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我的少年们》赵箫默

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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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有多冷，只有整夜不睡的人才知道。心会有多痛，只有痛过的人才懂得。-

　　我想柳青青绝对不会知道我现在的心有多痛。我躺在自家床上，柳青青在外面跪着。沈庆打电话来骂我，说我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这样对一个刚流过产的女的。我对着手机冷笑，我说，是，我这样对一个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女的来说是不人道，可是，沈庆，你有没有想过，柳青青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不去问问她，这样对我又人道吗！！！-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为什么柳青青会休假，沈庆也除了上课就不见人影，他是来照顾柳青青来了，搞不好那手术单上签的名都是沈庆的吧。柳青青说她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只能找沈庆了，我是听得一肚子火。把两个人扫地出门，刚以为清净了一会，下午我爸就来了，他白头发多了许多，才几天，他却看起来比以前老了许多。他说带我去吃饭，去了最好的酒楼，我却一点也吃不进。只想吐。-

　　我已经忘记我是如何让麻木着一张脸听完我爸给我说的话了，具体他说了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我只记得他说，柳青青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对不起青青。我放下碗，说我要回去。我爸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反胃。他脸色很难看，但还是送我回家了，从我爸的车里下来，我说，那你对得起我吗？你从小教育额伦理道德，可是这些道理有个屁用！该做的不该做的，你这个当爹的都做了！-

　　我爸顿了顿，说，小珂。有很多事你不会明白。我冷笑了一声，我说，明白什么？明白你和我的好朋友搞在一起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我还说，你是我爸爸，柳青青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这样，这比我去死海难受！我说完这话，我爸就哭了。已经四十多的男人，在我面前哭的像个孩子，可我还是“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我的难过绝不亚于他。-

　　后来几天我就不去学校了，死都不想出门，在家里谁的昏天暗地。班主任的连环CALL已经把我家电话打到爆，我一冲动把电话线也给拨了，手机从出事那天就没开过。-

　　可就是这样，周嘉群居然神通广大找来我家了。他按着我家门铃的时候我正在发高烧，糊里糊涂连内衣都没有穿就裹着被子去开门。他给我买了最新鲜的永和豆浆，我以为是在做梦，想想自己都快三天没吃东西了，一闻到食物的气味就立马变成了饥肠辘辘的猪。周嘉群问我是不是病了，我只是点点。我不想把我这三天经历的事和他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彼此不够亲近，还是顾忌他那个单纯幼小的心。可是当他到厨房帮我洗掉杯子里残留的豆渣的时候，我居然有点感动地想哭，我披着毛毯走过去，我想抱抱他哪怕一下也好。可是我还是不敢，我怕太美好的东西不属于我，我怕我一靠近，他就碎了。所以我只是站在他身边，我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交往过的男生里面没有一个会像你一样对我这么好的人。-

　　周嘉群洗干净手，说，因为你值得我对你好。因为值得，所以喜欢。-

　　那一刻，我忍不住了，眼角有点湿，却还装作没事样地问，陈蓝蓝伤好些了吗？-

　　周嘉群一边把我的脸转过来一边说，没多大事，其他都快好了，就是手，估计弹不了琴了。陈蓝蓝是艺术生，学的就是钢琴，我怔了一下，说，那岂不是很糟。周嘉群点点头，他说，但愿你们都能快点好起来。-

　　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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