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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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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又是一年花开时。
这日方星辰心情稍舒,从花瓶插枝上捻起一朵桃花,暗自运气,瞄准地上一只甲虫将花弹了过去。甲虫翻了个跟头,落荒逃了。
方星辰不禁拍手而笑。
自从双修到第五层,总算有所小成。不会招式又如何?飞叶摘花亦可伤人。虽然如今连个甲虫也伤不了。
方星辰自我安慰:那是因为我不愿杀生,故意留了力。
“何事这么高兴?”元子期抬脚进门,便看到一个喜笑颜开的少年。
方星辰笑道:“原来单凭内功,也能成为高手。”
元子期颔首道:“不仅仅是内功。若将身手练到极致,千军万马中亦来去自如。”
方星辰奇道:“你说的是那些战场上的将士?”
元子期道:“不错。”
方星辰问:“你看抚子如何?”
元子期道:“当个小将军绰绰有余。”
方星辰忍不住又是一乐。
元子期抬手托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那双明澈的眼睛。
“作……作甚么?” 方星辰慌道。
元子期静静道:“可以练第六层了。”
方星辰不解道:“不是说还没到时候么?”
元子期道:“先前你对两情相悦之事总是半信半疑。自从那日你因我瞒你,与我争执之后,才渐渐有些开解。直到今日,方算完全定下心来。”
方星辰问:“何以见得?”
元子期答道:“在你的眼底里,我没有再看到胆怯与犹疑。”
方星辰心道,便是说我如今已全心全意信你、依赖你了。
忽然心念一闪。
嘴上已问了出来:“难道这就是心神合一?”
元子期没有回答。只低头吻住他的唇。
齿舌交缠间,方星辰含含糊糊的道:“师叔……练功……”
元子期没有停下动作。将手慢慢伸进他的前襟,抚弄那两抹软嫩的淡色。等到它们全都挺立起来,才不急不忙道:“练功先得赤诚相待。”
方星辰颤着声道:“第六层……不是……不用么?”
元子期一把搂过他的腰,道:“我说要就要。”
方星辰抗议道:“那……那也该我来……”
元子期放开手,淡淡道:“再让你最后一次。”顿了顿,又道:“等六层练成,便没有了。”
方星辰问:“为什么?”
元子期答道:“因为从第六层开始,内气已能强筋健骨。你的身子不会像现在这么弱了。”
方星辰听出那话里有话,小脸一红。
自打需要衣衫尽除后,为了使练功时不心猿意马,事前两人总要先做些“别的”。可问题在于,等准备功夫做完,方星辰早已有气无力。于是,元子期只好屈居于下。每每这时,少年总是两眼放光,干劲十足。
眼看这等好事就要到头,方星辰自是不依。嚷道:“我不要练那第六层……”
元子期理了理松开的衣襟:“那便连最后一次也没有了。”
方星辰小兽般扑了上去。
两人喘息平定,相向而坐。屏息催动内力。
方星辰感到两股真气丝丝交融,合二为一。
心神仿佛脱离出身体,进入一个虚无的世界。没有阳光,没有黑暗。没有天,没有地。
有的只是一片模糊的意识。
这缕意识并不全然是自己的。当中也有着元子期的心神。
然而却一点也不觉得冲突。好像它们本就该共同存在。
心情宁静而祥和。
轻柔而温暖。
突然,意识陡的一沉。
方星辰大惊。
想睁开眼来看看,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欲伸出手来摸摸,臂膀竟有千斤重。
方星辰想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不会是灵魂出窍了吧?
这时,耳边听到一番对话。
“千涵,是你?”
“教主,我杀了你最心爱的人。你可会恨我?”
“别胡闹。快把我的穴道解开,我恕你无罪。”
“解开?让你去救他么?呵呵……我只会让你亲眼看着他慢慢死。”
“你这又何苦?”
“我无法让你心中有我,便只能想法子让你记住我。你越恨我,便越忘不了我。”
……
其后声音渐小,方星辰再也无法听清。
但他感觉到,意识中元子期的心神又回来了。瞬时变得充实而满足。
“师叔来救我了……”方星辰最后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