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爱情故事+欢乐颂]五味》水荷澹澹

46、第 46 章

　　这个年，对吴狄来说，是个极其特殊的年。
　　不仅仅是吴魏，还因为沈冰。沈冰出了一场车祸，虽然抢救过来了，却始终昏迷不醒。大年三十，他和程峰一起，在重症监护室外度过。
　　随着联欢晚会里的倒计时数到了零，林纾、谭宗明、林雅、洪德民，每个人的手机都不停地响了起来。
　　林纾有些意外地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没有接。
　　“怎么了？”
　　谭宗明注意到林纾的反常，凑过来看了一眼：“邵华阳？”
　　“嗯，”林纾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接听键，“师兄？”
　　“新年好，林纾。”
　　“新年好，师兄，祝你新的一年顺顺利利，继续发财。”
　　“也祝你新年顺利，年后你方便的话，我想有事和你聊聊。”
　　林纾愣了愣：“找我？”
　　“对，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林纾猜测：“关于……林夏？”
　　“你知道了？”
　　“上次隐约有些猜测，只是……没想到。师兄，明天，不对，是今天下午，我有时间。”
　　“好，那我晚点把地址发你。”
　　“行。”
　　几乎是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再次响起，短信和电话几乎没断过，直到十二点半，总算才安静下来。
　　“早让你关机了，你不听。”谭宗明拿过林纾的手机，按了关机，“好了，有什么急事，醒了再回也来得及。”
　　“我倒是想关，可这电话一个接一个，哪里关得了。而且每年小勇都是掐着零点给我打电话的，我要是今年关机了，他会多心的。”
　　“快去洗漱吧，阿姨和叔叔刚还在叮嘱你早点睡。”
　　林纾从柜子里拿了睡衣，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不是给你准备了客房吗？”
　　“老张陪叔叔喝了点酒，不方便回去，我把客房让给他了。”
　　“我看你是早有预谋。”本来洪叔是要和谭宗明多喝几杯的，结果他状似随口的一句“老张是个好酒之人”，就成功地让洪叔兴致勃勃地和老张喝起来了。
　　“不愧是我的夫人，如此聪慧。”
　　“贫。”
　　白了谭宗明一眼，林纾进卫生间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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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初一的下午，林纾出门和邵华阳约在了一家私人会所。
　　“师兄今年没回新加坡吗？”
　　“你呀，何必明知故问？”知道林纾的话里没有恶意，邵华阳并未动怒，“林纾，我很为难。”
　　“为难什么？”
　　“你看。”
　　邵华阳把自己的手机推到林纾面前，上面是林夏发出的一条很长的信息。
　　“这么说，嫂子找过林夏？这招以退为进，挺厉害。”
　　“她不是这样的人，”只一句，邵华阳为自己的妻子辩驳，“我和她之间虽然没有感情，但她的为人，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她找林夏，一定是有什么事。”
　　“那你给我看林夏的短信，是希望问我点什么呢？还是……林夏和你说再见，你不想？”
　　“她找林夏，一定是有什么事，所以……我本来是打算净身出户的，有足够的资产，能够给她和孩子依靠。可是现在，我很两难，我知道她遇上了什么事，我不可能不管，可我不能要求林夏等我。她……背负太多了。”
　　“师兄，”林纾的话说得很不客气，“你知道什么叫做‘不娶何撩’吗？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你的错。作为一个已婚人士，你没有保持好男女之间交往的距离，我相信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我……”邵华阳叹了一口气，“我该怎么做？”
　　“你是因为林夏想要离婚的，只此一条，林夏就是第三者，只要你们在一起，这一点，永远也洗不掉。如果你觉得自己现在不能扔下嫂子，那就成全林夏的再见。否则……”
　　“否则什么？”
　　“说一句不正确的话，只要你们走到最后，你和林夏怎么开始的，就不重要了。如果你不能成全林夏的再见，那就和嫂子离婚，按你原本的计划，净身出户。嫂子或许的确遇到了难处，但如果你所有的资产都解决不了，有你没你，差别不大。与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怨嫂子害你没法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不如趁现在，好聚好散。等你离婚了，你想和林夏、林冬、或者其他人在一起，都可以。”
　　顿了顿，林纾道：“可是师兄，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有一个林夏，在别人眼里，你就不是无缝的蛋了。”
　　“我知道，她和别人不一样。”
　　“也许下一个人，你也会这么说。”
　　“我知道，我现在说我不会你不会信，但我可以用时间证明。”
　　林纾笑了笑：“师兄，如果林夏和你真的是互相爱着对方，不差这一点时间。解决掉你身上的那堆事，是你在意、尊重林夏的表现。”
　　邵华阳叹了一口气：“大年初一，你也真骂的出口。”
　　“这就叫骂了？”林纾已经尽量客气了，“那怕师兄你没见过我骂程峰的样子。”
　　“那看来我得谢谢你的嘴下留情，”邵华阳端起茶杯，“我开车来的，以茶代酒，”他一字一顿，语气郑重，“谢谢。”
　　“看在老师的面子上，”林纾和他碰了下杯，“不客气。还有，大德的事情，谢谢。”
　　“看在老师的面子上，”邵华阳说，“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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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私人会所的时候，林纾才注意到手机上有好几个华勇的未接来电，她回拨过去：“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姐，高雯那屋子的密码多少？”
　　“啊？”
　　“高雯发烧了，又不肯去医院，说睡一觉就好，可她睡到这会了还没起来，我担心她出事。”
　　林纾隐约觉得不对劲：“高雯发烧了？”
　　高雯发烧了为什么小勇这么清楚？
　　“不对，你没回北京过年？”
　　“嗯，没买到票。”
　　林纾奇怪：“我怎么记得你买到了？”
　　“啊对，”华勇的语气磕磕绊绊，“一不小心错过了，再买就买不到了。姐，高雯现在电话不通，我挺担心的。”
　　“你等等，我找下杰森，可能是高雯在工作不方便接电话，剧组大年初一开工是常事。”
　　“我打过了，”华勇的语气越发焦急起来，“姐，杰森回老家过年了，高雯现在是一个人，还发着高烧，我怕她直接晕过去了。”
　　华勇什么时候连杰森的电话都有了？
　　“姐，你还不相信你弟弟的为人吗？”
　　“不是不相信你，”林纾道，“是怕高雯只是一时不方便，你贸然闯进去反倒不合适。”
　　“看都看过了，还有什么不方便？”华勇小声嘟囔了一句，又道，“姐，要不我和你开视频，我闭着眼睛进去。”
　　看都看过了？
　　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华勇对高雯突然的关心是出了什么事？
　　“我把密码发你。”
　　林纾一边琢磨着华勇的话，一边把密码发了过去。
　　很快，华勇回了信息过来：她烧晕过去了，我送她去医院。
　　大年初一的北京，路上车少，林纾很快就到了家，想到华勇没回北京的事情，她试探道：“妈，小勇和你说他几号来吃饭了没？”
　　“哦，差点忘了和你说，小勇说他有点事一时回不了，说等过了正月他请年假回来。”
　　鬼使神差地，林纾想到高雯提到过的新戏，没记错的话拍摄地是在涿州影视城？
　　那地方虽然在河北，但离北京倒的确是不太远。
　　“对了，你这几天陪小谭在北京多逛逛，你舅舅初五回来，一起见见。”
　　“舅舅这次呆几天？”
　　“他们一家应该是一起回来，估计会住上一段时间。”
　　“那我们按规矩还是正月十五去看外公吗？”林纾围上围裙，进厨房里帮忙，“我提前和宗明说一声，他今年挺忙的，可能十五之前得回一趟上海。”
　　“你们既然想好要结婚了，后面就得好好规划规划，总不能一直两地分居，当周末夫妻吧？”林雅看了一眼林纾手里的话，嫌弃地拍了下她的手背，“你这洗的一点也不干净，算了算了，你歇着吧，别给我添乱了。”
　　“林氏科技现在转型比较顺，我估计忙到下半年，应该能休息一阵。宗明的晟煊这阵子在忙着收购一家江苏的企业，忙过这阵应该也会好些。反正现在高铁飞机都方便，我空的话，就我过去，他空，就他过来，也挺好的。”
　　“那你们总不至于一直这样吧？”林雅不赞同，“那你们这结婚和谈恋爱，有什么差别？”
　　“本来就没什么差别啊，”林纾帮着把料理台的水渍擦了，“细水长流，不也挺好？”
　　林雅抬头看了一眼林纾，见她神情自然，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之前和你洪叔说恋爱，那会说的人不是小谭吧？”
　　“不是，”林纾把用过的厨房纸扔进垃圾桶，“我和他之间，可能有点像你和爸，空有感情，不合适。”
　　“那你和小谭呢？”
　　“我们之间，不是一两句能说的清的。我们合适、我们有感情基础、我们磨合得很好。”
　　看出女儿不想多谈这个话题，林雅收住话题：“虽然前几年我总和小勇说，让他给你介绍对象，但我从来不想你为了结婚而结婚。你的人生是你的，别为了我、为了公司、为了其他人的目光委屈自己。”
　　林纾：“我知道。你是怕我交际圈太窄了，所以才让小勇给我介绍对象的。如果你那个时候是真的在催婚，我一个都不会见，你放心，我不是为了结婚去结婚的。”
　　“好了，把饺子端出去，喊德民吃饭吧！”
　　热热闹闹的年，很快就过去了。
　　大年初九，林纾和谭宗明正式领证，成了合法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