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深夜雨浓

66、66：自作孽不可活

　　其实不瞒你说，打自那女子说出那一句话后，在我坚强的外表之内我发现自己原来有一颗脆弱的心。
　　我一直目送着她走远，她走过了路对面，还朝我望了几眼，过一会后又朝我招手，使得更加坚定地与范志刚一伙奉陪到底，当然我也错了最佳的逃跑时间。
　　那时范志刚的脚正痛得顾不上我，他要是能顾得上我，我会顺势给他另一只脚再来一脚，可恨的是，那女子一直看到范志刚叫来的小混混到来，看着十来号人冲我而来，她才摇摇头不忍见识惨不忍睹的场面，消失在黑暗的人群中。
　　“志刚，志刚！”
　　十来号人冲出到范志刚面前，只听见范志刚蹲在地上，一只手护着他那被高跟鞋跟踩住的脚，一只手指着我，忍着痛，说：“打他。”
　　一个小混混扶着他，说：“没事吧？”
　　在没有前奏的情况一下，人群中冲出一个瘦个儿，对着我的肚子就是脚，突然之间一阵风嗖地吹来，还夹带着一块大石向我袭来，我被弹出五六米远，两只手像刹车板拉着地面的枯树叶划出两条长长的车辙印。
　　还好有后面有个东西挡住了我，要不然我要是再翻一个跟斗，估计就要去见我那打炮高手的外公了。一下子我整个人就蔫了，精神错乱地认为后面倚靠的东西会说话，还叫我名字。
　　“小雨，小雨，你怎么样了？”
　　后来，黑压压的一片东西围堵着我，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感觉就像两只眼睛被人挖了一样痛，但是这种痛只停留在肚子这一块，好似肝肠寸断了一样。
　　“你们也太狠了吧？”
　　一束微光射进我的眼眶里，我才有了知觉，忍着疼痛睁着半只眼，看见眼前围了一圈人，有我认识的天恩，顺义，和大姨家的黄巧婷，三姨家的卓玲，还有……我就不认识了。
　　只见这时，一个女人声音说：“小敏，国国，你们两个上，让老妈见识见识你们这跆拳道的学费是不是白交了？”
　　只见我身边又射出两道光亮，我捂着肚子看着一男一女两朝那十来号人奔去，三下五除二将四个人解决了，接着我身边的那些我熟悉的人也跑过去了，天恩与巧婷表姐干倒一个，顺义一个人就干倒一个了，另外三个女子对付两个人。
　　我的身边，只站着刚才发号施令的那位，她转过身若无其事地看着我，说：“小雨，痛不痛？”
　　“好痛！”
　　我捂着肚子，感觉火烧了一样，仿佛是一下喝了五斤的红星二锅头一样，七脏八腑都在火中烤一样。
　　“那你先坐会儿。”她扶着我坐在草丛上，“谁叫你爱逞能了，叫你去我家，你就是不去，还要在这边跟个死磕着，明知道他叫人，你还不跑，有你这么傻的吗？”
　　“十姨？”我忍着肚子痛，没有把话说出来。本来我是想说，你真的是我十姨吗？多少年没见了，你还记得我吗？我倒是没有想起你啊！
　　十姨很淡定地看着打斗的场面，果不其然，那个叫小敏的姑娘和叫国国的小伙子，如威猛先生和威猛太太一样强悍，他们俩不仅打倒了五六个人，剩下的那边——天恩他们没法搞定也全让他们俩给收拾了。
　　最后，那伙人拉着范志刚落荒而逃，我们大胜。
　　国国牵着小敏的手，走到十姨面前，小敏好不得意地说：“老妈，你的钱没白花吧？”
　　“没白花，小敏果然厉害，跟国国比起来，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十姨说完，众人都笑了。只是小敏噘着嘴不服，说：“国国哥学了八年，我才六年。要是我学龄跟她一样，我肯定比他强！”
　　国国马上回答说：“小敏最厉害！”
　　“那是！”小姑娘说，然后毫不客气地拍了拍国国地肩膀，“今天是我过的这么多生日中最有意义的一天。妈，我们去唱歌去吧？”
　　十姨不悦地说：“你表哥都伤成这样子了，你还有心思想着玩？快来扶一把！”
　　众人开始七手八脚地把我扶起来了，我靠着天恩的手臂支撑着站起来，还嘴硬地说：“我没事！”
　　表姐黄巧婷说：“怎么可能没事？刚才那一脚过来就是钢铁侠也受不了，你会没事？”
　　“我真没事！”
　　十姨说：“走两步试试？”
　　我松开天恩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感觉还不错，虽然肚子有点痛，心想没那么严重。
　　十姨说：“还行！”
　　小敏说：“表哥没事了，那我们去唱歌吧？”
　　“唱唱唱，你就知道唱？”十姨转而又问我，“可以吧小雨，要不十姨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我说：“不用了，你们去唱歌吧？我回去了。”
　　“表哥你也一起去吧？今天我过生日，你还没有给礼物呢，我要罚你唱一首歌祝我生日快乐！”
　　“好吧，那就走吧！”
　　我觉得，是她解救了我，而且今天又是她生日，我不能扫她的兴致；再则，我这个人一向没有什么原则，重感情，好面子，所以我觉得我这回不得不去。同时介于以上这么些优点，我想我告诉你的是，我已经决定以后不走仕途这条道，不然，别人花三十几年走进监狱，我估计不到三年就跟自由生活说拜拜了。
　　“好喽！走吧，走吧！”
　　小敏推着我们走了。
　　“这是谁的手机？”
　　卓玲指着放在护栏上的手机，我说是我的，她拿给我，我打开一看，还在通话之中，通话时间已经一个半小时了，通话的对象是天恩。
　　我挂了电话，然后天恩说，你怎么还没挂啊？都花了我好几十块钱了。
　　“还说，要不是我一直保持通话，不停地催这些娘们，你现在肯定被人剁成稀巴烂了。你小子，怎么就那么爱逞能呢？人家都叫人了，你也不权衡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明知道是以卵击石，还死要面子硬说不走，你又不是三头六臂，别说人家高估了你，带了十个人来，就是再来一个也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你们都听见了啊？”
　　顺义说：“表哥，我以为我傻，原来你比我还傻，白痴一个。”
　　众人笑了，我陪笑，肚子立即剧烈疼痛起来。
　　十姨说：“幸好我们及时赶到，不然就不是你的损失了，我们每人都要掏钱给你买花圈喽！”
　　这话说得……闲话少说，他们一路上笑着直到KTV，而我一路都保持严肃，这段路是我平生最艰难的一段，因为我要扮演自己不喜欢的角色，上天剥夺了我笑的权利，我身上的神经若松弛，肚子就痛得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