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悠长的河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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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夏
德拉科六岁
马尔福庄园
悠长的，悠长的时之河啊，不知道你将流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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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八拍，德拉科想。
他试过三次，成功两次，失败一次，成功的时候都是在十个八拍之内拿到了飞天扫帚，而且没有被在睡午觉的妈妈发现。
失败的那一次可能晚了一些，用了十二个八拍？德拉科记不太清楚了。在那一次失败之后，妈妈警告他，如果他第二次在她睡觉的时候偷偷拿扫帚出去飞，那么她就要把扫帚锁在柜子里。
但德拉科认为飞天扫帚值得自己去冒险。原因之一是德拉科才六岁，处于最无法无天的年纪。原因之二是德拉科不喜欢飞的时候被限制在妈妈的视线范围之内，事实上他喜欢去的地方都被纳西莎禁止了，她认为太危险。
德拉科以孩童特有的含糊语音哼起歌，开始数拍子。
头两个八拍，他避开擦窗户的家养小精灵，像只野兔一样，安静又迅速地窜进父母卧房对面的储物间。
接着他用了四个八拍，稍微有些慢了，但最终他还是找到了被羊皮纸裹住的儿童型专用飞天扫帚，他抚摸着刻着自己名字的扫帚柄，满意地笑了。
然后，他在确定储物间旁边并没有人以后，轻轻和上门，小跑着离开，等他到了最近的一个侧门的时候，还剩一个拍子。
歌哼完了，德拉科跨上飞天扫帚准备起飞。
“德拉科少爷！少爷不能出去！夫人说了少爷不能在夫人睡觉的时候骑飞天扫帚！”
听见小精灵尖细的声音，德拉科回头一看，他被一个卷耳朵的小精灵发现了，可能是刚刚擦窗户的那个，不过他一向都分不清楚这些家伙们到底哪个是哪个。
德拉科说：“不准跟上来，不准告诉我妈妈。不然的话，我想想看……”他学着自己的爸爸坏心眼地咧嘴一笑，“我就把我的衣服给你。”
小精灵发出痛苦而挣扎的嚎叫，德拉科知道自己已经大功告成了，他双脚一蹬，像箭一样射入天空。
德拉科把扫帚控制在一个夸张的向上的角度，他淡色的头发被风吹着紧紧地贴着脑袋，灰眼睛因为快速飞行的气流而感到想流泪，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断地，用尽全力地向高处飞去。
可是在飞到一定的高度时，扫帚却自动调整了角度，德拉科扫兴地撇撇嘴，他都忘了，这把爸爸给他买来做生日礼物的飞天扫帚是有安全防护措施的，它不会让小巫师飞得太高。
他改变了主意，把身子朝下倾，开始俯冲。
德拉科向马尔福主宅后面的湖飞去，他故意让扫帚尾巴贴着湖面，划开长长的一道水痕，将湖面切成两半，湖上的水鸟们因此都被惊得飞起。
处于飞鸟构成的漩涡中心，德拉科抬头仰望，群鸟们拍打着翅膀在他头顶上飞旋，雨后的日光如融化的碎金，从云间一道道投射在飞舞着的翅膀上，日光照耀的羽毛像是在高空中乘风燃烧的金色火焰，其中还伴随着鸟儿们起飞时带起的晶莹水花。
在自己制造的声与色的美妙狂欢中，德拉科开心地大声欢呼。
等飞到了湖的另一边，德拉科稍稍飞高，鸟瞰这下边的树林，他又一次不自觉地哼起歌来，那首刚刚偷拿扫帚时用来记时间歌。
悠长的，悠长的时之河啊，不知道你将流向何方。
德拉科只会这一句，事实上这首歌不是英语而是法语的，德拉科还不太会发弹舌头的音节，所以就学了这一句。
这首歌来自树林深处塔楼上马尔福家祖先的一张画像，那幅画像最老最破旧，说英语还会带很重的口音，他的模样让人想到童话书上最不幸的人，愁苦而扭曲，并且古怪，和他教的歌一样古怪。
是的，这首歌的曲调很古怪，即雄壮浑厚又虚弱破碎，有时高亢的如快要崩裂的琴弦，有时又舒缓得像蔓延的水银。但德拉科不讨厌也不喜欢它，它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意味。
不过与教他唱歌的先祖不同，德拉科更喜欢舒缓的那一段，也就是他唯一学会的那一句，而古怪的先祖却偏爱高亢的部分。
除了教他唱歌，先祖还给德拉科讲了许多故事，数百年前的马尔福们的故事。
他对德拉科讲述，马尔福们是如何随着北方大陆的军队来到这个岛国，他们是如何在这片土地上取得权势，他们是如何从君主那里赢得荣誉。
漫长的，悠远的，马尔福们的或卑鄙或英勇故事。
说实话，大多数德拉科都没听懂。
对六岁的孩子来说，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物还是模糊不清，神秘且无法辨明，他还不知道所谓善恶的分别，还不明白怎么去表达的爱与承担责任，还未曾拥有自己的理想与野心。
但此时，六岁的德拉科，看着古老的马尔福庄园，想象着在同样的阳光之下，自己的先祖远渡重洋，他们的盔甲闪闪发亮，战马扬蹄嘶鸣，他们举起自己的魔杖指向未知的土地，大喊着去战斗，去掠夺，去征服。
无数的先祖的呐喊汇聚成这首歌，他现在正在哼唱的歌。
第一次，德拉科血脉中掩藏着的深切且沉重的古老记忆被唤醒了，他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感受，也许是自豪，也许是感动，也许是怀恋。
幼小的德拉科对这样强烈而复杂的感情感到困惑。
在空中打着旋，德拉科又看了几眼树林中的塔楼，他知道时间快不够了，妈妈差不多该醒来了，于是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飞到宅子边上，德拉科从窗户里看到妈妈的身影，他惊慌的贴近扫帚，俯冲到离地不到一英尺的高度，希望这样纳西莎就看不见他。
但为时已晚，纳西莎盯着德拉科的身形愣了片刻，然后半是惊恐半是气愤地大叫。
德拉科吓了一大跳，手一抖扫帚顶端直撞向地面，因为惯性他用以头向下的方式跌了个大跟头，脱手的扫帚飞得老高然后落地摔碎。
没过多久，大惊失色的纳西莎就冲到德拉科身边，一把把他抱在怀里，检查自己的心肝宝贝伤得严不严重。
而德拉科知道了自己应该不会被骂了，一边装出委屈的哭音撒娇，一边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向爸爸要一把新的扫帚，最好是光轮的。
刚刚的那种浓烈的情感德拉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要很久很久以后他才会再次回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悠长的河 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