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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被硬地擦破的皮狰狞地往外翻,露出沾上灰层石子的粉色嫩肉,鲜血极速涌出,疼痛难忍;汗水与鲜血融合更生出领一种痛,这种疼很不好受,木下逸咬着牙,整条手臂都在抽搐。
      男人泪比起女人泪更加管用,当用在合适的时候,它的威力能增加数倍!
      迹部发怒时,短短瞬间,木下逸脑中转过无数个年头,最后决定用最老土的方法。
      尽管如此,故意作出令人同情的作态里也有一分被痛神经触发的真实情绪。
      “站起来!”迹部冷声命令,剑拔弩张,带着不容反驳的魄力。
      意识到迹部时真正生气了,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五指虚抓,刺目红艳的血顺着皮肤滴落,溅在地上,开出一滴血花。
      他霍然醒悟过来,用拇指抹去地上的血,只留下不仔细观察观察不出来的小小一圈红痕。

      他伤的是左手胳膊后肘,捞起近在咫尺的毛巾,用后背挡去迹部的视线所及之处,忍痛擦去伤处的脏污和血迹,把毛巾脏的一面反折,捂在伤口上止血,一切就绪,挺直了腰板对着迹部。
      迹部却没注意到他的怪异之处,脸色稍霁,坐到教练席,伸起右腿搭在左腿上。
      他做派十足像一个训导老师,然而木下逸就正是个挨训的小孩,站到迹部面前,低头看着脚尖。

      天气不算热极,清凉的风吹着木下逸的脸和头发,他垂着手,脑袋里炸出一丝晕眩。
      他活该被教训,网球之类的无所谓,疼痛让他觉悟,轻易地反悔自己所下的承诺,动摇了自以为坚定的决心,因为一个外人!迹部并没对慈郎做出什么表示,他就自作聪明,甚至要退出网球部!冲动期一过,木下逸为他自己深深羞耻得抬不起头。
      要不是迹部的阻止,他已经退出网球部了吧……一碰上迹部的事情总会不由自主地像个未经人事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容易冲动,木下逸苦笑。

      迹部没看身侧的木下逸,直视着前方,缓缓问道:“你这几天,怎么了?”
      “什……么?”木下逸浮起一丝茫然。
      “你烦恼的不是有人追你这件事。”迹部缓缓陈述,“每天起床,你没照过镜子?知不知道,你的脸色很难看!”他见过无数次,当仅剩木下逸一个人独处时,愁绪爬上眉头,瘫着肩膀发呆,这种现象是何时发生的呢?大概是在地区预选过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已经解决了的烦恼的追求者,又怎么还会在今天为止露出这种表情?所以他才打出“都大赛来临要加紧练习”的牌让木下逸每天到网球部报到。
      他安排慈郎与木下逸的比赛,本意是想借网球重燃木下逸的激情,可让他怒火中烧的是木下逸居然在自暴自弃!他不会相信在网球上木下逸会完败给慈郎,那是不可能的!

      木下逸沉默许久。
      迹部极富耐心地等待,甚至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似乎他不开口就绝不罢休。
      木下逸坐在迹部的左手边,右手捂着左臂的毛巾,眼皮微敛,迹部的热度从相贴的手臂传递过来,一直暖到了他的心里,一丝丝的、严密地包裹他的心房。
      他预料不到,迹部说的会是这件事。
      地区预赛后,发生了他喜欢上了迹部和……以为已经释怀了的,以为装得天衣无缝,却独独瞒不过迹部的橘和千岁事件。……没错,那种事情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说揭过就揭过的?尽管他自己说得好听,过去的事情就算过去,再多烦恼也没用——可是不是任何事自我安慰就能解决的。
      迹部的洞察力无人能敌,他无话可说。木下逸分不清是惊讶多一些,羞愧多一些,还是欢喜迹部眼中有他,心情百味陈杂。

      静坐了几分钟,木下逸抹了一把脸。迹部的侧脸完美毫无瑕疵,皮肤细嫩,嘴唇轻抿,下颔弧线圆润,灰蓝色而深邃的瞳孔尊贵高雅,唯独眼尾生得突兀地向上挑,显出一股逼人的气势,没了眼下一点泪痣的点缀,他的锐利张扬地愈发过分,属于少年人的青涩在他脸上完全体现不出来。
      这个男生才十五岁,却如同一个能肩负全世界重担的男人,他给人无比的信心,他就像一个身形高大的领袖,安稳坚定地走在前头。
      这是木下逸喜欢的男人。
      喜欢到……无法言喻。

      “我……”
      许久,木下逸仰头望着天空,天上白云飘飘,蓝天澄澈,一净如洗,带走了他的汗水和闷痛,他的心境平和下来,慢慢道:“在九州时,我弄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的右眼……大概是永久性创伤,挽救不回,视力低下。”他的声音低涩下来,“他也在打网球,打的很好……你知道的,视力对网球手有多重要……”那时他以为觉得“失去右眼”的千岁才是真的千岁,就这样顺遂自己的意把千岁未来的人生道路定下来,把那重于网球的右眼剥夺,橘和千岁也因此决裂。
      也许有他没他,千岁依然是“右眼受伤,结识四天宝寺,与橘有了隔阂,进入四天宝寺”,然而现在有了他,他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撇清一切?
      那是半边的视力和青梅竹马的友谊啊……

      “弄伤?怎么弄伤的?”总算得知他的真实情况,迹部皱了皱眉,木下逸不是会与朋友打架的人,何况还伤了一只眼睛。
      “间接弄伤。”那也是很大的罪啊!他说道:“另一个朋友打球弄伤,我没送他去医院,所以他的眼睛就……”

      哈!
      迹部只觉得极其荒谬,哭笑不得,不华丽地朝天翻了翻白眼,恶意地揪住木下逸的脸,看他闷着一张红了半边颊上带着红肿的脸,心中痛快。
      平日里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为了这种荒唐事颓废大半月,还让他哔——了那么久!真是罪、大、恶、极!
      “我问你。”迹部用不可救药的语气说:“人是你打的吗?”
      “……不是。”一愣之下,木下逸回答。
      “球场负责人是不是你?”
      “不是……”
      “是你让他们对打的吗?”
      “不是……”
      “没送你朋友去医院,”拉出许多有关人士,迹部最后道:“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吗?”又何必全部揽上身?
      迹部问的是疑问句,木下逸眼前却出现一瞬间恍惚,正如被人指责“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他张了张口,手插入额前头发,遮住眼睛,喃喃道:“是……”

      迹部气结,他浪费时间进行幼稚的双人问答游戏是为了什么?
      什么是不可救药?这就是不可救药!
      “这不是你的错!”他很是严厉,企图挽回迷途的同桌,“这是许多人造成的悲剧,不只你一个人,主要责任也不在你身上!”打伤人的那个人才应该负主要责任!
      “就是我的错!”木下逸突然任起性,这几乎是他首次与迹部叫板,他别开了头,用后脑勺对着迹部。

      见鬼!
      对不相干的人那么好干嘛!这样把责任揽上身为他人开脱,需不需要那两个朋友生病了衣不解带日以继夜地去贴身照顾啊!
      迹部莫名感到酸溜溜的,铁青着脸,也跟着别开头。

      两人各据一角,一头向左,一头向右,像小孩子一样再次闹起幼稚的冷战。
      无声蔓延,冷凝僵涩,木下逸动了动,闷闷不乐道:“你不会懂的。”
      不懂他身上的压力,观看少年网球杯赛事,亲眼看着相交两年的好友拿到了冠军奖杯,原来他就是日后震撼整个网球界的“手冢国光”!转到九州受到挑衅,因为不打不相识结下的缘分橘吉平,及间接认识的千岁千里,全与他不得不练习的网球有关。真恐怖,这就是命运吗?

      迹部却误会了木下逸的想法。
      他阴阳怪气而冷静地想,不会懂,懂什么?你们之间的深厚友谊?真抱歉本大爷可不想智商被你们拉到同一水平线!
      他这样想着,手上动作完全不符,翻身抓住木下逸衣领,手背青筋暴起,双眼燃着怒火,一字一顿地道:“你说不说?不说别怪本大爷再把你、扔、一、次!”
      部员们再次屏息看他们伟大的部长教训人。

      木下逸立刻变了脸色,手脚并用,化身八爪鱼惊慌地扒住迹部,生怕再被扔一次。一处伤就已经够了!
      他一叠声道:“我说我说我说我说!”
      “哼!”要放手的人是他才对吧!

      在家暴(?)面前,木下逸果断而快速地屈服了。

      “我们三个人原本是很好的朋友。”木下逸隐去了名字,“我那两个朋友在一次练习赛里,一个错手打伤了另一个的右眼,他们原本是一对很好的朋友,因为这样,他们都转到别的学校,没再联系。……一开始右眼是没事的。”
      “哦?”
      “一个礼拜后,在一次正式比赛里,那次的打击伤害才显现,我的朋友右眼失明,经过治疗后稍微挽回,视力低下,现在也在接受治疗。”
      “这是突发□□故,完全怪不得你。”更加毫无关系了,迹部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瞧瞧里面装得是石头还是水。
      木下逸看着绿色的硬地没说话,过了一会,他突然道:“其实我早知道他的右眼会出事。”

      有那么一个霎那,时间仿佛中止了。
      木下逸在迹部心里是个十分欠揍的人,但这不妨碍迹部承认,在他的心中,木下逸是个沉稳的人,至少不会开这种无谓的、莫名其妙的玩笑。
      那么这是什么意思?
      “早就知道他的右眼会出事”这句话,不论如何拆分,位置如何颠倒,意思都不可笑。
      “怎么回事?”迹部的问话十分冷静,好像就应该是这样的。
      没错……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感觉。

      木下逸的心理也很冷静,近乎全盘托出,有条不紊地道:“在他右眼受伤时我就知道他的右眼会出事,但他的右眼受伤之后,在网球界会得到更好的造化和境界,所以我选择了,没送我的朋友去医院。”
      ……

      风吹过,摇曳着头发。
      “未卜先知?”迹部轻笑,最终还是道:“你第一眼看我,也是这样,知道我的事么。”
      对,就是这种感觉,令人讨厌的感觉……让他在一开始,对他从没有好脸色。

      这句话,宛如在平静的水面扔下一个炸弹,“轰”的一下炸得水花四溅爆发力极强,冲击力惊人,木下逸脑瓜子死机,完完全全怔住了!
      迹部的洞察力实在太……他的镇定一点也不像中学生!他察觉到了什么?想说什么?这太不可思议了……这种事情!
      他决定真正坦白时,心情都没这么忐忑,他真的,打从心底的甘拜下风了。

      就在他以为迹部会说出更令人心惊的话,迹部却转而道:“那你的朋友……现在的情况呢?”
      “……他去了别的学校。”
      “会有更好的造化和境界?”
      “是的。”细细想,全国大赛近在眼前,那场千岁与手冢的经典一对一双打也会在全国大赛里展开。
      “会有更好的造化和境界,你还在后悔什么?”
      木下逸一怔,道:“后悔什么……当然是后悔没有送他去医院彻底检查,没有挽救回右眼,让我们三人关系决裂……”
      明知道这种后悔毫无理由,矫情薄弱,但是就是止不住地反思,止不住地想,他把这个世界当成了一个虚拟世界了吗?他把橘与千岁当成虚拟人物了吗?他用剧情心安理得来笼统一切,他又把橘和千岁,还有自己,都当成了什么?
      不去阻止,更把千岁蒙在鼓里,用自以为是的好为他人着想,他真的……做对了吗?
      这个疑问打从初始就衍生了,只是他从没当一回事,从不敢去面对……直到有一天,他见到了橘,那些心底深处的东西才被牵扯了出来。

      “就这样?”比起未卜先知,让迹部心中更堵塞的是他口口声声的“我的朋友、我们三人”,冷哼一声打断了木下逸的话,“既然有更好的造化,那不就行了,你又不是要害他,想这种无聊的事情想了这么久,你的脑袋坏掉了进了砖头是吗?白痴,真是无聊,浪费本大爷的时间!你上辈子是只猪吧!”
      迹部大爷穷极恶毒搜刮尽腹中低级语言,把某人贬得一无是处猪都不如。

      “额……呃?!”
      迹部的回应是不是……有点歪了?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木下逸好脾气地想。
      “……这是无聊的事情吗……?”他还以为迹部会有比较特别的反应。

      白痴!
      迹部不屑地扫了他两眼,粉红色的鞋底踩在地板上,微一使力支起身体。
      真是浪费时间浪费心神!
      属于迹部少爷高贵优雅的气质又回来了,他漫不经心地轻抚了把右脸,走近观众席,把拉低智商的大白痴甩在了后头。

      “……迹部?”
      “闭嘴。” 迹部越想越觉得可笑,这个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这种不知所谓的理由而低沉如此之久,不是傻瓜是什么?他不得不承认木下逸是个聪明的人,但也正因为他的聪明而丧失了很多乐趣——“你从来就没有执着过某样东西吧?”
      会网球却不热爱,擅长各个学科却不争取荣誉,不懂得团体荣誉感为何物,活的是很自在,却很疏离,不为万物停留,这是最聪明人的做法,迹部承认。但这也是他最为之轻蔑的生活态度!
      木下逸的网球实力有目共睹,而且他知道,这个人的实力在与日吉的比赛中绝对没有完全表现出来,他的实力高于许多人之上,但是,迹部不会让他当正选。
      他并不爱网球。他打网球的原因是什么呢?或许是消耗时间,或许是锻炼身体,迹部从他身上看不出分毫对网球的热烈,就冲着这个理由,无论他实力多强,他也永远不会任用他为正选。

      迹部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用充满怜悯的口吻说:“你不懂得别人过分执着一件事的心态,付出的情愿……连失去右眼也要继续打网球,你懂什么?换个说法告诉你吧,如果你断送的不是他的右眼,而是他的未来,你才要真正要去反省!……”他不耐地嘁了一声,“我在说什么……他的右眼从来都不是你断送的,就算及时送去医院,右眼也不一定能够医好!”
      他最后轻慢地道:“别总是一副自大的样子,你要学习的东西还多得很!”

      最自大的明明不是他,木下逸心想,不过这个时候这种吐槽已经不重要了。
      迹部的话,各个层面的一阵见血。
      这种评价并不陌生,可以说是从小陪着他长大,两世的评语他未曾放在心上,也不想去改变,迹部的话却让他受到不小震动。
      想在自己喜欢的人眼里没有一丝缺点。
      木下逸迟钝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执念。
      平生第一个。
      当真不可思议,明明认识时间短短,影响力大到如此。

      “迹部。”他看着他的背影,“如果是你选择了我的做法,你不担心以后……事实推翻了你的结论,受到谴责吗?”
      “啊?谴责?”迹部像听到了多好笑的笑话,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手支着腰,阳光给他的发镀上一层华丽的白光,他轻撇过脸,眼尾一瞥,分寸下那点泪痣衬托,那刹气场暴涨!
      “我肯为他着想是他的荣幸,给本大爷满怀感激记在心中一辈子吧!”

      这真是……木下逸无法形容,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脏比前一分钟快一倍的速度狂跳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话说在前头,”迹部施舍般道:“如果你输了这场比赛,就赶紧从本大爷身边滚开,我没你这种同桌,别丢本大爷的脸!”
      木下逸愣住,迹部已经走了。 “啊……哎,好吧。”
      走到一半的迹部大爷顿时暴躁回头,“那么勉强是怎么回事?!有意见吗!”
      “没有。”木下逸笑得像只狐狸。

      ……

      “比赛从4-1继续,芥川领先,双方回到球场,木下发球局。”
      ……

      “慈郎前辈……”二年级的裁判学弟对睡神学长没办法了,“比赛开始了,别再睡了……慈郎学长……慈郎学长?”
      慈郎:“呼噜呼噜……好好吃……”
      木下逸对欲哭无泪的学弟“善良”地道:“你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向桦地请教如何一击击醒芥川慈郎的究极必杀绝技。“
      裁判:学学学学长我第一次当裁判慈郎学长睡着了也不是我的错可不可以请你别再放杀气了啊——
      在底下有先见之明硬是用强硬手段强迫学弟上场的前裁判大大松了口气。忍足倒抽了一口气。

      向日也倒抽了一口气。
      日吉:“你们在玩‘谁呼吸的空气更多’的游戏吗?”
      向日:“我只是抽一口气宣布一下忍足侑士的吐槽时间到了。”
      忍足:“岳人不愧是我的搭档,真了解我。”
      泷:“这是冷笑话吗?”
      日吉:“你们两个真是无聊。”
      忍足:“我只是想说,当漫画进行到这里,一般会有一个人说… …”
      凤:“木下学长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忍足,扶眼镜,“没错,就是这句话。”
      日吉:“白痴。”

      血液中有某种东西在燃烧沸腾,充实地想要奔腾而出,在见到那个睡眼朦胧的卷毛少年上场时更到达了最高点!
      “啊?你准备好了?好困哦好想睡觉啊……”不自知的小卷毛咂着嘴,又旁若无人地扭扭腰垮,提了提因睡觉姿势不对而变形的裤腰。
      好、好想……不,非常地想揍他……这家伙……故意的吗?!
      恍了下心神,木下一掐着球拍,对上对面那家伙绝不能被他的外表所蒙骗。他眯起眼,穿过数米球场,芥川慈郎的立体人像仿佛是个高高竖起一定要打败的目标。
      他要打败他,彻底的打败!

      “那么……咳咳,比赛现在开始,由木下发球。” 木下逸不急不缓地拍着球,“咚咚”的撞击声在没有一点喝彩声的球场里显得极为明了。
      他突然想起在剧情里“芥川慈郎”这个人,他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但再好的记忆力经过了十几年时光的洗礼也会遗忘,他记得一些忘掉一些,到这一刻,他才记起了“芥川慈郎”和芥川慈郎与不二周助那场完败之战。不二周助用打向后场的球和自身的技术来对付慈郎……包括迹部与慈郎的那一战,他已经差不多摸清了慈郎的球风、优势与弱势。
      这就是掌握剧情的人的好处。
      慈郎虽然不好对付,但从某个方面讲,很容易对付,特别是对控球球手而言……而他恰巧最厉害的就是控球。

      木下逸发了一球。
      慈郎打到一半的哈欠被中止,球擦过底线,他愕住。那个发球竟然只有他打半个哈欠的速度!

      泷:“20……205公里!”
      迹部:“什么?!”

      这个发球只是开胃菜。
      木下逸沉吟着,摸出一个球。
      芥川慈郎的身体素质和反射神经相当厉害,即使他很少参与训练也能成为冰帝正选,这是他的先天天赋。他的体力较之常人也好,水准在平均标准之上,但与一个年复一年从未停止过训练的人相比,那点体力是不够看的。爱睡觉的人就要付出代价,体力不足就是他唯一的致命缺陷。
      他要在这缺陷上,彻彻底底地打败他!

      木下逸的第二个发球太慢,慢的慈郎愣了一下才反击。
      他看到慈郎习惯性上网,无声微笑,转瞬判断球的落点,右臂后引脚蹬一地,击出一个漂亮的高吊球!
      这个高吊球太狡猾,好在速度不快,慈郎后退去接,被逼到后场。就是后场——
      木下逸接着打他的两脚之间的空隙,慈郎后退一步,精准的控球此时发挥着巨大的威力。

      忍足:“很厉害的控球力。”而且,他似乎可以预测落球点…… 是偶然吗?
      向日:“要是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慈郎,那就太天真了,慈郎那个笨蛋,终于清醒了。”
      日吉:“木下学长可不是那么简单,芥川学长那家伙才正要明白。”
      凤:“对了,日吉和木下学长打过一场吧,感觉怎样?”
      日吉:“……很累。”

      很累。
      这个球,无比漫长。
      木下逸的球几乎是高吊球,次次击打对方后场,线路刁钻,与此成正比的是速度慢,慈郎统统打了回去没有落空。
      正因为如此,比分依然悬挂在15:0,一个多小时没有动过。

      下午四点多,日头还是很大,天气大晴,阳光炽热。
      木下逸擦去汗水,手臂流出的汗被护腕吸收,护腕湿热地贴着,有些难受,手心也有些微湿,伤口刺疼得厉害。他后悔没用毛巾绑住了……是他低估了对手,以为对手可以很快倒下,对方就是个怪物!
      那身体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从没见他训练过!

      单一的高吊球和刁钻的脚边球很是枯燥,因此也更需要聚集集中力。这是一场精神与体力的对决。

      向日买了两次水,玩了一会手机,去了一次厕所,球局终于在一个人倒下落幕了。
      社员们强烈地鼓起掌。
      心声:XX的终于比完了坑爹再也不看木下学长的比赛了!

      木下逸粗喘着大气,手中握着矿泉水瓶,剧烈运动后不能立即喝水,他克制着喉咙的干渴,很想跟芥川慈郎说剧烈运动后不能立即睡觉!
      “比赛……呃,因芥川弃权,比赛中止,木下胜出。”

      围观的几个无聊到发毛的正选围过来。
      忍足:“你真有一套,这样都能让你赢。”他松了上衣前两颗扣子,拿手遮眼观望天空,“啊……社团时间要结束了,在你打出第四十六次高吊球的时候我和向日已经商量好结束后去吃蛋糕,你去吗?”
      向日:“去吗去吗?侑士说要请客啊!一千年只有一次,不去你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
      忍足:“岳人你又在黑我了……”
      木下逸:“请客?”
      忍足,意味深长的微笑,“恩,当是看了一场好戏的报酬。”
      木下逸:“……你的笑容比岳人还黑。”

      凤:“慈郎学长又打球打到睡着了,真辛苦。”
      日吉:“不好好锻炼体力的人活该。”
      泷:“可能是体质问题,我觉得他睡觉的时候也在增加体力,这个数值是这么算的……”
      众人“哗”一下全散了。

      ……

      木下逸没找到迹部,只好独自摸到壮观的医务室,找出双氧水给伤口消毒。
      他上完药,走出走廊,整理了一下心情。

      网球部要比其他社团的时间长一些,结束之后学校基本没有一个人……小花园有两个人。
      他扶着栏杆定睛一看,正是他找了很久的迹部和一天不见人影的宍户亮。
      宍户亮跪在迹部面前,欠着身体,表情恳切地说着什么。
      什么啊那是,土下座可是很严重的礼仪。
      太远听不清声音,他见到迹部说了几句话,宍户从迷茫到坚定,低了一下头便跑走了。

      “迹部!”木下逸喊。
      “别站在上面对本大爷的名字大呼小叫!”迹部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木下逸的方向。
      “啊,对不起。”木下逸道:“忍足要请吃东西,我们一起去吗?”
      谁跟你“我们”了?迹部嗤之以鼻,不耐烦道:“那你还不滚下来!”
      “是是,马上滚到你身边。”
      “谁要你到我身边了?!”
      “我自己啊。”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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