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灿烂》A草心A

37、第四十一章

　　林灿和亚薇在第二天就登上了飞往中国的客机。这次他们是以旅游者的身份来杭州游山玩水的，而杭州，正是林灿第一次和枫相见的地方，枫的家乡。这个城市，也装载了林灿童年时的无尽回忆。林灿很想去看看郑妈妈和彪叔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可是来到他童年居住的别墅时，他们却只看到了一片废墟。别墅早就被拆掉了，现在的开发商要把这个地带变成一片商贸中心，而郑妈妈和彪叔的去向更是无从知晓。按照林峰的性格，如果他的手下背叛了他，结果将会很悲惨。那么当年把自己和枫偷放出来的郑妈一家也一定受到林峰的处罚了，虽然不至于被干掉，但可能永远被赶出顾家的大门了。想到这里，林灿的心中满是愧疚。“好了，不要伤心了。我们还有好多重要的事情去做。”
　　转眼他们就来到了枫以前居住的地方。还是那座破旧低矮的居民楼，只是这里的人早已搬走了大半，从外面看过去，很多窗户没有了玻璃，厨房的墙壁因为常年的烟熏而变成了黑色，显得一片萧条。走进里面，到处是废纸和杂物，好象很久都没有人清理了。“看来枫的父母有可能已经搬走了。”亚薇轻声的说。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她抬头看到了亚薇，竟然一下子愣住了。“枫，你难道是枫？”林灿一眼认出来这个老妇人就是以前热情招待过自己的枫的母亲。“阿姨，您还认得我么？我是林灿，枫的好朋友，以前经常来您家里做客的。”“林灿？啊，你怎么又来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老妇人听到林灿的名字扭头就往回走，转身关上了自家大门。
　　“让我来吧。”亚薇望着有些失落的林灿轻声说道。“阿姨，您开下门好么？我是枫生前最好的朋友，您不是看到我们很象么？我知道林灿以前是枫的男朋友，他对于枫的死一直很愧疚。您能给他一个认错的机会么？我知道您是一个善良伟大的母亲，应该知道他当时是身不由己的。您能看在枫的面子上让他进来么？今天是枫的生日，也是她的忌日，我们都知道的。您就让我们在这里祭拜她一下好么？我想枫也一定会很高兴的。阿姨。”枫的母亲终于把门打开了一道缝，林灿和亚薇走了进来。
　　一切都跟以前的样子没什么差别。在厅堂的正中央，摆放着枫微笑着的黑白照片，这个笑容是那么熟悉，可是却永远定格在了这个黑边的相框里。在这张照片的旁边，是枫的父亲的照片。以前林灿在这里做客的时候，枫的父亲总喜欢说些开心的故事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他很喜欢林灿，总是爱和他讨论体育和政治，或者一起下上一盘围棋，两个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阿姨，怎么伯伯他？”“还不是因为枫的死，让他深受打击，身体本来就不好，一下子卧病在床，第二年就死了。”“那弟弟还好么？”“托您的福，她弟弟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明年就要毕业了。看来我们家的苦日子就要熬出头了。”“阿姨，我知道是我害了枫，如果我不带她走，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年轻人，其实我们早就不怪你了。女儿她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既然她愿意跟你在一起，什么结果她都必须接受。从小，她就是个固执的孩子，认准的事情从不懂得罢手。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们要等这么久才过来看她。她很寂寞啊。”“阿姨，我实在是不敢再来见您，不敢再看枫的脸，因为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啊。”“你父亲也太过分了，当初强烈阻止你们的就是他，还把这里的东西全砸了，他父亲也被痛打了一顿。枫去世后还送了不少钱给我们。女儿的命不是钱能换来的，我们一分钱都没有拿，全给送回去了。不要以为有钱就可以目空一切，要不是他阻止你们两个，怎么可能是现在的结果。”“阿姨，您别伤心了。以后您有什么事情都尽管来找我吧，我就是您的儿子，好么？”
　　这时，站在一旁的亚薇突然说话了。她颤巍巍的把脖子上的玉佩送到老人眼前，“阿姨，您还认识这块玉佩么？我相信枫小的时候应该一直带着它吧。”“啊？是啊，从她来到这里，就一直带着这玉的，她去世后我就把这块玉也一起送走了。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阿姨，您告诉我，枫是您从孤儿院里领养的女儿是么？”“——”“阿姨，您觉得我们很象是么？我和枫是双胞胎姐妹啊！小时候一起被送到孤儿院，后来先后被人抱走。所以我们才可以这么象，所以我们的生日才都是6月13日啊。阿姨，如果是您先决定把姐姐抱走，那您还会要我么？”亚薇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向老人诉说着，眼泪不停的从眼眶涌出。“什么？你和枫是孪生姐妹？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记得当时她刚两岁，只有一个人在玩耍的啊，如果是这样，我当然要把你们都接回来的。”“可是事实上，我已经先被别人领养了。那个人就是林灿的爸爸林峰，失去妻子的林峰不希望见到自己的儿子触疾生悲，就从孤儿院里抱走了我。他明明知道我们是孪生姐妹，院长希望他能考虑把两个孩子都带走，可是姐姐正在生病，他就只把我领养了。后来，院长也没有告诉你枫其实还有个妹妹的。”“那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枫是你的姐姐了？”一脸茫然的林灿突然发现事情原来是这么复杂。“不是的，林灿，你听我说。可能真的是有心理感应，我和姐姐竟然同时喜欢上了你。但是我是比她早认识你的，可能你已经不记得了。在我们小的时候，林峰一来杭州看你是一定会带上我的。从那时候起，我就对你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林峰让我叫你哥哥，可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哥哥。后来你长大了，我也被林峰送去培训，我们才慢慢失去了联系。可是我没有把你忘记。直到后来，我从特种部队回来，听说你和一个叫枫的女生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多难过，我十分妒忌你们两个的感情，真想一下子把她杀了。”亚薇没有力气再说下去，可是林灿却什么都明白了。他望着一脸惊愕的老人，赶忙把亚薇扶起来。“她是因为终于找到姐姐而激动，又因为姐姐去世而难过了。您不要担心，她没事情的。我们要告辞了，这里是张支票，只是为了报答您对枫的养育之恩，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告辞了。”林灿拉着满脸泪水的亚薇逃也似的离开了老人的家。
　　“你放开我，让我哭个够吧。我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啊。”“好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和枫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中造成了不同的性格而已。我可以原谅你了，同时，真的要向你道歉，对你的姐姐和你本人。”“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她是我的姐姐么？林峰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有个姐姐，我只是知道自己是被他从孤儿院抱来的。可是，在美国学习的那些日子里，你总是对我冷若冰霜，却经常一个人半夜趴在桌子上写日记。”“你都看到了？”“岂止是看到，而且我偷看了日记的内容，里面写满了你对程岚的思念和担心。但前面的部分是关于你和枫交往的故事，那么甜蜜，那么完美，我的嫉妒之心已经膨胀到了最大。明明她已经死了你还在这样迷恋她，你真的把我当成了她的替代品。”“够了吧，自从枫死后的很长时间，我每天都要写一篇日记来寄托对她的思念。只是认识了程岚之后，我的回忆才渐渐淡漠。你和枫虽然长的很象，可是性格简直是天地之差了。”“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在看日记的过程中无意中发现了我和枫的很多共同点。首先是我们的生日相同，其次就是你说她经常带着一只白玉，她说从她生下来就一直带在身上了，是一个半月牙的样子，上面还写着‘岁平’二字，好象是一对。我就把自己常带的白玉拿在手中，也是个半月牙形，写着‘岁安’二字。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开始给以前的孤儿院打电话，而前任院长的话证实了我的观点，我真的有个姐姐啊。”“好了，亚薇，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难过了好么？”“如果你知道我都做过什么，估计你就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了。好了。我们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有办完。”“那是什么？”“通知程岚的母亲她的女儿还活着，并且联系她以前所在的警察局将她解救出来，同时，把你父亲的毒品□□彻底铲除。”“你疯了么？难道程岚是警局的人？”“她不仅是个警察，还是个受过特殊训练的卧底警察。其实从她受伤的时候起我就开始怀疑她了。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将顾英杰那个大块头从水里救出来，还对他实施了必要的抢救。还有她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能坚持着去找人救助，没有坚强的意志力是根本做不到的。我后来还发现她的中指和手掌部分有茧子，那是只有经常拿枪的人才可能形成的。当然，后面的观察让我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她也受过系统的搏击擒拿训练，也练习过摔交和柔道，这些让我对她不禁刮目相看了。虽然她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可是根本逃不过我这个特种兵的眼睛啊。我很佩服她，所以一直没有向林峰汇报。不然她早就没命了。不过她在□□的老窝里呆了三年多，也够她受的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一定受尽折磨了吧。真的不知道她还可以撑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