过了，在医阁南边是个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很是不错。”
　　林之砚心中喜悦，他最近当缩头乌龟，正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躲避谢安好，这下到是个好去处：“黄太医可是有在世华佗之称，父亲怎么就不早点想到，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收我。”
　　林父一听儿子有兴趣，很是欣慰：“没问题的，我儿这般聪慧，为父已跟他提过了。黄太医只道让你去让他看看。明天我便带你去拜师。”
　　这一顿饭，林之砚吃得有滋味多了。他已经决定先避开谢安再慢慢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