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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自由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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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路,就是这里了。”黄千桦拿着线路图找到了这家培训学校,同安瑜一起找了过来。
“就这样?看起来也不怎么样的样子呢?”安瑜打量了一下这栋楼,“不过,在这样的镇子里开这样的培训学校,已经不错了吧。”
“上去看看。”黄千桦招呼她一起上去。
面试的人看了黄千桦的简历,有些为难的说:“你大学都还没有毕业,就来面试我们的工作,是不是有点……”
“你们是做学历工作的,怎么也会在意这学历这种东西吗?她可是全能人才,西洋剑什么的也完全不在话的哦。有没有实力,直接上场比较一番不就知道了?”这面试的房间没关门,安瑜一直坐在面试房间的门外,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对话。
“哦?是安瑜啊?”主考官一看进来一个人,却一眼就认出来是谁了。
“冶平,看招聘简章的时候,我就在想是谁会对西洋剑感兴趣,果然就是你啊,还是回来这里开起培训学校了呢。”这个人果然是安瑜的老相识呢。
“呵呵,我也就好这口了。她是你朋友吗?”这个叫冶平的人,指着黄千桦问道。
安瑜点点头:“是啊。”
冶平站起来,示意黄千桦安瑜跟他走:“虽然我们打小就认识,但是你也知道我对西洋剑的态度是很认真的;我也要为我的学生负责。这样吧,如你说所说,我们让实力来说话怎么样?”
“好啊,我来可不是让你走后门的,是给我的人鼓劲的,这也是她第一次找工作。”安瑜上前挽住黄千桦的胳膊,投递给她鼓励的目光。
“这是我们的另外一位西洋剑教练,你来跟他对战,对战三局,如果你胜两局或者双方打成平手,我就让你进来这里工作,你看行吗?”冶平把另外一位西洋剑教练带到黄千桦面前。
“好啊,没问题。”黄千桦欣然答应;随即换了西洋剑服,下场与另外这位教练对阵。
“看她这身法,是圣皇出来的吧?”黄千桦才跟别人对斗了一会儿,冶平就能看出来她的身法出处了,也算得是这行里的明眼人了;“那简历上可是作了假哦。”
“你也不愧是圣皇见习过两年的人嘛,还能记得住圣皇教给你的东西。”安瑜嘴里应答着他的话,却抱着臂看在场内激斗的黄千桦。
“呵呵,彼此彼此,你不也还没有放弃当医生吗?当时也只是想见识一下盛名在外的圣皇学院里的剑术;不过,倒没有失望。”冶平笑了笑,又问:“结婚了吗?”
安瑜轻轻扫他一眼,又将目光挪回黄千桦身上,淡淡:“没呢。”
“我也没有。”冶平也看着对斗的那两个人,轻描淡写的说着,但似乎更像暗示些什么。
半晌,安瑜还是淡淡的:“我有喜欢的人。”
“她就是圣皇的大树,你一直想攀上高峰的捷径?”冶平似乎曾是个很了解安瑜的人。
“为了她我可以放弃所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安瑜平静的说着。
“一如你为任何一件,你认为值得的事可以不择手段的执着?”治平也是平静的语气。
安瑜轻轻浅笑,笑而不答;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执着不受任何人影响。
“脾气一点也没变啊。”冶平看向她,语气里带着十足的了解。
安瑜微微上扬着嘴角,看着黄千桦,“有些东西该变,有些东西却一直想留着;什么该变,什么该留,自己清楚明白就好。”
冶平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待到激斗的那两个人分出胜负,转身走回办公室去;“她赢了,险胜一剑。明天让她到这儿来报道吧。”
“呵,谢啦。”安瑜看着他的身影,说了声道谢。
“恭喜你啊,找到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回来的路上,安瑜主动牵着黄千桦的手。
黄千桦却在意着那个男人:“你跟冶平是熟人?”
“哪里看出来了?”安瑜装不熟。
“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黄千桦敏感的意识到了。
安瑜驻了脚,得意的看着她,继而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吃醋啊?”
“我不希望他是看你的情面,才让我拥有这份工作。”黄千桦一脸的认真,说吃醋可能倒没有太大的感觉,倒是很在意这点。
“你有多少实力自己也清楚吧?”安瑜偏头想了想,松了她的手,往前走: “再说,在我们国家就是这样,人不只是靠自己就行的;关系,人际,手腕都是必不可少的,也是相辅相成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贪图黄家的大树,那么想从你这里讨一个上树的梯子。”
“可是我还是不喜欢这样。”黄千桦虽然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心里还是有条梗在。
安瑜走回来拍拍她的脸,再牵回她的手:“刚出校门的大学生,还揣着你的自命清高,挺好的;我曾经也是这样的意气风发。但是,走入社会,走出黄家的象牙塔,很多人和事你必须得学着去接受,在大流面前,你一个人的胳膊是扭不过所有的大腿的。不过,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他不是因着我的面子才录取你的;你跟他们的教练对斗,不是赢了吗?”
“这就是黄家的千人种种对吗?其实走到哪儿都一样,不管是黄家对外人,还是外人对黄家,每个人都是活在你说的这种大流里面的对吧?人情捆绑利益,爱情附带假意?”黄千桦不免有些失落,她一直觉得出来之后可以证实一些心里的想法,比如说不是任何东西都附带着捆绑;笑容可以有人情味,不必虚情假意;爱情可以纯粹,不必带着物质的目的。然而,现在看来就好像这些都是一种主流,纯真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安瑜短促的叹了口气,停下来对视着她,忍不住去捏她的脸:“干嘛一脸纠结又认真的模样?谈论这样的话题你不觉得很沉重吗?你心里头怎么样的呢?”
“单纯一些,不管什么事,任何目的。”黄千桦蹙起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安瑜点头,“嗯,那就跟心里头想的做,想的走;那些大流还是千人种种,还是人情假意让它见鬼去吧。工作的事,我没帮你什么,你也不必纠结。感情的事,背着目的谈爱情太重了,我背不动就把目的丢了;只剩下的只是单纯,这样的感情你要不要?”
黄千桦稍微想了想,知道自己纠结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其实像现在这样简单也应该珍惜才对;“要。”
“那说句好听的。”安瑜看好一副认真的模样就很想逗她。
黄千桦别过脸去不理她,“哪儿有什么好听的,不会说。”
“哈,害羞什么啊,在河边还亲我来着,现在开金口那么难吗?”安瑜就是狠了心逗她。
黄千桦推开她:“边上去,大街上呢。”
安瑜不但不躲开,还要跳过去,一下咬住她耳朵,“花魁小姐,欲望满溢,饥渴很久了,来满足一下我嘛。总是被打断,我好怀念你的独栋公寓啊,那才是我们的两人世界。”
黄千桦一下子脸全红了,推开她捂住被她轻咬过的耳朵:“不要对我□□,想要的话去找冶平去。”
“哈哈哈哈,还说你不是吃醋,干嘛脸红啊,这种样子的我们不是做得稀松平常吗?”安瑜被她的反应逗得开心极了,追上去死死挽住她的胳膊:“回家吧,吉婶也有很多事的,不能一直劳烦她照顾老太。过些时候,等我们的工作稳定下来,就安排她上医院的疗养部吧。希望,她这一生不会觉得有遗憾。”
黄千桦点点头,认真的看着安瑜:“她这一生应该过得很完满,有你无亲无故的照顾她这么多年,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吧。”
两个人回到村子里,黄千桦把老太推到外面去晒晒太阳,老呆在屋子里身体也不是很好。
“你这次来,没有给我带花啊?比上次来瘦了些呢。”她蹲在她面前弄好盖在身上的小毯子,她却抚着她额前的发这样说。
黄千桦听了却是一怔,不由的看向安瑜;她不是说过老太的病越来越严重,智商都已经退化到八岁以下了吗?怎么现在还会像以前一样幻想自己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拿黄千桦当自己的情人呢?
安瑜也愣住,忙给她做简单的检查,最后摇摇头:“没什么不对。”
“嗯,我忙着读书嘛。下次给你带好不好?你喜欢什么样颜色的?”黄千桦只好顺着老太的话接下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
“黄色的就好。”老太微微笑着,没牙的嘴唇深深凹陷着。
“看得见吗?”黄千桦有些苦笑着问。
“以前就最喜欢黄色的,闻着香。”老太手又乱摸着,摸到安瑜的胳膊拉着,又说:“你前几天在老木桥边摘了一大朵黄色的花给我,我用瓶子装起来放在床头了。都老夫老妻了,还做这样叫人肉酸的事。”
安瑜和黄千桦互相对视了一下,老太的意识显然已经开始变得很混乱了;前一秒还把黄千桦当成她十七八岁的初恋,现在又把安瑜当成了早已经过世的老太爷。
“这辈子也只能疼你了嘛,这样的事做着我也很幸福啊。”安瑜握着她的手,哄着她。
“你来接我了吧,“老太太的手摩挲着安瑜的手,因为年老而震颤着;“你牵着我,我就跟你走了,只有你牵着我,才能叫我安心。”
安瑜突然觉得有些心酸,老太太这几十年里独活的想念,也只有回到这里才得到安心和归宿吧。看来,带她回来这里是很正确的选择呢。
第二天,安瑜得要去医院上班,黄千桦也要到培训学校去报道,两个人都起了个大早;想说再麻烦吉婶几天,等给老太办了去疗养院的手续就好了。
“安瑜,你来,你快来!”黄千桦到了老太太的床边,想跟她暂时做个告别;但是,一触及她的身体,自己却是吓了一跳。
安瑜闻声走过去,“怎么了?”
黄千桦有些不安,这样的事情,虽然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到来的时候,却还是觉得有些突然了;“老,老太的身体,凉了。”
安瑜一惊,急忙去诊脉,摸了手腕和几处大动脉,都已经没有动静,再贴耳去听心跳,也已经没有了;怀着紧张的心情去探鼻息,显然也已经停了。待到她完完全全的确定了老太太走了之后,突然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明明,昨天还在跟她说话,这下走的也太突然太悄然了,尽管都有心理准备,但相处了好些年的亲人,一下子就走了,还是叫人有些措手不及和极其的不舍。
安瑜掉眼泪,心里又是不舍又是安心,她觉得老太太终于可以从这几十年困苦的思念里脱离开来了;这几十年她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但一个人在黑暗里也会惶恐和不安的吧,现在总算是解脱了吧。
黄千桦上前把安瑜揽在怀里,“她应该走得很安详,你看她的嘴角。”
安瑜看到了,带了点微微的笑意;她靠在黄千桦的肩头痛哭起来:“我们去再给她摘一次黄色的花朵吧,她喜欢,带着上路会更开心的。”
“好!”黄千桦点点头,安抚着她。
黄千桦终于还是动用了黄芳菲给她的那张卡,用来替安瑜还掉了药店赊下来的账,还有置办老太太的葬礼。
棺椁在屋子里停了三天,安瑜替老太太戴孝,黄千桦负责夜里守灵。
第四天开始出殡,按照这里的习俗,择好日子,选好埋葬的地方,还要办上两天的名为‘白豆腐’的白事,请道士前来超渡;这些事都由着村里的长辈帮衫,倒也进展顺利。
超渡当天,完了之后,黄千桦跟着安瑜一起代为答谢前来吊唁的人;等吊唁过后,老太太的遗体就会被抬出去入土为安,葬礼的就完结了。
不过,当天吊唁的时候却来了两个人,径直走到到她们面前;“谁是黄千桦?”
“我是!请问你们也是前来吊唁的吗?”黄千桦与安瑜都跪坐着,现在她直起身来轻声答道;“如果是的话,请到前面挂名。”
这两个人戴着墨镜,其中一个听她答了之后,将手摸到腰间,从容的掏出一把枪,“黄家叫我问候你。”
黄千桦眼尖,一下将安瑜扑倒,子弹打到墙上,两个人急忙躲开,绕到棺椁后头。那两个人却有一点也不怕她逃跑似的,都拿出枪来慢慢走近棺椁,紧接着连开了几枪,一时之间葬礼现场听到枪声顿时乱作一团。
不过,乱过之后,这里的人很快又团结起来,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吓倒她们,这些人立马操了扁担和锄头,将这两个捣乱的人围住:“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来捣乱别人的葬礼,这是对死人的不敬,赶紧向死者磕头。”
“滚开!”两个持枪的人向人群里吼了一声,接着向头屋顶开了一枪,试图将这些人恐吓住。
但是,这里的人不知是出于无知还是无畏,有人一个扁担打掉了他们中一个人的一支枪:“敢到我们地盘上来捣乱吓唬人,大家一起揍他们。”
这两个人没想到连枪都吓不住这群人,这才开始有些慌乱,避开人群的追打,绕到棺椁后面,追到安瑜和黄千桦身旁,又开了两枪。
“还敢撒野。打他们!”村民位见这两个人不肯罢手,因受过黄千桦和安瑜的施药治病的好,早就当她们是自己人;现在自己人被人家追着打,自然不肯罢休,一窝蜂的冲上去将这两个人困住;那边还有人劝道:“安瑜你们快走。”
安瑜也拉着黄千桦要走;但她却止住步子:“老太太的葬礼还没完呢。”
“可总不能让你出事吧?”安瑜心头也着急,这突然到来的人,打着黄家的名义要将黄千桦置之死地,她们手无寸铁,能不紧张吗?
“可是……”黄千桦看着这乱作一团的葬礼现场,心有不甘。
“你们还是快走吧,他们手里有枪,老太太的葬礼我们会搞好的,安心!快走!”吉婶看她们俩还在为老太太的葬礼忧心,劝她们赶紧走,并且给她们吃下定心丸。
那两个持枪的人,往人群里开了两枪,有人挨了枪崽,杀猪似的叫唤着,使得其他人也就不敢贸然上前了;这两个人挤出人群,往黄千桦这边又开了几枪;黄千桦躲闪不及,子弹从脸皮上擦过,瞬间觉得脸上一热,立马就浮现了一条长长的弹痕;就连鬓角的发都被子弹打飞出去。
“快走!”安瑜死死拉住黄千桦,奔出葬礼现场的礼堂。
那两个人本想接着追出来,奈何被许多人围着,一时也脱不了身了。
“今天好点了吗?给你带了西瓜。”景颐到底还是去政府工作,不过也提前回来看陆千扬。
陆千扬看到她来了,就笑得一脸的甜腻,“不用给我带西瓜了,我全记起来了,药物的在身体的新陈代谢很快。”
“是吗?昨天还只是模糊的概念呢。伤口呢?还疼吗?”景颐对她爱怜至极。
“唔,有点痒。”陆千扬捂着伤口:“留下疤了,你还会要我吗?”
“不要!”景颐满脸的怜惜竟然还能说起反话来:“哪能舍得!”
“让你担心啦,对不起。”陆千扬也疼惜她,这些时间景颐也没有好过到哪儿去,种种压力都扣向她,叫她整个都憔悴了。
“嗯!”景颐承认自己确实担心得要死:“所以,你以后不准再偷偷的去冒险了。这次,我都快要崩溃了,别再用这样的方式折磨我了。”
陆千扬愧疚的看着她,还想着那些没调查完的事,特别是自己挨了这一枪,更是挑起了她的倔强和不服气;因此,她没有立即答应景颐。
“不管什么理由!”景颐加重注释,从陆千扬犹豫的眼神里,她也能看到她的迟疑;“如果你非要去,我倒宁愿我不当这个市长。我说过,没有什么比你重要,你已经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如果你有什么,我也就跟着死了一半了。”
陆千扬看她如此坚定,也再找不到辜负她期待的理由,她不就是为了满足她的期待而做着各种各样危险的事情吗?如果她的期待变成了她的平安,那她更有什么理由去叫她担忧呢?
因此,她点点头,答应她:“嗯,好!我答应你!”
景颐重重的叹气,像是心里的石头总算因为她的回答而落了地;再环顾四周,发现病房里没有别人:“黄家没有给你请看护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姑姑去找千桦了,大哥也来看过我,我不想太多人在我面前转悠,让看护送饭的时候再过来。”陆千扬答道。
景颐四周检查了一番,再看看点滴有没有弄好,甚至连病号服里胸口的纱布也要检查一回:“怎么可以没个人二十四小时都在呢?要是有什么问题怎么办?”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二婶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倒想现在就走,我不喜欢呆在医院里,我们回你家吧?”陆千扬带点恳求的态度。
“不行,得完全好了我才放心!”景颐在这点上半步也不肯退让,陆千扬没有在她面前活蹦乱跳,她的心就永远都放不下来,她爱她太深,陆千扬融入她生命也太深,她伤着怎么都叫她不安。
陆千扬沉默了,景颐焦急的神色皆是因为她而焦虑,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她的神经,她已经够紧张憔悴了,自己不应该让她再这么不安才对。
“嗯,你工作上的事怎么样了?还应付得来吗?”陆千扬最终还是在她的憔悴面前妥协下来。
“沈说查到的所有案子的卷宗我都看过了,证据也都确凿,只是葛斌被人为藏起来了,可能逮捕他还要一点时间。”景颐说起工作上的事就习惯性的皱眉。
陆千扬拍拍她的手背:“不要着急,他不可能藏一辈子的。”
景颐点点头:“那你有没有想起来,是谁救了你吗?”
“我只记起当时被打了一枪,就昏迷了,醒来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陆千扬自从中枪到醒来前的事都没有印象了。
“这些人实在太嚣张了。枪源背后其中肯定有许多重大牵连,我让沈说去查,但她提醒我不要碰,说什么也不肯去;我这个市长,做得真是太窝囊了。”景颐愤懑之余,还有些气馁。
“别这么说,在这个世界上或者所有人都不理解你的用心和苦心,但我是最明白的,你是个可以问心无愧的市长。”陆千扬安慰她。
景颐被她温柔语气说得泪眼发热,心头的委屈险些都化成眼泪掉下来了;她上前拥抱她:“你能全部记起来真好,我的孤苦如果连你不知道,那我得多痛苦。好爱你啊,千扬!”
陆千扬搂着她,拍拍她的后背,微笑安抚着:“我也爱你,我的存在也许就是为了安抚你的痛苦;我一辈子都不离开你好吗?”
景颐抱紧她:“可以吗?一辈子的承诺?”
“可以,我用性命保证。但是,你要是再用点力,我这辈子就完了。”陆千扬已经感觉到伤口在隐隐发痛了。
景颐这才醒悟过来,赶忙松开她,伸手扒她的衣服,要看伤口:“怎么了?弄痛你了吗?”
“没事了,压到的时候还有点痛。”陆千扬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怪我,一激动就忘了。”景颐愧疚的看着她,“看你脸色都白了,刚才还说要出院,怎么可能让你出院。晚上,我让妈给你煲汤吧?她也担心你好久了,妈虽然说还是对我们的感情不放心,但她还是很关心你的。”
“我知道。”陆千扬频频点头:“阿姨是个很好的母亲,她也是极其疼爱你,才肯让你和我在一起的啊。”
“那你得回报她,快点好起来,还她女儿一个好身体啊。”景颐娇嗔起来。
“呵呵,好啊。以后什么都听你的。”陆千扬笑着说。
“我给你弄西瓜吃吧?”景颐说。
“嗯,好啊。”陆千扬点头。
这宽大房间里素白的一切,只证明了一个人的口味,这个人是练芜。
她喜欢一切洁白如净,不含半点杂色,冰冷的色调营造的环境才能让她觉得更舒坦。
但是,言默不喜欢,呆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只会觉得有一种被剖白到完全透明的感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秘密,一个关于生死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代号21就是她这个秘密的命名,因此不管练芜换多少次住的地方,她都不能够很好的适应;这种白只会叫她更加不安。
“在想什么?”练芜着了宽大的衬衫,未着长裤,赤着脚,摇曳着一杯白开水,走到言默面前,暧昧的趴到她的身上,像一条美丽妖娆的美女蛇。
言默靠在沙发上,被问及的时候,目光移开扫向天花板;“没什么。”
练芜也顺着她的目光,回转头去看了一眼天花板,再看向她:“天花板有什么,有比我好看吗?”
“什么也没有。”言默将目光收回来,与她对视。
练芜就笑起来,用白开水杯碰碰她的脸:“那天晚上,回来之后,你又去了哪里?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那个小记者啊?”练芜指的是那晚去约见所谓的大人物,结果却被陆千扬搅了场子的事。
“没有去哪里啊。”言默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
那天,她坚持自己动手处置陆千扬,确确实实朝她开了枪,只不过这一枪虽然打在胸口上,却特意错开了致命的地方。随后,她跟着练芜离开现场,但马上又找借口回来了,替陆千扬做了简易的救命手术。
因为没有很好的手术环境和医药条件有限,才混合用了止痛剂和依托咪酯,导致了陆千扬醒来后的短暂失忆。
做完手术之后,她将陆千扬背出来,开车走了很远的路,将她丢弃在垃圾堆里,也是为了让最早清理垃圾的人能及早的发现她,并将她送医治疗。
练芜不再趴在她身上,站起身来,眉目里有些冰冷,一口气喝光了手里的这杯白开水,淡淡一句:“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她细长的手指拍拍她的脸:“尤其是,我看上的人。”
“接下来的生意,跟谁谈?地点在哪儿?”言默无意与她纠缠这些小细节,她是她的手下,那就做手下该做的事。
练芜见她板着张脸,笑了笑,搂着她的脖子:“高尔夫球场;你觉得怎么样?空无一片,警/察们想设伏还是调配狙击手都难以隐蔽,对方黑吃黑也能让我们一目了然,你是不是也觉得很高明啊?“
“地点?时间?和谁接头?”言默没有赞许她,简单直接的问最想知道的。
“这些让老貂去确定好了。”练芜冷哼一声,把杯子递给她:“跟着我这些事不必费心,你已经不是小喽啰了;给我再倒杯白开水怎么样?”
言默没再追问,接过她的杯子,往客厅外的白开水架墙走去。
“要倒满了。”练芜在房间里慵懒的说了声。
“好。”言默应着,掏出手机,快速以短信方式按下几个数字,然后发送出去。
“紫沫,要睡了吗?”言默替她倒好白开水,回到房间,看到练芜托着脑袋闭目养神。
练芜醒过来,已经显出疲态来,扯着言默坐到身边,“以后,不准你开枪,也不准你动手杀人。”
“为什么?”言默在疑心她的禁枪令,是对自己产生怀疑。
“我贩枪,但不碰枪,也不开枪。我希望你也一样,要是有一天,我们都上法庭了,你可以说你是被我胁迫的,没碰过枪也没法杀过人,也许还可以辨个无罪。”练芜轻描淡写的说着。
言默心中一动,但很快将这感动掩埋,她和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更不能让自己陷进不必要的感情里头去;“累了就睡吧。”
“嗯,“练芜起身,爬到床上去。
言默替她盖上被子,想起一个已经永远不可能和她站在同一片天空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