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敌论》Guo

2、第 2 章

　　（二）

　　“我没意见，有拿铁就好。”我扬了扬眉，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但是请你把后面的……你知道是什么，先处理一下。”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死尸。谁能想得到这么两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竟然可以把一具尸体放在身后还提得起兴致和咖啡。

　　他站起身来绕到我身后——刚才他进来时候没看清楚，这么一细琢磨，身高比例竟然都完美无瑕。啧啧啧，我又受到了打击。

　　“你很聪明。”菲利普斯——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他的中文名字，韩涛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哦？何以见得？”我回他中文，转身对着他。

　　他半蹲着，从怀里摸出一双手术用手套，优雅的戴上。然后摸向那个已经略微冰冷的躯体的口袋。不到十秒，一个小型录音笔便已经曝露在我的眼下。他仍然保持着沉稳，双手把那个小小的无辜金属物扯得粉碎之后才转身向我。

　　“因为你没有提到‘尸体’。” 没想到，中文也可以被他说得那么……美好，我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声音不疾不徐，四平八稳，深沉又没有少丝毫的活力。他坐回我的对面，按下电话让人把场地清理一下，“我想，你很有经验。”

　　的确，我有。那种小型的录音装置往往都会直接将音频文件传送到主机，通过卫星传播到所有可能的地方，若是在毁掉它之前便掉以轻心的吐露出几个不太安全的词句，那我这下半辈子恐怕要被FBI列为“密切监视人员”了。

　　“你也是啊，”热腾腾的咖啡已经递上，透明的玻璃杯里漂浮着几颗小小的“珍珠”，可爱逗人——尽管我并不是很喜欢用玻璃杯喝咖啡，而且还是这种高脚杯。“不然你也不会在说到‘俄罗斯’就停止。不过……你为什么会知道他是条子？”

　　“直觉。”

　　没想到这种理由也可以被用得洽当合理——虽然我也是靠感觉吃饭的那类人。

　　这之后的很长时间，他都没有再说话，我也只是静静的和我的咖啡里的“珍珠”戏耍。

　　“……喂，”他喝了口蓝山说了句，纯谈判性质的口吻还夹着点儿有趣的笑意，“我想，你来的目的是希望把价格往下压吧？”

　　我又没忘我是来干什么的……该死的，怎么还是吃不到？！我没抬眼，“嗯？不是，只是想来说能不能把交易日期延后，价钱如果要加我们没什么问题。”啊啊啊~~！吃到了吃到了~~……不过，这里的“珍珠”还真是没嚼头，软绵绵的，令人失望。

　　又是老半天的沉默，我不耐烦地抬头，撞进一潭深邃而平静无波的湖水，好笑，我竟然会觉得那很漂亮，而且还半天没说出话来。

　　“呵呵……”他左手握拳抵在唇前深沉的笑着，笑声有说不出的磁性，“你很有趣，陈子豪。”

　　陈子豪，沿袭父姓，子豪则是取“以子为豪”的意思，如此大众化的名字恐怕一撮一簸箕，但是如今被韩涛那么一叫，我却感觉浑身上下的暖意冲上头来——鬼都知道，我脸红了。

　　“呵、呵呵……”我干笑着吊起嘴角，划出一个讽刺的笑，“没想到韩先生的乐趣是对一个对手说这种暧昧不明的话啊，啧啧，该不会最近欲求不满吧？本大人现在有事要走了，把计划后延，你们的逗留费用我出。然后，再见。”话说完我已经走到门口准备伸手拉门。

　　“等等……”

　　莫名其妙的，手的动作应声停在半空中，我愣在那里没动，等着他的下话。我竟然会乖乖的“等等”？！天哪，今天的太阳呢？

　　“……你的衣服是我们名下，不介意留下来吧？”

　　我僵硬的回头，看着那个男人一脸狐狸般的灿烂微笑。我也回他微笑，只不过没有他的风度，显得咬牙切齿。

　　比较万幸的是他没有真的那么缺德，那身Armani给他留下之前还送了我一身Adidas的休闲服——尽管不是很合身，但也不至于让我穿着睡衣回家。

　　该死，钱包没带，我的绚烂色小宝贝也没自己跑过来，难道让本大爷自己走回去？而且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谁知道离我温暖的家有多遥远。

　　我泄恨的踹开身旁的可乐罐子，可怜的它撞到墙壁上“咣啷”直响。

　　——可惜的是我这种幼稚的举动被那个挨千刀的韩涛看见了，从他那辆“别买我”（BMW）里探出个脑袋深沉的笑着。

　　“我说陈子豪，”他把车开向我这边，“上车吧。”

　　在心里骂着“你他妈的混蛋，要不是你，你大爷我能沦落到这种地步么”的时候，我带着微笑上了车。“那真的是多谢了哪~”

　　他的车技很不错，开起来分外平稳，但是让我不爽的是这么好的内置音箱竟然用来播放那么软绵绵的小提琴曲，暴殄天物啊~。

　　他用左手肘抵着门边，手掌握拳撑着下巴，右手随性的开着车，手指不时地随着旋律敲打着方向盘，似乎十分的享受与这种音乐，我也不好意思问有没有摇滚乐，便作罢了。

　　呼哈——好困，这种音乐一点激情也没有。

　　“现在是在哪里？”我撑着像灌了铅一般的眼帘问道，“还有多久到？”

　　他深邃的眼神一直投向前方，文言才转头看了看我，“大概还一个多小时吧。”

　　我靠……真的困死了……对不起了祖国人民群众，我要和周小姐下棋去了。

　　“那么……到了……叫……我……”

　　在坠入梦乡之前，我听见了韩氏特有的深沉低哑的轻笑。

　　我翻了个身，企图找个更舒服的体位——去享受和棉被之间的亲密接触，没想到一股纯男性的气息钻入我的鼻尖。皱了皱眉，这不是我的味道阿，比起柠檬味的沐浴香精，我比较青睐于薄荷味的。

　　微微暇开眼，韩涛放大了十多倍的脸部图像冲进我的视野。机械化的看看自己不着片缕的身体，我晃醒了他。

　　“喂，你没HIV吧？”我皱着眉问道。都是男人，如果真的一时冲动出了什么事情也轮不上失贞，不过他要是爱滋携带者那我一定掐死他。

　　“唔……？”他蹭了蹭被角，才缓缓的把视线投向我——没有锐利的审视、没有深邃的捉摸，刚刚清醒的他眼神中只是蒙蒙胧的一片。“亲爱的，你说什么？”

　　我僵住，如雷亟般。

　　“喂，开个玩笑而已。”他笑了笑，带着慵懒的味道，“不用这么惊讶吧。”

　　靠你大爷，不过幸好没发生什么，不然我的立场可就没那么绝对了。

　　“滚，离我远点儿。”不在谈判桌上，不在办公室里，这时候的我就是喜欢那么股随性。

　　他愣了愣，随即沉沉的笑，然后做了一件让我吃惊的事情——

　　他，韩涛，捏住我的下巴就是一个嘴对嘴的轻吻，快的让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但是我知道是错觉就怪了，于是我采取了最直接的方法表达我的不满，一个重重的下钩拳带着风声朝他的小腹飞了过去。

　　“呜！”他蜷起身子，“你他妈的干什么？！”

　　“我他妈的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呢！”场下的我们只是平常男人，脏话不是禁忌，“你——操！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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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恩……没什么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