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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当赏赐成为赐婚(四) ...


  •   储凝不置可否的努努嘴,看向夜昕,道:“你这么些天都呆在丞相府,第一庄的事务怎好?”

      夜昕眸子淡然,全不在意:“无事。”

      储凝眼珠一转,笑的有些贼:“那日我问你为何而来时,你表现的颇为奇怪呢。”

      “你的错觉。”夜昕坐在桌边,眼皮都不翻一下,淡淡回道。

      “恩——”储凝声线上扬,眯眼看着夜昕,见他仍是面不改色,才放弃逼问。

      “你的伤好了不少,我即刻离开。”

      储凝点头,又问:“你离开景城么?”

      夜昕摇头,衣袂翻飞,已到了房门口,储凝出声留住:“夜昕。”

      门口的人影顿住,储凝笑眯了眼,声音轻快:“你要知道我是闲不住的性子,若是伤口怎的了,你可得回来。”

      夜昕偏过头,丢下一句:“姑娘家的,安生些。”

      储凝挑眉望着门口,看着身边的秋辰,眸中满含趣味:“夜昕果然不对劲。”

      秋辰眼神扫过储凝,提醒道:“小姐,现下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储凝伸了个懒腰,歪头看她:“那你说,该关心什么?”

      “大公子与莫公子要回来了,他们还不知道你被指婚之事。”

      “他们知道又能怎样?”储凝不以为意。

      “那小姐总该关心未来的夫家。”

      储凝一听,就知道虽然秋辰面上没表现出来,心下却在为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担忧,不仅是为她自己,也是为储凝。

      “秋辰,要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储凝嘴唇微勾。

      “刚进来便听见乖徒儿说这句话,颇怀念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放荡不羁,随性至极。

      储凝抬起眼睑,眸中深深笑意:“走了个第一庄庄主,又来了个第一公子,呵。”

      门口出现一人,正是酒楼里的潇洒美男,背上插着长剑,青丝飞舞,细长眼中带着慵懒随意,白色宽松长袍套在身上,脚上竟是踏的木屐,颇为自在。

      声音带着磁性,带着缓慢的语速:“怎的,不欢迎为师?”

      “哪敢?若是江湖里有人知道我这般不识趣,怕是唾沫星子都能将我淹死了。”储凝夸张的皱眉努嘴求饶,然后又自己先大笑起来,苍白的脸色上升起几分红晕。

      来人正是江湖第一公子葛遥,挑眉看着储凝,直直走到床边坐下,拉过储凝的手把脉,嘴中不停:“两月不见,依旧这般嘴贫,依旧这般不安生,这脸色怎的就跟抹了面粉似的?又闯了什么祸,受了这么重的伤?”

      秋辰看着葛遥的动作,几不可微的皱眉,虽然知道江湖第一公子行为放荡不羁,不受世俗礼教束缚,但秋辰从以前就觉葛遥对自家小姐别有居心。

      见到葛遥眼底的担忧,储凝抽出手来,满脸挫败道:“师父你别说,以往每回麻烦,都是自己来找我的,哪一样是我自己撞上去的?”

      葛遥大笑两声,抬手揉了揉储凝的头发,宠溺笑道:“徒儿所说不错。”

      忽而葛遥想起自己的来意,皱眉问道:“说来外面传闻徒儿将要嫁人之事,莫不是也是找上门的麻烦?”

      储凝一听,更是满脸土色,低着脑袋颇为无力的点头,而后便将来因去果都说了个清。

      葛遥听罢,面色深沉下来,手掌握紧,忽而笑道:“徒儿若不想嫁,师父能帮你。”

      储凝摇头:“江湖与朝廷还是莫要扯上关系,我若当真那么不情愿,也不会这么平静了。”

      “丞相那般欢喜你,会让你嫁么?”葛遥蹙眉。

      “不能再让爹爹为难。”储凝更坚定的摇头。

      葛遥沉默良久,忽而扬起唇畔:“徒儿过些日子嫁了人,恐怕无法再如从前般与师父出游了,眼下徒儿身子好了许多,不若今日出门玩玩?”

      储凝听完眼睛都亮了,要知道她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

      两人也不通知家丁,直接从后门离开。

      景城乃奉启国皇都,自然是鼎盛繁华,街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储凝是女孩子家,逛的倒是尽兴,半个时辰后,葛遥带着储凝到一家颇有气势的酒楼里休憩。

      “两位客官,想找个什么样的座儿?”小二见到两人,连忙上来迎接。

      “二楼雅间。”储凝道。

      小二脸上布满为难之色:“客官真是不巧,雅间都被包了,您看可能找个清净的座儿?”

      “是么?”储凝眼睛四处张望,手捋了捋袖口,露出里面一块金色牌子,上面只有一“夜”字,那小二眼尖,看见后,再看了看储凝的模样,面上愈加恭敬:“小的眼拙,不知是储小姐,雅间为您留着呢,小的立刻领您去。”

      储凝这才满意的笑出来,与葛遥一同到雅间去。

      进了雅间,点完菜,葛遥笑道:“偶尔在大堂吃其实也不错,还能听到不少新鲜事。”

      储凝闲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故意叹息一声道:“第一公子潇洒不羁自是无碍,可怜小女子可不能抛了世俗礼教老是抛头露面啊。”

      葛遥无奈摇头:“你就是爱贪便宜。”

      储凝连忙澄清:“朋友就应该有福同享么,夜昕家大业大,我不过偶尔到他家酒楼里吃顿饭,怎生叫贪便宜!雅间的主意就是我帮夜昕想出来的,我自然就是至尊级vip!”

      葛遥已经习惯从她嘴中听到奇怪的字眼,也不多问,只笑道:“你既与为师的出来,还能让你付账不成?”

      储凝撇嘴不说话。

      葛遥也不追问,只笑望着储凝,想到两月后她便要嫁人,心下涌起几分不明的情绪,见储凝回望过来,葛遥垂眸将情绪掩饰好,再抬眼已是满眼的笑意与宠溺,却注意到储凝额头上布了许多细汗,面上变得有几分苍白,连忙皱眉问:“凝儿怎么了?”

      储凝听到葛遥的称呼,先是愣了下,而后摇头:“没事。”

      葛遥直接拉过储凝的手把上,又见到储凝鹅黄色的衣裙上胸口处浸染出血红,面上温怒:“伤口裂开了?你都没有感觉的么?怎么都不知道说一声!我刚才路上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说没事!”

      储凝自见到葛遥第一面时,就被他那一身的不羁之气所感染,发自内心的羡慕,这么多年来,她从没见过葛遥生气。储凝认为这很正常,那么自由的人,就像风一样,有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呢?更不论能影响他的情绪了,可是原来葛遥也是会生气的,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那发红的眼看着,与平日里的随性的模样真是天壤之别。

      储凝这么想着,正想调侃一句“师父你让江湖人失望了”,却没能说的出口,眼前一黑,直直就侧身倒下去,幸而被葛遥接住。

      “伤口再次裂开,一个月内,不能下床,”夜昕面无表情的说完这些话后,开始收拾药瓶,“再乱来,我便不管你。”

      储凝躺在床上,委屈道:“我真没乱来,就是逛了个街。”

      夜昕不回答,也不转头看她,手上动作也不停。

      储凝见夜昕好像生气了,连忙开起玩笑:“你说我在你家酒楼里昏了,别人会不会以为是你家酒楼的东西有问题啊?”

      夜昕一听,扭头直直望着储凝,直到将储凝盯得有些心虚,才道:“一个月内,若我知道你下床,收回牌子。”

      那块基本能吃遍玩遍半个奉启国的金牌,是储凝的软肋,一听到夜昕要收回去,储凝瞪大眼睛:“夜昕,你是开玩笑的吧?”

      见夜昕不说话,储凝妥协,举手发誓:“我绝不乱来了。”

      夜昕颇欣慰的点头,便离开了。

      储凝见夜昕离开,扭头望向一旁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表情的葛遥,不满道:“师父你还笑!”

      “原来那块牌子当真如此重要?能让不安分的猫咪安静下来。”葛遥笑眯了眼。

      储凝一听,轻哼一声,不再说话,那块牌子,可是当初她跟夜昕死缠烂打好久才拿到的,绝不能失去!

      “第一庄的庄主夜昕,对为师这傻徒儿颇好呢,为师不在的时候,也知道他照顾你不少,可惜了,徒儿怎的不是嫁给他呢。”葛遥说话时,紧紧盯着储凝的眸子,努力看清储凝的表情。

      储凝连连摆手:“师父你饶了我吧,夜昕他那清冷性子,让我和他过一辈子?不得无聊死!”

      葛遥听罢,颇为满意,笑着摸了摸储凝的脑袋,耳朵微动,道:“你那二哥来了,回来时直接走的围墙,没有惊动别人,不必担心,天色已晚,为师先走了。”

      。

      允王府内的书房,楚冠允正在桌前看公文,忽而桌前出现一单膝跪地的黑衣男子。

      “王爷。”

      楚冠允头也不抬,只问道:“今日情况如何?”

      “今日王妃与一男子出门上街玩耍,伤势加重,现在已稳定下来了。”

      楚冠允蹙眉:“果真,还是那般不安生。”

      忽而又奇道:“她还未嫁到府上,你这称呼不妥。”

      黑衣男子眼底染上不自然:“王爷,弟兄们都是这么称呼的。”

      楚冠允听罢,只摆摆手,命人退下。

      “本王的王妃么……”楚冠允把玩着手上的毛笔,深邃的眼带上几分暖意,“倒是个不错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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