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已是这样的时光》余语鱼

5、第五章

　　冰帝经历了那一次失败之后，果然屡战屡胜，进入了关东大赛。
　　我像是完全燃烧一样投入到每一场比赛中去，加油声喊到嗓子嘶哑，每天都在后援团和网球部之间往来很多次，只要看到他在比赛胜利结束之后露出的自信张扬的笑容就觉得绝对是值得的。
　　每一场比赛胜利之后我都和大家一起开心的庆祝，可是开心之后就会陷入更大的恐慌之中，每胜利一次，就距离那命运般的挫败又近了一分。
　　双部之战......那段动画留给我的记忆已经模糊了，然而结果还是不变的。
　　即使再一次站起来，也触不到最光明的地方。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世界总是如此残酷。
　　“你这女人又在这里发呆？”
　　熟悉的华丽声音在我前方几步的地方响起，我抬起了头，天色已经有点昏暗了，我一直坐在休息室外面的台阶上发呆，此时才感觉到凉意。他又是最后一个回去的，自从开始准备关东大赛就是这样。别人只能看到他的华丽，张扬与自信，就自作主张的崇拜或者讨厌他，却从不想想这是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得到的结果，他有理由这么做。
　　“我只是在想新的应援口号而已，要更华丽一点才行啊。”我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
　　“你这个副团长当得倒是尽心尽力。”
　　我嘴角一抽，没说话。还不是因为团长大人好不容易找到奴役的对象喜出望外彻底休息享受成果了吗！他看着我的表情偏过头笑了一下，想到即将到来的关东大赛，我的心却沉了下去。
　　“呐，迹部......”我叫住了要进休息室换衣服回家的他。
　　“什么事？”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冰帝失败...”
　　“你在说什么不华丽的话！冰帝才不会失败！”虽然是指责的话，但是他的语气却没有什么不耐，因为这份因相熟而有的小小宽容，我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
　　“假如真的发生了怎么办？”
　　我想知道你的答案，给我勇气吧，迹部。
　　他微微皱起眉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我的神情，随即像那天一样看向远方。
　　“我没有考虑过。”他语气淡然，“有不会输的自信才会真的取得胜利，如果什么都做好了打算，准备好了退路，那一定必败无疑。不过，我想网球一直是网球，网球部一直是网球部。就是这样。喂......你这女人哭什么！”
　　“谢谢......”
　　我想笑，觉得感动但是泪水又止不住，表情一定很怪异，看他嫌弃的神色就知道了。其实他比我想象的更为豁达，就算在意胜负，却不足以影响他的初心。这份失败是打击，也是宝物。看到他的态度，我也释然下来，放下悬了好几天的心事，心情一下子轻松下来，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我也应该坦然一些才好，不然做他的后援团副团长不是太失格了。
　　胡乱擦了擦眼睛，冲他露出一个不服输的笑容，果不其然看到他脸上的嫌弃的表情更浓厚了，直接转过了头去。我也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准备告辞了。
　　“那么，我先走了，后援团还有事忙......”
　　“耽误了本大爷这么多宝贵的时间来说这些无聊的事情，这笔账可要记住。”
　　我点点头，小跑了几十米，回过身子来，手围在嘴边大喊了一声：“冰帝永远是最棒的！”然后又快步跑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好像听到他轻笑的声音。

　　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冰帝首次对上主角青学的日子。
　　虽然知道这对他不是什么毁灭性的打击，但是我还是没有什么勇气去看这场比赛，和团长告了假，只是说自己最近有点累了，团长很爽快的就给了我假，看着空荡荡的校园我也有点迷茫不知道该去哪里，大家都怀着必胜的心情去比赛，去加油了，只有我，来自另一个世界知道这些结局的我不肯面对，躲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
　　胡思乱想着我居然走到了网球部，平时人声鼎沸的两百人球场空无一人，在我眼里忽然就有了一丝感伤的意味。我还是坐在休息室外面的台阶上，深呼吸让自己紧张的心情平静下来。
　　要勇敢。要淡定。不能输给命运。
　　手机在腰间猛烈的震动起来，我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藤原团长”，我几乎是手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她的声音高分贝的传到我的耳朵里，落在心上。
　　“雪名！你怎么不在......呜呜......你去哪里了？我们输了......怎么会，怎么会输呢？怎么办......”
　　输了。还是输了。
　　我用干巴巴的语气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安慰她的话，然后挂断了电话。她后来又再打来，另一些人也开始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好像整个世界崩塌了一样，我心烦意乱，于是干脆关机了，世界又恢复了平静，当然只是我所处的地方暂时的平静而已。
　　我把手机塞进包里，头埋在膝盖上。我还穿着冰帝的校服，裙摆柔软的布料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摩擦着我干涩的眼角还有沉重的额头。
　　那份久违的孤独感又一次袭来，让我感到我的软弱。
　　“真是没用啊......”
　　如果我是这个世界的人就好了。单纯的去开心去痛苦，紧张的面对成败。现在即使我知道这个剧情的走向却依旧无能为力，甚至更为痛苦。真是太差劲了。
　　时间就这样停止吧，拜托了，我还不想面对啊。

　　“你怎么在这里？”很晚的时候他忽然过来，一个人。
　　“你不是也来了么。”
　　我和他都没有惊讶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坐到最高的阶梯上，向后一仰，脸上盖着一条毛巾看不清表情。我脑子里转着安慰的话，却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我们就在彼此很近的身边，吐息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没有交流但是却依旧可以了解到对方心里的心情，能够听到对方心里的声音一样，默契的沉默着安慰彼此，时间好像就这样真的凝固住了。
　　就这样沉默的消耗掉时间，还有不平的心绪。
　　“呐，我先回去了。”结果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
　　我魂不守舍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这是我面对他，最平静的一次，也是最难过的一次。我们都有着难以言说的痛苦，我只觉得心里什么东西在郁结发酵，好像随时要迸发出来将我吞没。连呼吸都带着一点疼痛的感觉。
　　就这么游魂一样飘回了在东京临时租的房子里，却猛地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高高低低。
　　“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