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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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和吴魏分手的事情，林纾没有和别人说起，她向来没有和别人交代的习惯，除了华勇，连吴狄都不知道，更遑论伍媚等人了。
情场失意，总要有些其他得意的，这句话对男人适用，对女人，也一样。
谭宗明在董事会上正式陈述了他的提案，正是他之前和林纾提过的计划。这份提案固然不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里面的利润，但同样，前期投入的成本和耗时所带来的高风险也足够让保守的董事持观望态度。
投票的时候，否决的意见占了微弱的优势。
谭宗明并不甘心，他不甘心仅仅在资产上扩充，他有自己的雄心——商业上的雄心。
不论是出于私交的考量，还是出于合作的需要，林纾都是谭宗明第一个考虑的对象。为了这事，他和安迪数次来北京，与林纾为合作而谋划。
因为这个契机，华勇见到了姐姐和谭宗明的相处。
他们之间有一种默契——多年的了解，足以使两人在工作中无需多言便能互相理解。
也是这一份默契，使得谭宗明是华勇之外，第二个知道林纾分手的人。
*
“这是什么？”林纾和谭宗明因为前一夜通宵商讨合作细节，所以干脆一大早就一起在酒店用早餐。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谭宗明递了一份文件给她，她看得懂这份文件的意思，却对谭宗明给她这份文件的意图不解。
“你可以把这个当做聘礼。”
“聘礼？我没听错吧？”
谭宗明给林纾的杯子里添了些热水：“我知道你和吴魏分手了。我觉得给你这份东西，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谭宗明知道她分手这件事，林纾不意外，只不过：“最好的时机？老谭，我们分手很久了。”
“我从来都和你开诚布公。”谭宗明道，“私心里，我当然想和破镜重圆，但你已经拒绝我了，所以我觉得慢慢来比较好。”
林纾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这算慢慢来？”
“我需要一个很亲密的合作伙伴，而在董事会的人眼里，这个合作伙伴需要和我有极其亲密的私人关系。”
林纾明白了：“政商都一样，人们对有家室的男人会更信任。”
“不仅如此，如果合作伙伴是自己人，那些否决票里，至少三分之一的人会重新考虑。小纾，”谭宗明道，“你愿意帮我吗？”
“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但是……”林纾犹豫，“不应该是这种形式，老谭，婚姻不应该是在一纸协议之上的。”
“你在等吴魏为你改变吗？”
提到吴魏，林纾的动作一滞：“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我们纯粹是商业合作，我们只要把条款谈清楚；如果你不介意，我认为我们之间有足够的信任可以让我们不需要冷冰冰的白纸黑字，我们试着以结婚为前提交往。我认为你犹豫的唯一的原因，就是你还在等吴魏。坦白说你和吴魏分手这件事我也有点意外，所以我猜，或许你是在给吴魏下一剂狠药，你没见到这药究竟能不能起效，所以不甘，也不愿。”
被老谭戳中心思的次数多了，林纾叹了口气，坦然承认：“是不甘。其实我最近也一直在关注股市，越关注，我越清楚地意识到，他不甘输给自己的弟弟，我不甘输给伍媚。他放不下的不甘，他对输赢的在意，恰恰是因为伍媚对他的影响太大了。我不会对所有事情都像他一样去争个输赢，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我必须争。如果现在不争，将来我就争不赢了。”
“后悔下这一剂药吗？”
林纾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有些时候或许优柔寡断了一些，但只要作出决定，我就不会后悔。”
“你打算等多久？”
谭宗明像一个导师，循循善诱。林纾知道，谭宗明是在替她向自己提问，有些问题，她回避够久了。而此刻，与其说是谭宗明在提问，不如说是林纾在问自己，在思考。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林纾自嘲地一笑，“我不想给自己设限。你知道吗，其实我们刚分开的时候，我有想过，如果一个星期之内你来找我，一个月内来找我，两个月内来找我……三个月了，我终于意识到，我越给自己设限，我越过不去。”
“只有设限，你才能看清那微弱的希望之光，到底是自欺欺人还是真实存在。”
理智上，林纾承认老谭说得对，但情感上，她还没有做好直面残酷的准备——她隐隐感觉，她会输掉吴魏。
“我的想法是，我们对外公布订婚的消息。”
林纾无奈：“老谭，我真的……”
“听我说完。”谭宗明知道林纾对吴魏还是有感情的，“比起结婚，订婚是花最小成本达成最大目的的方式。小纾，我希望你明白，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助，我想做国内第一个，抢在第一步把市场份额吃下来，而不是等到大家意识到了，晟煊才人云亦云。”
林纾低头看桌上的文件：“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给我晟煊的股份？”
“生日礼物。”
“不，不是，”林纾观察着谭宗明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肯定，“你在给我施压。你……”
电话铃声响得突兀，却也及时地给了林纾喘息的机会。
来电显示上，是杰森——高雯的经纪人。
不到万不得已，杰森打给林纾的可能性实在是极小的，片刻犹疑之后，林纾接通了电话：“你好。”
“林总不好意思，这一大清早就打扰你，高雯整个晚上都没消息，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实在是没辙了才打给您的，她……和您在一起吗？”
林纾敏感地从杰森的语气里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您不知道吗？”
“她怎么了？”
“您没看新闻吗？昨天下午，韩彬把几年前给高雯拍的私密照片爆给媒体了。”
“照片？”林纾稍一思索，就知道这些私密照片只怕尺度不小，她从包里拿出电脑，一边快速上网搜索一边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失联的？”
“昨天晚上她从公司回去之后就没消息了。我本来安排了今天召开新闻发布会，但是现在……她不出现，我说什么都没用啊！”
“昨天晚上？”高雯现在是新闻热词，几乎是一输入“高雯”两字，搜索已经自动关联到了“艳照门”上，林纾眉头一皱，“把新闻发布会取消。”
“取消？那那那……是，我知道高雯不肯道歉，但是，但是林总，如果这个时候不做公关，那高雯的事业……她答应赔款，就她那点积蓄，怕是都不够赔广告商的。”
“你觉得我会害她吗？”
“不……不会。”
“好，那你就等我电话，我会安排一套方案出来，你让团队的负责执行就好。在这段时间里，你先把所有媒体的线都摸清楚了，哪些是转载，哪些是韩彬的爆料。至于高雯，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在家，只不过现在不想见人，所以假装不在而已。公关方案我来负责，高雯那边，我找一个可靠的人过去。”
面对电话那头林纾的强势，杰森除了应“是”，也只能应“是”了。
挂了电话，林纾问谭宗明：“和你抢个人。”
谭宗明不用猜就知道林纾说的是谁：“我总觉得你对这个高雯喜欢得很，一直没想明白是为什么，现在看来，好像猜到点什么，妹妹？弟媳？”
“半个妹妹是真，弟媳的话，得看小勇自己了。”林纾打电话给华勇，让他去高雯家看看，还不忘嘱咐，“带点吃的，清淡的，宿醉之后还是得吃点什么。还有，敲不开门，就一直敲，敲到开门为止。”
谭宗明也不说话，就默默看着林纾找了张纸，写写画画，很快，她将写好的东西递给他：“你有没有想过，用隐私性作为核心？”
“隐私？”结合方才电话的内容，谭宗明隐隐有些明白林纾的打算。
“国内这两年的法律意识越来越高，如果我们试着在软件上下功夫，隐私、安全这些应该是商务人士最看重的，PC的市场我觉得不急，先从手机开始。林氏内部有声音也提出了转型，手机是最受关注的提议之一。”
“现在国内手机的CPU都是高通骁龙和联发科，研发新的CPU，可不算是个好主意。”谭宗明自然也是有了想法，但他引导着林纾先说。
“核心处理器不急，目前，可以先专注软件。商务机最重要的是什么？待机，安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备份。考虑到商务人士的出差需求，国际化需求，我举得从这个方面入手，或许更容易说服董事会。”
“想法不错。”谭宗明道，“高雯的这个官司，我会让晟煊的法律团队介入，同时，晟煊的公关团队会把舆论导向到大众对隐私保护的问题上，为后续先做一波预热。”
“高雯的公关上，会着重强调她受害者的身份，把私照这个概念强调出来。”
公关的方向定了，具体的细节自然有专业的人来做，不需林纾费心。与此同时，杰森也已经将林纾需要的信息整合好，由林纾找的律师负责专门的起诉事宜。
“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待林纾将事情安排好，谭宗明道，“我希望这个案子的结果，能为我们的新产品有正面作用。”
林纾有些意外谭宗明的用词：“这么委婉？就商言商，晟煊付出了人力和财力，要想获益是再正当不过的事情。不要说现在用的是晟煊的资源，就是用我林氏自己的，我也得对其他股东有交代。”
“除了交代，是不是更该师出有名？”谭宗明指了指之前被林纾放下的文件，“这突发情况处理完了，我们继续？”
林纾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半点都不放过我。”
“我享受你的示弱，但不是现在。”谭宗明一针见血，“小纾，你应该对我多一点信任。”
“在你面前，我仿佛是透明的。”
谭宗明不否认：“你可以这么认为，但——你应该相信我在你面前也是透明的。”
“老谭，你开了一个极其有诱惑力的条件。”林纾站起身，躲开谭宗明的视线，她走到窗边，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给我三个月。”
“三个月？”
“三个月，是我给吴魏的期限，也是我将大德股份变现需要的时间。最近大德的股票涨得挺多，之前我一直在观望，现在看来，也许这是脱手的最佳时机。晟煊的股份当我买下的，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容我写张三个月还款的欠条，不准计息，怎么样？”
“可以。”
“如果三个月之后……”
“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三个月之后再说。”谭宗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收放有度，“介意和我聊吴魏吗？”
“你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被他吸引？”
“他……其实我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的狼性，和小勇的温吞、程峰的荒唐比，他身上的狼性吸引了我。我……”
回忆的过程同时也是自我审视的过程。
这个道理，谭宗明很清楚，而林纾，曾经是雾里看花，如今也逐渐明白。
吴魏是狼，但是是一匹孤狼，而且，他习惯于当孤狼。或者应该说，吴魏的性格里有一份偏执，这份偏执的成形，恰恰与伍媚和他分手有关。林纾试着去改变，却收效甚微，所以她才下了那一剂猛药。她可以接受伍媚在吴狄心中有一个角落，却不能接受那个角落，比她的位置大。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用一场必胜的赌局让吴魏清醒，现在却明白，这一场以自己为筹码的豪赌，她并没有把握。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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