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季夏祭》中国然

2、第二章 Meet

　　————————————————————————————————————————— 声音裂开的缝隙挤进了孤独的残蚀，解救了涣散的你，遗留下被你遗忘的我。于是，时间不再真实。季节穿越 过一个又一个白色的澔劫，带我们去聆听最初的梦，那些在花瓣中渐渐枯萎的年华，燃尽了美，温暖了片片残阳。

　　如前几天一样，我们几个社会小青年又在Blue Smile里一起K歌，估计在别人眼里我们就
　　是不良分子，可在我们眼里，他们就像是胳膊上绑着破红布的说教居委会。在每次的“演讲”
　　中，往往唾沫横飞，扰得人心烦意乱。不过，我们几个学习有保证，他们又能耐吾何？开完房，我和内橡坐在沙发上看着另外几个悍女像饿狼似的选着歌，不禁鄙视地一笑：“真他妈没出息！”“嗯，有我们当年的风范。” 我白她一眼，这厮是我死党，当初知道她叫“内向”还挺高兴，心想总算有个人可以无条件地被我骂个痛快。可谁知道，她比我还猛，竟老把我当她出气筒。不禁感叹事事无常。操，我他妈招谁惹谁了？我使劲推她一下，打趣道：“怎么了?今儿怎么蔫儿得像个大姑娘？”她剜了我一眼说道：“少说我，最近怎么样？”“什么怎样？”“装蒜，我是说你有没有被哪个男的给迷住了？”我潇洒一起身，往门口走，无聊地摆摆手：“笑话！老子行走江湖数十载，什么人我没见过。找点儿喝的，去不？”内橡哈哈一笑，隊挽起我胳膊，搀着我向外走，关门时来了一句：“你丫少他妈给我拽台词，还真以为自己是西门庆啊？”我看她贼眉鼠眼的样儿，心想，赶明儿我就他妈该名去，不叫亦伊，叫爷爷，看她那孙子样儿，我活得都累。

　　我们现在高一，也算是有帮有派的，就我们家那位每天至少给我打10个电话。内橡说他爱
　　我爱疯了，我也只得轻蔑地一笑说：“惹烦我，那天就把丫甩了。”内橡摇摇头，表示不同
　　意，我诧异地看向她，问她收了多少好处？她认真地看了我一眼，一字字吐出：“他跟别人不
　　一样。再说你当初可是硬从别人手里把他抢过来的，这么快就腻了？”“那就再留他几年。”
　　内橡和我来到家，内带的商店，我一看，差点死过去。“内橡啊。”“干嘛？”“你，带了多
　　少钱？”“差不多，呃，五块。”我顿时冒出n到黑线：“你丫猪脑阿，他妈连瓶白开水都买不
　　起。”“小妹，那时矿泉水，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真他妈白。”我自顾自向外走去，也不理
　　她，让他抱着她宝贝矿泉水做梦去吧！内橡家和我家都很有钱，他爸和我爸当年在一个队伍当
　　过兵，一个是炊事班班长，一个是后勤部的头。记得当年我俩儿穿着小裙子，托着小脑袋，兴
　　冲冲地听他们讲当年的往事。“你爸我当年可惹了不少女生的口水。”我俩儿想，谁让你是炊
　　事班班长！“你爸我当年在队里最招女生喜欢，”我俩儿想，假公济私一下就能攒一套上等连
　　衣裙！我们这俩儿老爸，说好听了那叫童心未泯，说难听点儿，那就是俩搞笑老头子。简直是
　　哼哈二将。“哎，亦伊啊！”“嗯？”“我梦幻西游又收了个宠。”“啊？是什么？”“巨
　　蛙。”“……”“亦伊？我的小甜心伊亦？伊亦！？？伊亦你不会高兴得昏过去了吧？！”
　　“我被菜刀划乐意下。”“啊？我的宝贝女儿，爸爸给你买太太口服液去。”“……”“内
　　橡，今个儿我和你亦叔打梦幻西游去了。”“噢。又收了个新宠，巨蛙是吧？”“啊！哈哈！
　　我们家小可爱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你怎么知道的呢？”“天天定时定点恭候着您的每日口头
　　禅……”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了下来。充实着并快乐着。现在这两个老顽童合伙在国内开了家
　　电脑城，收益也是蒸蒸日上，在国内也是响当当的“资本家”啊。我沿着路往来时的方向走，
　　摸着冷冰冰的墙围，微透着star墙纸的蓝光，挡住了一时的嘈杂，却还是能细微听到房间里面
　　各种各样的音乐，夹杂着莫名的尖叫。我极其厌恶地眯了眯眼，转过了墙角，来到了墙的另一
　　端。Blue Smile的房内布局很奇怪，一边是各式颜色的房间，一边就是顺着窄道一直延伸到尽
　　头的蓝色，在孤单冰冷中，听着“鬼哭狼嚎”另有一番滋味，我绕了又绕，终于回归了本土。
　　咦？奇怪，怎么这么安静？那帮丫头片子不会被公狼叼去了吧？也难怪，我要是只公狼听到这
　　么发情的歌，也得把她们扛回去当“压寨夫人”。想想刚刚屋里有5个人，那就是说来了五只狼
　　喽？我自得其乐地想着，慢慢推开了门，是一个，孤单的背影。随着几丝挣扎的声音慢慢传
　　来：
　　“还记得十几岁的我们，读不懂花语的意义。

　　茴香花是等你的思念

　　凤尾者是你遗留的香味

　　那么娓美的星辰花，只剩下难忘的离别

　　我知道你来过，多么繁华隐葵

　　我知道你从未来，只是昙花一现的梦啊

　　直至你走后，仙人掌从未开过花

　　如果有一天你想起了我，那就回来告诉我

　　不要用残忍的白蔷薇去祭奠我们的爱情

　　花开的余香

　　遗留了遗留的品味。”

　　有些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像是吟诵着一曲古老的藏族民谣，悠长而凄凉。“很难受吗？”我脱口直接问了出来，看到在角落里这个漆黑的背影，莫名的心疼。似在眼前的一切
　　却感觉异常飘远。在我视线中，能感觉到僵直的背脊，右手拿着麦克风，左手斜搭在腿上，缓
　　缓地注视着前面从灯管里打出的霓虹，是白色的T- shirt吸收着惊心动魄的红色的美。

　　他好像刚听到我的声音，用力吸了一口气，把深深的苦涩涣散，随着吐出了一声叹息。没握着麦克风的手把自己支起，一步步向我走了过来。有些泛黑的皮肤，坚韧，还有些……悲伤。额前飘散着黑色的斜刘海儿，柔柔地躺在左边的眉毛上。眼神聚焦着眼神，又极轻极轻地移走，修长的手指转着麦克风灵巧地打了个旋儿，然后递给了我，走向门外，留下离开的声音。感觉在陆续溢出冷风的空调下思踌着，“真的，很难受。”我涩涩地吐出几个字。麦克风
　　没了温度，只剩下冷冷的握痕。

　　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家的，反正内橡一看到我就哇哇地叫着，说什么找我找得苦啊，又瘦了
　　几斤云云。我也静静地听着，说着说着看我不得儿她，忽然停住，然后又手忙脚乱地摸我肚
　　子，拽着嘴：“嗯，亦伊，你呀发‘骚’了吧？”我白她一眼：“你们家发烧摸肚子啊！”
　　“呃？那摸哪儿啊？我爸教的。”“内伯伯？！”我惊地叫了起来。怪不得，难怪我爸也学会
　　了……
　　窗外飘着似有似无的风，夹杂着绿色夏天独有的清鲜。让人忘掉寂乏，全身心地融进空气
　　中去呼吸。墨绿色配着油绿色，美丽协调。穿着睡裙，向后看了看躺在床上死猪样趴着的内橡。这孙子还这样，一点都没变啊。我不小心轻笑出来却引得内橡皱了下眉。想当初在幼儿园的时候，我们小一班中午每回都会发水果，等着吃完，才许上床睡觉。偏偏我和内橡从三岁就开始步入青春期，人背后逆反得没处说，可人前却装成祖国标准小花朵。我俩儿会偷偷把苹果藏起来然后压在上边想着什么时候能从里面‘孵出’虫子……“内橡，这里面确实有小虫虫吗？”当年我趴在火红火红的大苹果上，戳着同样火红火红的小脸蛋。“嗯，对啊，老师说过小鸟会吃苹果的。”内橡很天真地回答着我。就像个怀春的少女。“这样啊，鸟鸟吃果果哦！”我睁着圆骨骨的大眼睛，望从她眼睛中找到几丝真实性。“对呀对呀！小鸟吃苹果吃不饱，先让苹果吃小虫，然后再把它们都吃掉！”内橡回我一个甜甜的笑。“哇！你怎么知道的呢？”我放松了警惕。“老师前几天不是讲了个败语叫‘狼捕蝉，鸡在后嘛！”

　　小时候的事一幕幕涌了上来，一颦笑，一噘嘴，如此清晰。当初的内橡，当初的我，飘了来又散了去，只记得我们会一起趴在苹果上慌张却兴奋地孵虫子，一起捞鱼缸里的鱼，一起听三只小猪的故事，一起去玩蹦蹦床，然后一起飞出去……“内橡，你丫这个克星！”我看着她香香甜甜的睡相满足地笑了起来。“唔。”她翻了个
　　身，继续做着哪些不知名的美梦。

　　我笑着打开了自己的博客，写着今天的心情小祝，轻松地写起了K歌的爽度，轻松地说有朋
　　友真好，轻松地笑谈着Blue Smile里的‘天籁之音‘然后静静地把一些事一些人偷偷地过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