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烈杨家将/全员CP〗远大前程》千道kime

13、第13章

　　梁嘉仁要求见刘sir，不过他要见的是刘杰辉，没有人愿意帮他传话。
　　一世大佬一朝落难，以前疏通的关系认识的高层，现在条条皆堵人人不识。
　　直到郭政文在监牢里“意外”死亡，梁嘉仁才终于算曲线达到了目的——刘杰辉带着名高级警司主动来找他。

　　梁嘉仁短短时间苍老许多，原本花白头发几乎全白，体型消瘦，只有那一双阴鷲的深陷下去的眼，能够述说他大半生经历的不平凡。
　　他请求与刘杰辉单独谈话，刘杰辉是个在原则允许范围内愿意成人之美的人，于是给了他唯一这次机会。
　　他们先从郭政文意外死亡开始说起，刘杰辉直接问他是否与他有关，梁嘉仁答：
　　“干我们这一行谁都知道不成文规矩，就是反骨仔绝对不能做，他对我反水，你以为恨他的只有我？大把清道夫会为了‘规矩’对他出手。”
　　刘杰辉见他答的坦白，终于摊手：
　　“听说你之前一直要求要见我，我现在来了，有什么事？”
　　梁嘉仁再次望一眼角落里应是关掉的摄像头，突然从囚服里掏出张相片来推到刘杰辉面前：
　　“这是我儿子，他好乖，阿添走后我只得他一个仔了，今年才十岁，还在上小学……”
　　梁嘉仁有三房老婆，在过去二十年里子孙福却单薄，只有梁添一个儿子。梁添死后，他才跟三姨太努力生的现在这个小儿子，就年龄上来说，叫他爷爷也不算突兀。
　　刘杰辉拿起照片看一眼，于是问题来了，梁嘉仁是重点监管的嫌疑犯，所有个人物品皆需经过严格审查，在他的私人物品清单里，可并没有这张照片。
　　“哪来的？”
　　刘杰辉问。
　　梁嘉仁终于褪去了脸上伪装，一瞬间可怜又颓然：
　　“我也想知道，四天前那个早上，它就突然出现在我枕头旁边。”

　　梁嘉仁说，我们来谈一笔生意，你帮我将我的孩子和老婆转移到绝对安全不会受威胁的地方，只要证明他们安全了，我愿意吐出自己知道的所有的事。
　　他现付了点“订金”，这是自诛杀令出台以来他第一次说出这个事实：
　　“我可以先告诉你，对郑毅健的诛杀令，不是我下的。”
　　刘杰辉望着照片上被妈妈抱住笑无比灿烂的梁嘉仁幼子，心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或许梁嘉仁一直到此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扮演着哪一个角色。

　　李赞的结局好不了许多。
　　他被秦叔一通越洋电话打来，轻而易举交出了手头地盘和权益。
　　纵然有不甘心，但现在郑与耶律二分天下，盟友梁嘉仁自身难保，虽然没有十足证据证明他背叛了洪兴，可洪兴内外哪里还可能容下他。

　　也算郑毅健尊他年长，没几年好活，加之秦叔从中周旋，李赞净身出户也不算太凄凉。
　　他在家乡乡下有房子一幢薄田几亩，郑毅健开车亲自来“送”他，大行李十来件，连古董花瓶开运装饰也动手搬走。
　　天气炎热，赞叔一个手下干脆脱了外衣只着件背心赤膊上阵，也不说话干起活来特卖力。
　　阿辉在郑毅健旁边小声指着那手下说：
　　“这个就是李辰。”
　　郑毅健知道李辰，也知道李辰曾经拿枪对着他弟弟阿博，他仔细看一眼李辰，只觉得这个人刺头青像把出鞘的剑，又危险又锋利。
　　李辰从他身边抱着件红木椅经过，垂着眼：
　　“借过。”
　　郑毅健退开几步。

　　李辰自然不可能跟着赞叔回乡下种地。
　　事实上赞叔走了，几乎没有人怀疑，剩下来追查“甜汤”的唯一的线索，就落在李辰这个忠诚手下的手上。
　　当天晚上，郑毅健欲请一请李辰，只是那个时候李辰已经被别人“请”到了废旧仓库里。

　　萧风很喜欢享受拳头着肉的快感，尤其在他右手受伤开枪准星再也比不了以往的时候。
　　他正缠住双手捏紧拳头好好招呼着被捆绑在椅背上的男人，男人嘴硬，能抗住的拳头更硬。
　　“说！‘甜汤’是不是你在接头！”
　　萧风打一阵逼问一阵，李辰一直保持缄默，萧风越打越兴奋。
　　眼见男人已被打得快看不出原本样子，土阿狼有点怕这个疯子活生生把人打死：
　　“疯子，我看这个人不会快断气了吧？”
　　萧风嚯一声尖叫，手脚不停在土阿狼面前摆出怪异姿势：
　　“Who care？老大说打到他说话为止！他不说话就是不知啰，什么都不知道，打死也没损失！”
　　土阿狼的确怕搞出人命，便隔开亢奋了的萧风接过话头来问：
　　“喂，你快点讲，是不是你在接头，缅甸那边接头人是谁？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你现在老大都跑了，不说话命也没有，还效忠给谁看？”
　　李辰终于得几秒空隙，他嘴里血水包得快要呛死自己，掠过土狼死盯着萧风，狠狠一大口血水吐在地上。
　　萧风瞬间被那目光点燃：
　　“哗看见没！他比我还high！咱们干脆玩点更high的！”
　　萧风围着空荡荡仓库没头没脑转一圈，转头见到角落里钢条，几步过去拾起来就要往人身上招呼，李辰屏住呼吸闭上眼，钢条携带风声已经在后背响起，一个声音突然叫停：
　　“够了。”
　　萧风几乎条件反射般瞬间停下。

　　耶律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仓库内，身后不急不缓跟着的，正是周瑜民。
　　耶律走过去伸掌拍拍李辰血水满布的脸：
　　“小子，挺能扛，我喜欢。”
　　转头对土阿狼：
　　“解开他。”
　　土阿狼应是，立即动手，萧风欲说什么，被耶律一个手势把话压下。

　　耶律元递给李辰一把手枪，再一指进来后便默默站在角落没动的周瑜民：
　　“你跟他比一比枪法，你输了，他杀你。你赢了，你可以不死，还可以来我手下办事。”

　　各自二十个玻璃瓶，一阵枪响后耶律断定：
　　“平手。嗯，你可以跟着我，不过，以后少在我面前拔枪。”
　　耶律元说到这里眼神在李辰周身一扫：
　　“你枪法虽好，但姿势我很讨厌，很像那些在警校里苦练基本功的条子。”

　　耶律离开，周瑜民紧跟其后，刚出仓库，耶律突然停下，伸手握住他下巴左右转动他脸：
　　“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连个受重伤的马仔也比不过？是不是疯子现在用左手都比你厉害？”
　　周瑜民任由他捏着：
　　“对不起……我以为元哥你更想留活的。”
　　“记住，命令就是命令，以后不要随便揣摩我意图。”
　　耶律终于松开手，周瑜民一阵咳嗽：
　　“……是，元哥。”

　　郑毅健和耶律元二人很快并吞了赞叔地盘。
　　另一方面，同新和梁嘉仁直属地盘经过旷日持久大大小小三十余场械斗，最终也被耶律囫囵吞下。
　　一时间耶律元势力空前，春风一度。

　　刘杰辉通过繁复证人保护程序终于将梁嘉仁的妻儿收入政府保护伞之下，只是这结果来得稍晚一步。
　　梁嘉仁在某次保外就医途中被一伙歹徒劫囚，事发地点在必经郊外一处废弃工地上。
　　起重机将救护车整个吊起，随行医护人员和狱警全部遇难。
　　梁嘉仁也留在那空旷工地上，孤零零尸首勾吊在另一台起重机锈掉的挂钩之上。
　　风一吹，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