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加杨

11、伊的小宅（1）

　　我们穿过这个寺庙，绕到后方。这片山坡是背阳，看起来不像有多少房子的样子。他指着一条路说“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当你看到的第一所房子就是了！”说完他就又回到了寺庙里。
　　从这个方向看下去，我还能看到有一个房子的小角。这条小路完全是没有修葺过的模样。两边也是树木葱郁的样子，在这个傍晚里显得格外的冷清。已经过了这里了，我不想再过几天等白天的时候过来，深吸一口气往下走。
　　因为寺庙是在山顶的缘故，我也就是一直在走下坡路。看着刚才那个男人的表情，我觉得这个房子可能不会像我想像中那么简单。
　　走进这林子里以后，我就看不到那个房子了，不过我相信我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会走到那里去。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天渐渐黑下来了。四周的过于安静，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阴沉感。好不容易又看到了那个房子的全景。
　　这是一个和式的宅子。宅子里还开着灿烂的红色和白色的菊花，另一边还有一大簇的月季。伊喜欢花，看来她的家人也很喜欢花呢。
　　我站在门口，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来让她的家人让我进去。正思考着，四周传来一阵急促的草划动的声音，显然它移动的速度相当地快。我连四下张望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愣在原地。
　　“你在这里干什么？”忽然一个人从后面拽住我的手。我心顿了一下，缓过神来回头。下午那个少年正喘着气，脸上略上些担心看着我。
　　“我想拜访一下这家人。”我指了指这个宅子，他瞟了一眼，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改天再来吧！”说完就直接拉着我走。
　　我有点搞不清情况，想挣脱他的手却完全没有办法。“已经到门口了干嘛不进去啊？”我有点慌了，他却什么都不解释，只是拉着我向前走。不是从寺庙里来的那个方向，而是直接从树林里穿过去。
　　我不停地问他，想知道点和这个房子有关的东西，他和那个男人对于这个房子的反应都太奇怪了。他却完全不理我，头也不回地拉着我往前，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后来我要跑起来才能保持和他的步伐，然后他也小跑了起来，不过这速度显然也是很照顾我了。
　　大概20分钟过后，我们穿出了树林，到了下午上寺庙的那条石阶路上。
　　他抓着我的手的力气减轻了些，速度也慢了下来。我趁机甩开他的手，大喊“你干嘛啊！”手也被抓得红红的，开始痛起来。他看着我，神情有些凝重。说“跟我来吧！”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跟着他走。
　　我们一起沿着石阶又回到了寺庙里，他把我带到了下午那男人给我指路的地方。从这里看去，那个宅子那里泛出了点点暖光，在这片山坡上只有这一点光，格外地明显。一下就让我想起了家人围坐在一起的画面。
　　我微微笑着，却看到他皱着眉头盯着我。“怎么了？”我问他。
　　“你认识那个房子的主人吗？”我点点头。
　　“你要去找她吗？”我接着点头。
　　“你多大了？”我疑惑地看着他，“那个宅子已经十多年没人住了！”
　　他咬重了十多年这几字，我反应了一下，又看着那个昏黄的光，不可思议地盯着他。“那里没有人!”他好像怕我不懂一样又解释了一遍。“你现在还要去吗？”他看着我说，“如果你现在还要去我就和你一起去！”
　　我能接受伊家里实际是没有人的，如果她也和现在的我一样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着我可能不会这么惊讶。“每天都是这样的吗？”我还是缓缓说出我的疑问。
　　“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的。”
　　现在伊的宅子就在我眼前，而我就在这一点距离以外，甚至不知道还该不该去。如果不去，对伊的了解就仍趋于零，所以我也必须要去。
　　“如果你还是要去的话，可以白天去！我也在白天去过，很安全。”大概是从我的神情里捕捉到我的意思。
　　我犹豫片刻点点头。“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摇摇头，说“太远了，不用。”他回过头来直直地盯着我，让我感觉到了他对我深深的怀疑。
　　“那个房子里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那个男人从寺庙的另一边走出来，脸上的疑云不没有消去。又对那个少年说“龙马，你先回去吧！”
　　“不要！”少年立刻拒绝道。但他们对视了两秒，少年低下头说，“我先回去了。”然后就进了寺庙里去。
　　“有什么事吗？”我感觉他会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你和那户人家是什么关系？”他瞄了一眼我，接着说“你要去的话，也明天白天再去吧！”然后也走进了寺庙。我觉得这不是他想对我说的话，他一定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考虑到了其它什么因素却不告诉我。
　　四下一下安静下来，如果他不说什么，我肯定会当成是伊的家人而直接进去了。可是现在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还是要去，我还是要去！想着，腿自己去行动起来了，像着了魔一样，发疯地往那个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