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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七章 问询 ...

  •   展昭回到矿上,白玉堂刚将私矿情形说与了县令知道,看着衙役们忙碌。见展昭一个人回来,不由得有些担心,蹙着眉赶过来问:“没找见吗?”
      展昭摇摇头,将白云瑞发现许转山被杀一事告诉他,又把那块破布头递给他看。“我叫云瑞去找良子了,跟他说一声。这回算是跟一剑门串上了,只是不知道一剑门杀他,是因为私矿的事,还是因为那案子的事,再或者两者都有?”
      “应该是案子的事吧。这私矿在飞刀门的地界上,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案子出在开封,白老听说那一剑门闹事也是在开封,咱们查案子来到这儿,一剑门居然也出现在这儿,未免太巧合了。”白玉堂细细地瞧了瞧那块布头,沉吟着说,“那两个灰袍人这会儿肯定无影无踪了,许转山又死了,不过胡四德还活着,我去问问他知不知道些什么。”
      展昭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刚才看胡四德吓得那样,若知道许转山被杀了灭口,许就什么都说出来了。我跟云瑞说了,要他悄悄地告诉良子,别给胡四德听见。他现在还不知道许转山被杀的事。我跟县衙的人再去看看许转山的尸体,云瑞到底没经验不老道,别漏了什么。”
      “成,你去吧,我去瞧瞧胡四德。这家伙也就那么点胆子,几十年也没强上半分。”白玉堂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走到练功房旁的卧房之中,让衙役把胡四德父女带了过来。
      胡四德吓得脸色灰白,一见白玉堂就要跪下磕头,“贤弟,五爷,白五爷,你救救愚兄。我只是赚个银子,可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啊。我没害过一个人,这不算什么大事,是不是?你饶了我吧,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了。”
      白玉堂很看不上他这副没骨气的样子,听的厌烦,连忙止住了他,“够了!你还没伤天害理,还不是什么大事,你这是叛国!”
      胡四德吓得抖如筛糠,说话直结巴,“啊?我我我我,我没叛国啊,我我我就是卖点东西。”
      白玉堂冷笑两声,“卖东西?你卖的是什么东西,你自己没数吗?行了,我问你!一剑门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胡四德毫不犹豫地猛摇头,“没有,没关系。我不知道一剑门。”
      “不知道?你不是江湖中人吗?你不知道一剑门?”
      “不不不,我我我是说我不认识他们,没来往,没来往。”
      白玉堂又冷笑一声,直盯着他淡淡地说:“你的好徒弟许转山死了,是被一剑门杀的,你明白什么意思吧?我们事多,可不能一直看着你。”
      胡四德面如死灰,跌倒在地上,“真真真,真不知道啊。他他他们杀他干什么?”
      “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杀他?”
      “不不知道,不知道。”
      白玉堂也不跟他罗嗦,盯着他又问:“京里出了个大案,许多小孩被掳走,被杀害掏去了心肝,你知道吧?”
      胡四德一听挖心掏肝,呕了几下就想要吐,被白玉堂冷冷地瞪了好几眼,硬给忍住了,许久才慢慢地缓过来,一个劲儿地摇头,“不不不知道,我不知道。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那孩子失踪的地方,可有你飞刀门的飞镖,你做掌门的敢说不知道?”
      胡四德立刻点头,点了两下却又马上摇头,“不知道。真不知道。飞镖是你,五爷你给我,我才知道的。真的,我还查了好几日呢。”当下也不用白玉堂问,紧接着又说,“我寻思秦西路虽然常下山,可都是在这山脚下近处,顶多三天五天的,接触的人也都是些菜农布铺裁缝铁匠,没法把飞镖丢到五爷跟前去。能让五爷捡着这飞镖到这儿来,只有转山。我以为是官府里知道了我们矿的事,五爷你们过来查探。就问转山,他说飞镖是秦西路找人打的,拿着偷偷地卖钱,自己捡着两个,可能出门的时候丢了。我知道西路卖门里东西做假账的事,就信了。今天他来找我,说可能五爷你还没走,在暗中查我们的矿。我就听他的,用那些飞镖,嗯,冒犯了五爷。都是我糊涂,我糊涂啊。”
      “这些飞镖是你弄来的?”
      “不是,都是转山拿来的,上面的毒也都是他早弄好的。我就只叫了那几个小弟子过来,埋伏着打飞镖。不然,我们,我们哪能打得过五爷呢。”
      白玉堂冷哼一声,“你倒不糊涂啊,死无对证,都推到许转山一个死人身上。”
      胡四德忙说:“真,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你问门里人。我当真几年没下山了,有什么事也都是转山,转山去忙。那飞镖,我当真刚知道。”
      “许转山说飞镖是出门的时候丢的,他这半年下过山?”
      “下,下过。三个来月前,他说矿上有事得跟买家商议,我就派他去给老朋友送礼,其实哪有什么老朋友,就是个由头叫他下山。结果他去了两个月才回山来,五爷你来的时候,他才回来没多久呢。”
      白玉堂一想,三个月前,那正是发生案子的时候啊。莫非许转山是去了开封附近,犯下那许多案子,又不小心把飞镖落在了那里吗?“他下山去了哪儿?”
      “他说多跑了几个地方,打听矿石的价钱,没细说。我也没多问,这些事我不怎么管。具体去了哪儿,我不知道。”
      “不知道?”白玉堂突然变了态度,厉声喝问道,“是不是你让许转山去的开封?犯的案子?”
      胡四德答了许多话,情绪已经略好些了,被这一喝,又吓得脸色惨白,“不不是,不是。我就只图享受,过些舒服日子,卖矿还罢了,我要小孩心肝干什么。”
      白玉堂看他的样子不似说谎,可还是补了一句:“我们在你门里找到一本书,里面记载有拿小孩心肝制药提升武力,是不是你的?”
      “啊?”胡四德大惊失色,连忙摇头,“不,不是,当然不是。我我哪受得了这个,我也不求功夫多高。”
      “那许转山有没有跟你提过开封和那案子有关的事?”
      “没有。”
      白玉堂想到那些案子办得干脆利索,许转山逃走时轻功也不凡,又问:“许转山的轻身功夫怎么样?”
      “很好,很好的。跟五爷你肯定是没法比,不过比我强多了。他在这方面有些天赋。”
      “你们那些矿石,都是怎么卖的,怎么运走的?”
      “在,在后山有条小路,西夏人两个月来一次,从那儿运走。我们怕给人发现了,不让他们往前面门里来,也从来不让走飞刀门里,就从后山,我都没见几回。哦,每次接洽的都是一个叫野利远的。”
      白玉堂在账本上已经见过野利远这个名字,倒没觉得奇怪,“这个野利远是谁,怎么接洽上的?”
      胡四德摇摇头,“我不清楚,是转山联系上的。当时发现了这矿,我让他打理。他去外面联系买主,打听了很多,后来就找到了这个野利远。他回来跟我说有个大买家,能一直买下这矿里全部的矿石,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西夏人,就当是个有钱人呢。真的,开始我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我寻思就是买卖,赚两个银子,也不算什么,就没管。”
      白玉堂哪会相信他这话。胡四德再不济,怎么会不懂得偷偷跟西夏做这种买卖是什么样的罪过,只怕是暴利当前,顾不得旁的了才是。不过也懒得揭穿他,转头去问胡小姐,“那胡小姐呢?可知道什么?”
      胡小姐才刚十四五岁,经了这一下午的变故,早在旁边又惊又怕地哭成一团了,听到白玉堂问,只是摇头。胡四德说:“她不知道什么。转山说要是他老往山后去,日子久了,难保不会被人发现怀疑,那就糟了。让小贤去,旁人不会想到一个弱质女娃能做什么,也就不会起疑心。我寻思有道理,就叫小贤来回给递消息。”
      白玉堂没理他,还是问胡小姐,“许转山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胡小姐哭着摇头,好半天才抽抽噎噎地说:“他不跟我说什么的,就是吩咐我去后面的事。”
      白玉堂又问几句,见再问不出什么,便叫了几个衙役进来看着他们父女俩,也没再送回练功房去。他走出房门,正看见展昭带了几个衙役回来。“猫儿。”
      展昭跟衙役交代几句,走过来冲他摇了摇头,“跟云瑞说的一样,动作很利落,就是剑伤死的,除却那半片破布,没别的线索。问了几个飞刀门的人,都说没见过灰袍人,也没见过一剑门那标志,不过都说一剑门跟他们是多年的故交,关系很好。”
      白玉堂一听就怒了,生气地骂道:“故交?关系很好?这个胡四德,敢跟我撒谎!他说不认识一剑门的人。”
      “他说不认识?”展昭一愣,也觉得奇怪,“可门里人说他们多年故交,现在虽然不如前些年关系密切了,可也一直有来往的,只是飞刀门去拜访一剑门多,一剑门来这儿少。还说每年去一剑门的人,都是许转山。”
      “许转山?”
      “是。本来我还有些怀疑,这些案子都做的那么利落,怎么这次会突然留下了一块带标志的破布来,会不会是真凶陷害一剑门的。现在看来,只怕是许转山和一剑门关系不一般,早有了防备,一看活不成,特意扯了那标志下来。”
      “这个胡四德,我再去问他。”
      展昭看他怒气冲冲的,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等等,我跟你一块去。他刚才说了什么没有?”
      “一问三不知,竟些没用的。我瞧他是故意把自己往外摘,说事儿都是许转山做的。”当下把问胡四德的话俱都说给展昭听。
      “他推也没用,现在没证据,自是拿他没法。等抓到一剑门那两个人,他若干了什么,可就由不得他推了。”
      白玉堂微微摇头,“那两个人早跑没影了吧。衣裳给许转山扯下来那么一块,又给云瑞发现了,哪还能留在这儿等咱抓?”
      展昭说:“那自然是跑了。云瑞和良子带了人在搜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若果真没有发现,咱们就先回开封去。案子发生在开封,我看一剑门肯定有人就在开封。这边许转山一死,胡四德又被抓,事情断了,这两个人十有八九也会回去那边。”
      胡四德没精打采地在屋里,突然看到白玉堂和展昭一起进来,心里害怕,缓缓地抬头看了看,却没说话。白玉堂也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展昭温和地看着他,微笑着说:“胡掌门,有件事想要问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胡四德今天突然得知私矿被发现,被擒后又被白玉堂冷言冷语问了许多,半天的变故几乎抵上了半生,胆战心惊得人都在发慌。突然听展昭面目含笑、温和有度、声音和缓地说了这么一句,心里不禁觉得温暖了许多,竟也微微笑了笑,“展大人请说,我只要知道的,肯定实话实说,决不隐瞒。”
      “那就好。胡掌门想也听说了,门下弟子许转山被一剑门杀害,听门中人说一剑门与贵派是多年的故交,年年往来都是由许转山前往一剑门的,可有此事?”
      展昭说话时仍然带着微笑,话语也仍是温和有度,胡四德却吓得毫无血色,忙忙地去看白玉堂。白玉堂却没看他,抱着剑站在展昭的身边,仰头在看屋顶。胡四德忍不住想,如果我能看到他的眼睛,哪怕再冰冷,也总比现在这样好。瞧他这一身冷冽,看都不屑看我一眼,却不知要怎样折磨我。他心中恐惧,怕得连回话都忘了,就听白玉堂冷冷地问道:“问你话呢?听不见?”
      胡四德听得他问,回过神来,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唉!不是我想骗五爷。这话他们说的不错,可我说的也不算错。飞刀门和一剑门的确是故交盟友,不过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时我们用刀,他们用剑,一刀一剑走江湖,关系的确是很好的。可到了我们这一辈上,早不行了。一剑门想要功名利禄,我就只想过舒服日子,话不投机。虽说年年有事需要下山的时候,我都说是派转山去一剑门走动,其实,早就已经不走动了。”他想了想又说,“不过转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疑心,总觉着他跟一剑门还有联系。他那个轻功,不是比我好吗?我看着带点儿一剑门的影儿,可也不确定,我寻思只要他没外心,这些没紧要的事,就随他去,也就没多问。”
      白玉堂问:“前几个月许转山下山,你说是派他去老朋友那里,就是一剑门?”
      胡四德点点头,“对门里是这么说的,不过他下山是办矿上的事,打听矿石价钱,说别让西夏人坑了,并不是去一剑门。”
      展昭又问:“那他回山后怎么说的?”
      “没什么,就说现在行情不好,别家也都差不多。我原本也没想什么涨价的事,也就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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