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荒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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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突然变得很漫长，下了车，明明那座楼已经近在眼前了，可是我的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很沉重，我到底是戏弄了汪凯涵呢还是戏弄了自己。
走到楼下时，我听到身后有人咳嗽了一声，很熟悉，我愣了一下，转身看见了咬着一支烟的李大雷正直直地看着我，我朝后退了一步，心慌乱的竟然不知所措，李大雷，真是见鬼了。
“你……”我过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
李大雷扔了烟，他用脚去碾烟蒂，我看着他低头的样子，心更加慌乱了，像毫无防备地一下子被洪水淹掉了一样，鼻子也开始慢慢地发酸，胀得要命。
李大雷抬了头，他对我说，“姜芳，我想和你谈谈。”
听到“姜芳”这个字眼时，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们现在竟然陌生到这个地步了，他要如此郑重的叫着我的名字，我吸了吸鼻子，稳了稳情绪，“好吧。”
我们肩并肩的默默的走了很远，终于在街边的一个花园里停了下来，我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李大雷没坐，他站在我的身边，
“我爸去世了，我妈病了。”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个令人伤心的消息，可是我不明白，他爸的去世，他妈的病都和我有关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呢，我们的誓言早就灰飞烟灭了，是他先违约在先，我的回忆就像洪水汹涌奔腾而来。
去年高考刚刚结束，我便怀揣着我对他的誓言回了老家，可是我回去了，他却走了，乡亲们告诉我，他带着那个叫“梅子”的女人去了广州。
梅子，一个风骚的全村都出了名的女人，大家背后都骂她是贱货，人尽可夫的贱货，以前我还在村里的时候，梅子去了广州，回来后就穿金戴银的满世界炫耀，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她经常出入的地方是镇上的一家录像厅，我知道李大雷也喜欢去那里，而且那时候我也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说梅子老牛吃嫩草，沾上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虽然大家没说是谁，可我心里明镜似的，我知道那个帅气的小伙子是李大雷，因为有好多次我看见梅子到李大雷家找他，当时我问李大雷，他否认了，我也自欺欺人的愿意相信了，甚至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第一次奉献给了他。
那个时候我单纯的认为李大雷会改好的，他不会喜欢梅子那样的女人，那样的女人玩玩可以，娶了做老婆，我想聪明的男人是不会的。可是我错了，最后我还是败在了这个靠卖肉为生的女人手里，李大雷违背了我们的誓言和她走了，走的无影无踪，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留下。
当乡亲们告诉我李大雷和梅子走了的时候，我编织的所有关于初恋的美好梦想全都破灭了，我那颗青春骚动的心也利落地停摆了。
那天我是失魂落魄的上了回城的客车，车子行驶半途竟然意外的遇上了一场车祸，当那辆汽车重重的撞击过来时，我却安静的闭上了双眼，我是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我醒来时已经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了，我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像弄花了的光盘，我已经不是那个健康活泼，积极向上的正等待着录取通知书的姜芳了，我是一个精神有着残缺的病人。
回忆就像一条坎坷的路，越走越艰难，越走心越累。
我下意识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爸的去世还有你妈的病好像都和我没有关系吧，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想先走了。”
我的脚步还没有迈出，李大雷叫了一声，“姜芳。”
我停下了脚步。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辞而别吗？”
“哼哼”我冷笑了一声，“不辞而别？你还记得不辞而别？”
看着我不屑的样子，李大雷的目光里好像喷了火，“你爸才是我真正的爸爸。”
我惊讶的瞪着李大雷，几乎要撑破了眼球，天哪，你是在说笑话吗，最近这些荒唐的笑话真多，这又是一个怎样的狗血剧情呢。
“我也是去年才知道的，去年年初的一天，我因为忘了拿一些资料，所以连夜赶回了家，我推开院子里的门的时候，听到家里有男人的声音，但那不是我爸的，你也知道我爸他常年在外面工地干活，我怎么也想不到妈妈会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当时我胸中的怒火噌噌的就扑了出来，我一脚踹开了门，门开了，你爸和我妈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蒙了，他们几乎是同时从炕上抬起了头，你爸愣了一下，然后一个骨碌的从我妈身上翻了下来，我把你爸狠狠的踹到了地上，我一边暴骂一边踢他，我妈竟然还护着你爸，她一边拉我一边打我，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别打了，他是你亲爸’，听到‘他是你亲爸’的时候我终于住了手……”
去年年初，我把回忆又过了一遍，对啊，去年年初姐姐结婚的前几天爸爸突然回了趟老家，回来后就是鼻青脸肿的，妈妈问他，他说是晚上走夜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当时妈妈还抱怨，姐姐要结婚了结果还挂了彩，这让亲朋好友的怎么看，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出处。
“我妈说，她还没和我爸结婚的时候就和你爸有了我。”
我真要撑破眼球了，我们家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事。
“我妈和你爸是同学，他们毕业后，我妈在大队当会计，你爸当了兵进了城，后来又娶了你妈，再后来你爸好像有什么心事，他经常到大队找我妈，有一天，他们俩喝醉了，然后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一切。”
“那时候我姐已经六岁了吧。”
“是啊，那个时候还没你呢，那次之后我妈怀孕了，为了避人耳目，我妈草草的嫁给了我爸，然后生了我，一切弄得天衣无缝。”
“是天衣无缝，你竟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哈哈哈……”
我笑得眼泪都掉了一地，这是多大的讽刺，我竟然和自己的哥哥发生了关系，这不是□□了吗，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突然觉得自己那么脏，脏得我自己都想对自己吐口唾沫。
“芳芳，芳芳……，别这样。”李大雷被我魔怔般的笑声吓了一下。
我停了笑声，“因为我们是兄妹，所以你走了。”
李大雷点了点头。
“你既然走了，又为什么回来呢，为什么回来告诉我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我哭着喊着。
“因为我爸走了，我妈已经奄奄一息了，她想见你爸。”
“哼哼”我冷笑着，“她想见我爸那还不是简单的事，他们不是经常偷情吗，见个面还用人尽皆知吗。”
“芳芳。”李大雷狠狠的朝我吼了一声，
“吼什么吼，别以为你是我哥就可以随便吼我，我说的不对吗，你妈和梅子一样，都是人尽可夫的贱货，你和你的亲爸爸也都一样，都喜欢她们这些贱货……”
我的话还没说完，李大雷的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经打到了我的脸上，我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看了一眼天空，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那么荒诞，我变得那么无助，可怜。
我摇摇晃晃的离开了李大雷的视线，他还在我的身后叫着，“芳芳，芳芳，那天之后，你爸和我妈再也没见过面，让他们见一面吧，算我求你了……”
求我，我又求谁呢？
跌跌撞撞的上了车，一站一站的坐过，我下了车，走着走着竟然发现自己走到了杨景诚家的楼下，夜幕已经降临了，灯光正从各个方向的窗口漏出来，把整个城市的夜晚切割得支离破碎，像我的心也碎成了一片一片。
我借着迷离柔和的灯光向楼上看去，那个属于杨景诚的窗户里依然没有灯光，我哀伤的低了头，哥，回来拯救我吧，我要死掉了，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谎言，太多的无奈，我真的承受不住了，活着，还是死去，我想我应该选择死亡吧。
我转了身想漫无边际的走进那个茫茫的人海之中，然后跟着人群随波逐流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杨景诚，看着他脸上一层一层的胡楂子，皱皱的团在身上的衣服，我的泪就禁不住的涌了上来，我低着头哭着，瘦瘦的肩膀在月光下一抽一抽的，像一片剪纸，杨景诚快步走上前拥住了我，
“芳芳，我想你。”
我的眼泪滂沱的开始像大雨，我这辈子都没像现在这样肝肠寸断的哭着，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我是多么的想念着杨景诚的怀抱，就像鱼想念着水。
杨景诚低头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喃喃地说，“芳芳，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拼命的点了头，我当然知道，我更知道自己有多么多么的爱他，像爱自己的生命一样爱着他。
我仰了头，用泪眼看着杨景诚说，“哥，我也爱你。”
杨景诚看着我，他的眼神温柔欲醉，黑色眸子的最深处有一个小小的我，他慢慢的俯下了身子，那个小小的我渐渐变大了，他的气息已经将我环绕，他的手臂把我圈紧，他的唇缓缓的压到了我的唇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荒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