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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自由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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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市长姐姐你来了啊。”黄千桦晚上回到家里头一个看见的人就是新任有来去市市长的景颐。
说话之间,已经有仆人接过去她的背包和外衣,替她拿了拖鞋来换。
黄家地板上都打了腊,景颐坐在偏堂一隅的塌塌米上,喝着专司茶道的女仆斟的茶,见黄千桦回来,笑着问道:“噫,千桦回来了啊?在学校成绩怎么样?”
黄千桦看着她皱了眉头:“年轻的市长大人,你可没有我姑姑那么老,别跟她学那种老八股,见面就问成绩好坏;成绩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的成绩,可能你问我姑姑会比较稳妥一些,她绝对会把我哪个标点符号错在哪儿都告诉你。”
景颐笑了笑,“好吧,那不问成绩,我们聊点别的。”
黄千桦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先别着急聊天,等我先跟老爷子请个安。”
说着,黄千桦绕过偏堂往内堂里走到主卧室,敲了三响门,跪在门外,道了声:“爷爷,千桦回来了。”
“嗯,去准备,一会儿要开饭了。”内头里传出来一个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像个健硕的老人。
“好的,那我先退下去了。”黄千桦起了身,躬着背退出来。
这一退出来,她便觉得轻松了许多;这都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请安这一说法,着实是叫人见长了奴性的老旧思想啊。
“请过安了?”景颐见她从内堂里出来,邀她坐下一起喝茶。
黄千桦是不喜这从日本习来的这种由中国传过去的茶道的,内里的茶喝进嘴里,能叫人苦得叫天的。可,景颐却每回喝得啧啧有味,还兴趣勃然的跟专司女仆取经学艺。
“爷爷请你来,又是要淡什么大买卖吧?”黄千桦不似景颐喝这日本茶是正座着,她不是日本人,不学那套,大大咧咧,堂而皇之的坐在塌塌米上,问她。
景颐双手接过专司女仆的茶,先致谢,尔后三转茶碗,轻品一口、慢饮于声、饮尽奉还;才答黄千桦:“嗯,是的,想跟老先生谈一下置办土地和商业扶植的事。这些都关系到有来市未来的发展,所以必须登门拜访才行。”
黄千桦笑了笑:“难怪现年二十七,年轻轻就在民主选举中脱颖的市长还真不是盖的啊;没有忘记要繁荣经济必要先致力于与本市最富有的人打交道。也难怪爷爷非要把我们都叫回来吃饭,原来是市长姐姐亲自莅临,必要全家躬身相迎啊。”
茶司女仆已经收了茶具,偏堂里便只剩下两人,景颐嗔笑了一下:“你少拿这么官面话来恶心我啦,以为上你家来跟你见着面能轻松点,你还来给我添堵呢。”
黄千桦跟着她笑,四周围打量了两眼:“哪能跟你随便啊,这屋子里头防贼都没得这么防的,自家人稍有点点不到位的,准得传到爷爷那里,到时就有得好受的咯。”
“呵呵,在有来去市,姓黄的人可都不轻松啊。”景颐跟着她一起感叹,这些黄府里住着的人,在外头华丽风光,背地里那些包袱可没谁看得见了。
黄千桦教她禁了声;“这话可别在黄家里头说,你想发展有来去市,想仰仗黄家的话,最好别过问黄家的事。你什么目的来,就什么目的走。”
景颐点点头,没再接什么话;这时黄芳菲与黄少奇已经过了偏门入了偏堂,叫黄千桦见了立马就直起身子正坐好,不敢再露一丝的不恭。
黄少奇进了堂门先冷眼扫了黄千桦一眼,黄千桦收了表情欠了身,打着招呼:“三叔,姑姑。”
景颐正要站起来与俩人握手,黄少奇已经上前请她坐下:“市长请坐,市长驱驾光临,我等没有能及时过来迎接真是万分抱歉。”
“三叔不用这么拘谨,这次来只是吃顿便饭,千万不要提什么市长的,我只是个小辈。”景颐先自降了身份,叫黄少奇占了些心理上的便宜,再往下要谈的事也就会方便许多。
黄少奇笑了笑;“哈,既然你叫我三叔,那我们也就不拘这官场上虚礼,一会开饭就请放开了吃。黄家没有什么好饭菜,你可不能嫌弃啊?”
“呵,哪里敢。”景颐谦逊的态度持续放低。
黄千桦在一旁看得有些无聊,这些你来我往,真真假假没几分,不过都是走着过场,也真亏这两个人演来演去,也不嫌累得慌。
黄芳菲见桌上少了茶水,追问黄千桦:“既然是你在招呼市长,怎么连茶水也不上?”
说着,又将司茶的女仆叫了上来。
“我已经饮过茶了,只是不想再添,便叫她撤了。”景颐替黄千桦说着话;黄千桦闷在一旁,长辈们在便没有插嘴的许可。
“还是我们招呼不周,你就别替这丫头说话了。”黄芳菲亲自动手给景颐伺茶。
可,却叫景颐心里有些叫苦,这正宗的日本茶道虽说她有兴趣学,却不见得有兴致喝,那又苦又浓的味道实在叫她已经不愿意再生受第二次,可碍于场面也不得不继续品尝着。
黄千桦看出她面上微妙的表情,知道她不喜欢,可自己没有插话的许可,也就生生憋住,心里却在暗笑;没想却换来景颐偷偷的瞪眼。
“三先生,老爷传话,可以入席了。”管家前来在黄少奇耳边耳语了一句。
他点头,已经知悉,对景颐说:“市长,可以开饭了,请您移驾!”
“好的。”景颐闻言,先由黄家人起了身,自己再起来,由他们相请移步。
“国人还是不要学小日本那套,腿麻了吧。”入了餐堂,黄千桦趁机小声在景颐耳边轻声说。
虽然没听到她说什么,黄芳菲仍瞪了她一眼,警示她过于放肆了,不能随意跟客人交头接耳。
黄千桦汕然,还真不喜欢这个家,连说句话都不能随意;这回便轮到景颐在心里头暗自笑她了。
一群人入了席,黄千桦这才看见陆千扬已经在席上了;可还没等所有人都等稳当,陆千扬的手机却先响了起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陆千扬像已经在主位的爷爷黄仲谦示意了一下,便退到后堂去接电话。
黄千桦看着她这一举动,不由的替她捏了把汗,在用餐期间黄家是禁止带手机入席的,更不可能在客人入席时要求出去接电话。
可黄仲谦不动声色,别人也不敢枉猜他的心思,不敢有任何行动。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今天实在是太忙了,忘记把货给你送过去。嗯,这样吧,我现在马上给你送过去,麻烦你再等等。”陆千扬讲电话的声音从后堂传到了餐堂里,众人都听在耳里,脸色各有转变;唯不变的仍是黄仲谦。
“老爷,大小姐要我转告您,说她有一笔生意答应这个时候给人家送到机场,您看我们需不需要我们将她拦下?”管家进来转达陆千扬的话,心里也是一阵忐忑。
“爸,我去把她追回来吧。”黄芳菲猜不到自己父亲的心思,有些犯凛,主动请缨。
“由她去吧。”黄仲谦发下话来;“今天我们的贵宾是有来去市的市长,其它人就不要管了。”
说着,举起酒杯敬向景颐:“景市长高驾光临,招呼不周,请包涵。”
“怎么敢,还请老爷子照顾才对。”说着,景颐先干为敬,搁杯:“我这次来是想要老爷子谈谈省厅项目投资的事,如果以黄家在有来去市,占有百份之五十商业区域的竞争力的影响出来竞标的话,这省厅的工程肯定能由我市接下,您看……”
“诶,吃饭期间不谈公事,一会儿我们到书房去聊。啊,我先跟你介绍一下,我这几个家人。”黄仲谦叫停她,没有让她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反倒要再介绍一下自己家的人。
这坐在位上的人听了老爷子的话,二子黄少昶先站了起来;“我是老爷子的二子少昶,在圣皇集团任职,往后请市长多多关照。”
景颐慌忙起身,与他握手:“是千桦的父亲吧,该叫二叔,我是晚辈,以后还得仰仗二叔,希望二叔不要嫌弃才是。”
两个人寒暄完毕,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指着黄少奇和黄芳菲说:“这是三子少奇和五女芳菲,你在学校进修时应该已经认识。”
景颐点点头,表示:“是的,去年在圣皇学院进修一年,全都仰仗三叔和姑姑照顾了。”
“少杰,你跟着市长做事,定要诚恳谦卑,更不准端长辈的架子,要懂得区分尊上与卑下;定要全力辅佐好市长,知道了吗?”黄仲谦转向四子在市政府工作的黄少杰,教他要做好本分工作。
黄少杰连连称是:“是的,往后还得仰仗市长提携。”
“四叔在工作上也教会了我不少,四叔是政坛前辈,景颐还有很多要向四叔学习的地方。”景颐一副谦卑的态度真的做到了家,面对黄家的每个人都要认真谦虚着。
“千航,你与市长同岁,就敬她一杯吧。这圣皇集团以后可得仰仗着市长,你可得多与市长热络热络。”黄仲谦把千桦的哥哥,黄家的长孙黄千航介绍给景颐;这次的介绍却与介绍这些长辈不同,黄老爷子呵呵的笑着,这笑里头显然有了联姻的意味。
众人都心照不暄着,景颐也听出来了,不过这酒席之间的应酬,也不会太过明显,也就当成了客套话;她捧起酒杯跟黄千航碰在一起:“大哥,往后可要照顾小妹啊。”
“哪敢,互相共勉才对。”黄千航接过这敬酒,一饮而就。
黄千桦看着这满场你来我往的假寒暄,肚子都有些饿了,厨子已经连续上好了菜,周遭都是佳肴的香味,闹得她肚子都已经咕噜叫了,可这席上还没有要动筷的意识。
“千桦。”黄千桦猛然听到老爷子在叫自己的名字,不由的一下紧张起来,觉得自己方才走神已经被他察觉了,有些许的心慌。
可这心慌之后才发现,老爷子是在说:“千桦是少昶的二女,圣皇的学生,是你在圣皇就已经认识的了,这就不必介绍了吧。”
“呵,不用了,在圣皇的时候与她同寝,她也非常照顾我。”景颐看向黄千桦,看出来她刚才走了神,自己接过老爷子的话却不动声色,仍旧作乖。
“嗯,“黄老爷子似乎挺满意这些儿孙的表现;“刚才出去的接电话的,是大子少康的女儿,叫千扬;还未曾认祖归宗,没习得黄家的规矩,希望市长不要见笑啊。”
“怎么会,黄家为名门望族,无论发芽在哪儿,始终都有着黄家高贵的血脉,是谁也无法比拟的,大小姐早晚也会回到黄家,也定会成为黄家的一根栋梁的。”景颐可是准备着一肚子又一肚子的好听话,想要黄家点头参加竞标,这些好听话可是关键。
“呵呵,不提也罢,先吃饭吧。”好听话的作用就是哄人,黄仲谦似乎挺喜欢听景颐这些场面话,总之这顿饭现在总算是开始了。
夜里,所有人都要住在黄家,回来了就不能再有晚上出去的道理。
黄千桦总算从那些束缚里被放置了出来,现在正在泡着温泉。
景颐跟黄老爷子谈完了事,裹了浴巾走进来,同她淌到一个池子里去,问她:“你奶奶是日本人吧?难怪黄家这么多东西日式化。”
“不是我奶奶,是千扬奶奶。”黄千桦擦着手臂,漫不经心。
“嗯?”景颐不解:“我只知道老爷子的大儿子是私生的,难道跟这个有关吗?”
“是啊,太爷爷是革命党,爷爷跟着太爷爷去过日本留学,认识了一个姓宫野的女人,然后生了我大伯少康。后来,回国之后娶了望族上的我奶奶,才有了后来的我们。但是,好像大伯憎恨爷爷抛弃了他母亲,就跟家里闹翻了,搬到了外面去了。之后,大伯出了意外死了,临死前叮嘱自己的妻子不准让还没出生的孩子姓黄,所以大姐就跟了她妈妈姓陆,这也是千扬为什么没有回来认祖的原因。”
“可是千扬名字里也有个千字,‘千’是你们的辈分,这名字应该是你大伯起的吧。看来,你大伯对黄家还是有感情的。”景颐听她这么说,如是的分析着。
黄千桦不想去追究这些是不是这样,她没有兴趣:“谁知道呢,人都死了二十几年了,有这心思也早就带进棺材里烂掉了。”
“呵呵,你还是这副鬼样子,没兴趣的话题都不会叫你燃起来。”景颐说她凭借的是在圣皇学院里对她的认识。
黄千桦抬起头看着温泉的棚顶:“在黄家兴趣是不允许的,也不会有什么能叫我燃起来的。他们这些人,上一代早就已经谱写好了下一代的人生路,他们要你走这条,这样走;你就连向别条路张望的余地都没有。你也不喜欢吧,餐桌上那套虚迎附和。”
景颐笑了笑,她比黄千桦有觉悟些,在其位谋其职,官场上声色犬马各有各的颜色,她就必须得做着变色龙去迎合。否则,这条路走不下去就是死,还不会有人为你哀怜。
二十七岁,多年轻的年纪啊,以前她还是在县里头做着个小书记的,仅仅是因为替县里拉拢到了黄家人的投资,竟在这民主投票里一跃龙门的成了市长。她也知道这其中黄家肯定下了大力气,自己也不过是黄家手里的一颗棋子,扶她上位也只贪她年轻少不更事而已,往后如果成不了与黄家共荣的大树,就成为被黄家藤蔓缠死的傀儡罢了。
“你怎么还不找男朋友?难道真的等我爷爷撮合你和我哥哥啊?”谁说黄千桦没有兴趣,偶然的八卦属性还是会冒出来的,她靠过景颐身边斜着眼睛看她。
景颐笑着半天不答话,黄千桦噌了噌她,才说:“什么都可以搭到工作上去,唯独爱情不行。还没遇到心动的人吧。”
“嗯……”黄千桦失了兴趣,这种老旧的答复永远都没有什么意思:“像在你现在位子,想遇到心动的人,比我们这些平民还难找。对你有意思的,会自觉攀不上你的高位,你对人家有意思的,可能又嫌弃人家没有你能耐,总之不会是件省心的事。”
“是啊,所以才更要放点耐心去等。”景颐不否认她的说法。
“姐姐,你都二十七了耶。”黄千桦起了身,再泡就要缺氧了。
“这回你就嫌我老了啊?”景颐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就跟年龄扯上关系。
黄千桦蹲下来,刮了她鼻子一下:“二十七岁对我来说是女人最美的年龄,你要是不嫌弃,不如就跟我在一起吧?”
景颐甩她一毛巾:“你这是在跟我告白吗?”
“如果你不嫌弃,就当是咯。”黄千桦笑着避开她的毛巾。
“唔,少了点什么。”景颐眯着眼睛打量她,摇摇头。
“你是找男人的话,我是少了点的哦。”黄千桦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部;“不过,这里不少,手感还是挺不错的。”
“作死哦。”景颐又抽了她一毛巾,被她逗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走了,你慢慢泡。”黄千桦知道她不好意思了,站起来往外走。
“嗯,真好啊,专属独栋公寓,专人打扫,也只有黄家大小姐才有这种待遇。呐,亲爱的,你就让我也搬起来吧。”安瑜最喜欢呆的地方不是保健室,而是黄千桦在学校公寓的卧室,经常擅自进出这里。
“你不怕我姑姑叫人把你乱棍打出去,你随意。”黄千桦打着领带,从家里回来之后,仍旧要来学校上课,这是免不了的。
安瑜缠过去,粘在她身上:“呐,我只是人搬过来嘛,好不好。”
“保健室住的不是挺好吗?”黄千桦果然不喜欢打领带,打好了又解开,重新来过。
“你也知道那是保健室嘛,躺在那里面的床上啊,就觉得自己是个尸体。”安瑜一副嫌弃的样子。
“又不是太平间。”黄千桦打了又解的领带怎么也弄不满意,有些失了耐心。
安瑜伸手揪住她的领带,将她拖往床边,伸手将她推到床上:“喂,继续昨天的事好不好?”
“哪儿有时间,马上要上课了。”黄千桦挣扎起来。
安瑜将她按回去,动手解她的衬衣;“你向来不在意这些,就别装了。”
“我是不想在意,别忘了这个学校姓黄,我不在意也在人在意。”黄千桦推开她站起来,干脆把领带扯下来扔到一边,套了英伦背心拎上书包走出去。
安瑜被她独自己留在房间,不由的拍着床塌,心里犯恨,这个黄千桦还真难吃到嘴里去;说到底黄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黄千桦打了两节课的瞌睡,第三课时还没有开始,黄芳菲猛然跑到她的教室来,看打少打了领带,劈头就训她;“你穿戴不整。”
黄千桦瞌睡还没醒,苦着脸:“你这么清闲的跑来又只是为了抓我的衣着吗?”
黄芳菲找她确实有事,交待她:“我呢,一会儿要去外面谈一些事情。你三叔看着男院部那边,这里头就没有人照看了,你得替我照看着点,有什么事情帮我处理一下。处理不了的,你就打我电话,知道吗?”
黄千桦看着她身后跟着学生会的人,有点不耐烦;“你不是有一堆的亲信亲兵吗?干嘛要我一个闲人来当头啊,随便叮嘱一个谁不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管事的必需要有个黄家的人,你三叔不管这边,就得由你来管。”黄芳菲塞给她一个电话和本子:“这里头记录着学校里各司其职的老师,有什么需要你就打给她们,我已经跟她们打过招呼了,说一切都由你来作主。还有这个本子里都是这阵子一切需要处理的事情,打了圈的是务必这周内完成的。”
“喂,你要出去谈什么事情啊,要多久啊?”黄千桦觉得这完全是故意把她推上位的吧,哪可能说走就走的。
“早的话一个礼拜就回来了,晚的要半个月。所以,我不在的时候,这里的事你全部都得做主。”黄芳菲其实也并不放心,本来打算把黄千桦叫到办公室去交待的,可是等她的车已经在楼下候着了,事情来得紧急,她也就临时过来交待了。
黄千桦这下头疼了:“不是吧,这也太突然了吧,你故意忽悠我的吧?”
黄芳菲揪了一把她的耳朵,“谁跟你说笑,我现在就得走,赶时间。就这样吧,你有什么不清楚的问学生会的人,再不行就打电话给我。我先走了,楼下的车子在等了。”
“喂喂喂。。。”黄千桦眼看着自己的姑姑就这么抛下自己走了,不由的周身脱力。
那两个学生会的人眼勾勾的看着她,似乎就等她发号施令了;黄千桦瞟了瞟她们,翻开那个本子,本子上密密麻麻记了好多事情。
黄千桦一看就觉得头疼,恰好第三课时的钟声响了,她挥挥手:“你们先去上课吧,上完课再说。”学生会的人听了,便转身走出去。
“干嘛一直跟着我?”黄千桦发现打从黄芳菲跟她交待叫她接手学校的工作之后,学生会的人就像跟屁虫一样,她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
“黄主任交待我们,如果大小姐一直不跟到学会生去主持工作,就叫我们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学生会的人面不改色的回答着。
黄千桦闷着气,走进厕所:“我上厕所也要跟吗?”
尾随的那两个学生,便在厕所门口住了脚;黄千桦刚刚松了口气,进了厕所才发现钟小齐站在门边上,瞪着大眼睛看着她。黄千桦细里一看,钟小齐手臂上也挂着学生会的臂章,总算明白难怪门外的两个不跟进来,原来是厕所里早就安排好了人。
“你也是学生会的人?”黄千桦偏头问钟小齐。
钟小齐心里砰砰的乱跳,显得十分的窘迫,点了点头:“嗯,新选举的时候我有幸选上了。”
黄千桦撇嘴,不理解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是种荣幸,“好了好了,我会到学生会去的。上厕所也跟,败给你们了。”
“哪个,学姐,谢谢你的方法,后来几天我都不痛了。”钟小齐想起要向黄千桦道个谢,为了上次替她治经痛的事;“那个方法我谁也没有教,还保密着。”
黄千桦笑起来,当时自己只不过随便说说的,这孩子竟然当了真:“呵呵呵,我就那么说说,你不用当真。”
钟小齐一脸的憧憬,“没想到学姐竟然跟校董家有联络,还是黄家的大小姐。”
黄千桦见多了这样的脸孔,刚刚好了那么点心情,一下子就扑了灰,不再理会她走进格厕里。
“给幼稚园和小学、中学接种疫苗,初高中家长集会,连请人修理学校庭园都要校系主任来管啊?”黄千桦坐在学生会长位子上,看着这本子里一条条清楚的记录,颇觉得麻烦又无奈。
“千桦同学,我是学生会长张沁,你刚说的这几条,黄主任已经安排好了人跟进,所以你不用担心,只要进行监督就可以了。请你出面,主要是为了验收成果。”张沁道出黄千桦真正的价值所在。
黄千桦听了有些可笑,果然黄家人只要坐享其成,底下就会有一堆人跟着卖命了;“那你们照原有安排就可以了,搞定之后知会我就可以了。”
“好的,不过之前的庭院设计师已经离职,黄主任新物色了一位,说好今天来报道,并且面谈工资的事情,这件事还得由千桦同学出面一下为好。还有就是给中学以下学生接种疫苗的事情,本来由黄主任亲自督促,但她不在,想必也由千桦同学一并跟进才行;还有……”张沁笔挺的站在黄千桦面前,将这些事情件件倒背如流,连张纸都不需要带。
“行行行,慢慢来,一件一件解决。”黄千桦听得晕头转向,光刚提到的两件事情是自己知道的,从张沁嘴里倒出来那一连串是她都还没来得及看的。
张沁见她叫停,住了嘴立在一边,这学生会就突然变得安静起来,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见;黄千桦不喜欢这跟呆家里一样的气氛,发声道:“你不是说姑姑已经安排好人跟进了吗?你照着列表安排对应的人去跟进成果,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再跟我汇报,最好做成书面形式,到时候姑姑回来就有据可查了。还有联络一下那位庭院设计师,看她什么时候过来。还有疫苗接种的事情是什么时候?”
张沁递过来一张庭院设计师的名片,“设计师和疫苗接种的事都在今天,千桦同学什么时候有空,由我来安排会见。”
黄千桦看着名片,小声念出上面的名字:“田希文!是圣皇毕业的学生吗?”
张沁答道:“不是的,是一名国外进修回来的设计师;据说在国内外都享誉盛名,所以黄主任才决定不从圣皇出身的人挑选,而选择了她。”
“姑姑还真是难得啊。”黄千桦感叹黄芳菲这一不寻常之举,换了平时是绝对不可能出现不用圣皇学院出来的人的,黄家人都对圣皇毕业的学生有特别的自信。这也是所有人想要进入跟黄氏有关的单位做事的一条捷径。
“好,那等她来了,你再通知我吧。疫苗接种的事交给高中保健室安瑜老师去做,你们该上课的还去上课。”黄千桦好歹也是受过黄家思想熏陶的人,虽然平日里不爱管事,但在处理事情上倒还是有一定的清晰条理的。
张沁一一听进耳里,提出一些建议:“好的,不过疫苗接种的事情,黄主任说关系到孩子们的健康成长,特别嘱咐一定要我们全程跟进。”
黄千桦在心里头暗念;“真是的,麻烦死了。”
“那你们不用上课吗?”她心里虽然在抱怨,可还是没有发到表面上来。
张沁回答:“初高组成员继续上课,大学组一定会保证在不掉学分的情况下完成学生会工作。”
黄千桦不作声了,心想黄芳菲还真是练兵的好手,这学生会里的人个个都是以‘学生会’为终极使命存在的啊。
“好吧,那你去把安瑜老师叫过来。”黄千桦发话了,疫苗这种事还得由保健室的人出面才行。
张沁一个电话打过去,安瑜得知是黄千桦找她,半刻也没有怠慢,立马就出现了。
安瑜进了学生会室,黄千桦发现她束起了马尾,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乍眼这么一看还真是像模像样的一个医生,有着干练的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平日动不动就在黄千桦面前发情的女人。
安瑜进来这期间,张沁又接了个电话,而后对黄千桦说:“千桦同学,圣皇总医院安排过来的疫苗和车都到了,我先去接应一下。”又对钟小齐说:“小齐,一会儿千桦同学给安老师安排好了工作,麻烦你把她带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钟小齐必恭必敬的应和着。
张沁一走出去,安瑜就原形毕露了;她走过去坐在黄千桦的腿上:“这学生会会长的位置,你坐的挺威风的嘛。”
说着,未等黄千桦说话,已经抱住她的头压向自己,热辣的吻已经送了过去,这深吻还不够还要上下齐手,那边手已经不老实的窜进她的衬衣里游荡了。
钟小齐又被这突如其来的现场表演给吓了好大一跳,心跳蓦然的加快,慌忙背过身去埋下头不敢看。
黄千桦真觉应该收回,她刚进门时带给她派的那点好感,使了大劲把她推开:“现在在工作,你别成天像发情的母狗;如果你荷尔蒙过剩就自己找地方解决,别成天对我发春。”
安瑜不服气,摸着她的脸:“你知道的啊,我春情大动,也只对你一个人有反应。”
“还有人在这里,你不要太过分了。”黄千桦见钟小齐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提醒安瑜还有外人在。
安瑜看了一眼钟小齐,笑着说:“是她啊,她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不要逼我生气。”黄千桦冷下脸来,着实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
“那你生一个给我看看,还没见过你生气的样子呢。”安瑜故意逗她,坐在她腿上还不肯起来。
黄千桦不出声了,单单冷着脸看她,一股寒意坐眼神里散发出来;安瑜竟然觉得有些许的不安,“好嘛,那你答应让我住进你的寝室,我就起来。”
黄千桦仍是不出声,安瑜便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有些尴尬的起了身,认真起来:“好吧,把我叫来是什么事?”
黄千桦庆幸她能及时懂得收敛,表情缓和下来:“疫苗接种的事,你来负责安排,我会全过程跟进。”
“哦,这个事啊,你姑姑已经安排过我了;那来吧。”安瑜就知道是这个事,从那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包装了药水和针管的东西。
“干什么?”黄千桦不解。
“疫苗接种啊,你姑姑以前每次都会亲身试验的哦。先试过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再给孩子们接种。”说着,安瑜已经动手上好了药水。
“成年人也要打吗?”黄千桦没听她姑姑提起过这事,感觉只不过是安瑜故意忽悠她。
“只是试看反应而已,如果有不良,一小时后立现。”安瑜摇晃着针管,暗示着问要扎她身上哪里。
“那个,如果有风险的话,就让我来试吧。”钟小齐有点不好意思的插话。
安瑜解释道:“圣皇总医院出的疫苗的话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风险的;只不过,黄主任说黄家人体质跟一般人有点不同,对药物不良反应比较敏感,所以她都会先行试验一下。”
钟小齐有些羞愧,不是黄家的人连试药的资格的没有,自己却还去逞能;“那如果有不良反应,会不会对学姐的健康造成影响。”
安瑜见她那么紧张,故意逗她:“你要相信圣皇总院的抢救速度,更何况千桦是黄家人,他们绝对会全力以赴的抢救她的。”
“喂,重点不在这里吧。”黄千桦都忍不住开口了,如果真有什么问题,还给孩子们接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安瑜上前解她的衬衣扣子:“安心吧,如果真有什么问题,这针就打我身上了,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什么不测的。总院那帮老古董,明知黄主任会试药,也不会敢拿黄家人来开玩笑的。嘿嘿,看你还躲我,我可是很善解人衣的,现在你也落到我手里头了吧。”
说着,已经将衬衣领子退到了胳膊处,这一针就往黄千桦手臂上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