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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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静熟练的打着算盘，活了这么多年她的技能树已经枝繁叶茂，在算计这一项上，她的技能点已经快点到满级。
玉珠相撞发出清脆响声，“没什么，算算唐少爷今天又给我家带来多少损失。”
看着那飞一样上飚的数字，勉强看得懂算盘的唐无乐眼角抽搐，笑容勉强。“小静妹妹，你确定没有算错么？”
最后轻轻拨弄两下，裴静抬头道，“没有呀，唐少爷家大业大，我莫家不过是做的寻常生意，怎敢轻易得罪？这些款项可一分多没有多要。”
裴静开始一项一项给他数，从酒楼今日的营业损失一直算到酒楼护院獒犬的精神损失，和叶家人混久了，裴静打算盘的本事可一点都不输‘石中剑’叶晖。雁过拔毛什么的，呵呵。
看着唐无乐头晕脑胀的凄惨模样，莫雨略同情的看他一眼转身就进了酒楼。一早上阻止裴静荼毒世人到现在他还一点东西都没吃，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此刻早已饿的两眼放光。
掌柜的也颇有眼色的叫人备好的饭菜点心，把莫雨迎进了楼上包间。回头看了眼笑眯眯把唐无乐那个小霸王说的晕头转向的二小姐，心中佩服得很。要知道这人脾气上来那是六亲不认的，他爹来了都没用！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
唐无乐这人从小风流成性，对着女子虽说也不是不会动手，但是眼前这么娇小一个萝莉……他还没那么么得人性。何况，裴静长得玉雪可爱，性情精灵古怪，任谁也是讨厌不起来的。
当然，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他亲亲妹子唐小婉十分的喜欢这个莫家妹妹。作为一个妹控，唐无乐只能忍气吞声。
唐无乐想起来附近还有个莫雨，左右看看这才发现人家早就不见人影，一口闷气度在胸口脸色更难看了几分——说起来，蜀中的酒楼大半都是莫家的，唐无乐在酒楼闹事也不是第一天，有一天到底是和出来玩的莫家兄妹撞上了。
这一见面天雷勾动地火，唐无乐那天正巧没带家仆，干的事儿么……莫雨这样还十分有正义感的小男孩自然是看不过去的。本来凭着多出数年的功力以及出类拔萃的毒术唐无乐也不可能吃亏，可惜了他遇到的是打架经验丰富医毒圣手而且必要时候可以十分不要脸的裴静。裴静自然是不可能看着莫雨吃亏的，于是唐无乐就只能成了直挺挺的木头桩子，而不巧的是，那天莫雨的毒又有发作迹象，力气大得惊人。再然后……唐无乐每次看到莫雨都觉得脸皮疼。
打人不打脸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少爷身上？╭(╯^╰)╮
戏弄够了唐无乐这个天字一号妹控，裴静看他眼底略略泛青，关心一句“注意休息。”。
然后她就后悔了——唐无乐抓着她大吐苦水，就是不放人。唐小婉最近性情不错对他也是好言相待，本来这种情况足以让他每天都精神百倍，但问题是，同辈之中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唐书雁自然没有问题。可另一位叔父所生的表姐唐子衣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和她比起来，小婉都说我是绝世大好人！本少爷张扬跋扈那是有资本，那个女人，呵呵，长得连小婉一半都不上，还整天想孔雀一样。也不知道无影大哥怎么有这么一个妹妹，啧。”
唐无乐一脸嫌弃，说起唐子衣，那风评确实说不上好，不过要说容貌，唐小婉还没张开的小丫头还真心比不上人家高贵冷艳的唐门御姐。唐无乐这个纯粹就是妹控发作。
这些裴静听过也就一笑置之，但事关唐子衣，裴静就忍不住要关心一下。
“她怎么了？”
唐无乐有些奇怪裴静什么时候会对他这么和颜悦色？不过也没细想，怎么说裴静和唐小婉关系不算差，多半也是出于好心。
“那女人的性子原本就叫人难以领教，前些日子不知怎么的竟然中了毒，好容易被救醒之后，人还是那个人，性子变了个样。人不吵闹却更加颐指气使，脑子也有几分不清楚放了许多事。最可恶的，她居然还敢指使小婉！”唐无乐气得拍桌子，周围人看过来又飞快地转过头去。唐家的事情他们可不敢听。“要我说，身为唐家堡的人居然还会被毒到，简直是耻辱。她怎么就没被毒死哼！”
裴静看着唐无乐气哼哼的，眼睛眯起来低声重复，“是啊，怎么就没被毒死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裴静摇头否认。心下却松了口气，看样子虽然没直接让唐子衣直接消失在世上，却让那个导致她出生但一生痛苦的‘唐子衣’彻底消失了。
只是祁进和谷之岚却在这个女人的布置下还是提前相遇了，不过好在那女人暗中寄给姬别情暴露祁进与谷之岚过往的信件被她委托隐元会拦截下来，只要安排得当，想必这一对有情人总不至于再走到前世的结局。
被兄妹二人一闹，唐无乐也全然没有了惹是生非的性质，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提议道。
“时辰尚早，小静妹妹可有什么打算？”
“暂无。”
裴静想了想，祁进谷之岚这目前最紧急的事情有了结果，等晚上隐元会的人应当就会给他完整的消息。其余的，平日她和莫雨一起练功，她所学驳杂，红尘一脉的武学多少会上一些，莫雨的病情这几年都被压制的很好，再过几年想必也没什么问题。
这几年来她多半窝在家中读书习武，莫家不愧是前朝遗留下来的世家，家中藏书颇丰。不过就算如此，几年下来裴静也早就看完了书库内的藏书。莫天蓝在这一方面倒从未限制过她，若是出门行商回来时也会带上几本孤本珍藏。
裴静想了下，“听说漱玉斋近日收购了两本汉代以前的医书。”
唐无乐秒懂接话，“那就去漱玉斋。”
医毒不分家，唐无乐对这些也是很感兴趣的。
裴静看眼他，唐无乐虽然性格嚣张跋扈行为做事肆意妄为，但本心算不上坏，比起那些沽名钓誉之辈，唐无乐所有的不好都摆在明面上。可他真要是对谁好，却也直白坦荡，细致入微。
不知道后来唐小婉他们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裴静皱眉，她知道的不多，可就知道的那些也足以叫她对唐小婉难生好感。果然人都是会变的，三岁看老什么的，呵，在这暗潮汹涌的江湖里每个人时时刻刻都在变，哪里说得准？
爱情这种东西，真的可以将人改变如斯么……
莫名的，裴静想起那一身绮红罗衫，心中有些莫名酸楚，想要细细体味，那莫名的感觉却又消散干净了。
想了想，裴静还是没有叫上莫雨。两个大少爷脾气的家伙一起走，她还不想自找苦吃。嘱咐掌柜的传话给莫雨就跟着唐无乐去了镇子上最大的书局。书局里有专门收购旧书的地方，有些显赫人家没落后变卖家产，那些藏书也被当做垃圾卖到这里。不过对于裴静这样喜欢宅在家中的人来说，想找好书，来这里总是会有些收获的。
裴静看着手中这一本古旧的竹简，上面的文字十分眼熟，在秦朝走一回她的技能点又点开许多，认识古代七国文字不过是其中之一。裴静脸上表情似悲似喜，这一卷竹简上记载有几个当初她见过端木蓉所用的医家不外传的医术，时光穿梭如隙，那些已经淹没在洪流中故人的痕迹竟还有再见的一日。
此间感受，裴静实在难以言书。
找到两卷较为完整的医家百草经注，还有一卷农家精要的残卷，想当初胜七百毒不侵的体质着实令人羡晏。最重要的是，这一种百毒辟易之体与她耗空寿命的万毒之体相比，期间差异犹如天壤。如今有可能通过这残卷推出这秘术，裴静心情极好。
看了眼跑到一边又去勾搭路过姑娘的唐无乐，裴静撇嘴抱起厚重的竹简晃悠悠的走向柜台。
“咦？这是百草经注？”
手上重量一轻，年轻女子惊讶的声音响起。裴静抬头眯了眯眼，阳光照在一片霜白长发反射的光彩让她有些看不清女子逆光的脸。不过从那一身熟悉的黑底衣袍裴静认得出来，这一位是万花弟子。
心跳蓦然躁动，受到某种不知名的牵引，裴静目光难以从眼前的女子身上离开。鬼使神差地开口道，“等下！”
谷之岚这才从惊喜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注意到这一座‘小山’下面还有人。就像裴静一样，女子的视线带着她自己都不明了的热度凝注在裴静脸上，面上浮现着极尽温柔的笑意。
“小妹妹，这书是你的吗？”
等到谷之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的手已经伸向眼前小女孩细软披散的头发。裴静的头发不长，加上她早已习惯不梳发髻，何况莫天蓝从来不管，而郭琳则十分溺爱孩子，不管三个孩子想做什么只要不是坏事，她总是宽容的。于是裴静便干脆披散着，也无人说三道四。
裴静看那一头白发和那张温婉红颜，恍惚看见了过往的未来的自己，却比自己更加温柔动人。她恍然明白眼前人的身份——难怪她会觉得如此亲切而莫名，那是冥冥中血脉的指引，就算命运交错让他们失却了缘分，上天还是以另一种方式，让他们相见相知。
这是她的娘亲，十月怀胎以性命为代价换取她出生的人！
裴静以为她心如止水，然而她终究无法漠然相对。
裴静平静的脸上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洄旋着道不明的情绪，点了点头，指着身后的旧书区道，“在那里找的。”
谷之岚觉得眼前的女孩让她生出莫名的母爱，好像这应当是与她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可她转眼又清醒过来，这一头韶华白发像是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灭门之夜彻骨的仇与痛！这世上，除了裴元，她已再无亲人……
如今，或者不远的将来她会有一没有血脉联系却一生相守的良人。谷之岚想起心上人，忽然明白自己为何喜爱这初见的女童。她仍带着稚气的眉眼那一缕不散不灭的冷峭傲然如同纯阳终年不化的积雪，与那人一模一样。
若是他们有了孩子，大概就是这般模样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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