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重要过情人的朋友》老末越冬

1、第一章 她的巴掌

　　第一章她的巴掌
　　廖歌扔下手里的篮球，走出篮球场。球场边上放着他和陈超的衣服，一模一样的两件，翠绿的颜色。廖歌站在衣服边，拧开一瓶矿泉水，从水瓶的缝隙间看着不远处的体育馆门口处。那里，穆晓琪正和陈超一起往外走。她看起来气势汹汹，和穿着篮球衫一身闲散的陈超截然不同。
　　转眼，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廖歌咕噜咕噜，一口气喝掉了半瓶水，心里闪烁着卑劣的爽快感，撇着嘴角坐下。
　　空旷的体育馆里，鞋和篮球在地板上摩擦出特有的咯吱声，混合着男孩们新鲜的汗味儿。这是青春尾巴的味道！
　　廖歌放空脑袋，几乎半躺在地板上，像一张画报样的明亮。
　　跟在穆晓琪身后是陈超的习惯动作。走到篮球馆门口时，陈超绅士地帮她推开门，但是显然对方并没领情。陈超无奈地耸耸肩，回身关门时恰好看到廖歌正在喝水。瓶子里巨大的气泡一个一个地冒出来，陈超几乎能想象那种爽利的声音。
　　门在他们之间缓缓合拢，那几秒钟，陈超的视线黏在廖歌的脸上，但始终没看清他的表情！
　　穆晓琪生气时空气里凝滞的气氛，几乎占据了大半陈超关于她的记忆。
　　陈超和她坐在学校边一间雅致的咖啡厅，一时沉默。陈超盯着咖啡厅门口的铃铛想，女人果然连安静的气氛，也是喜欢那种用钱买来的。只是两杯咖啡，就足够他和廖歌吃好几顿分量十足的烧烤了。
　　当然，这样的话他是死都不会跟对面的人说的。
　　陈超始终温柔地勾着嘴角，重新看着对面的女人。
　　服务员送来咖啡，陈超喝了一口，率先打破沉默，“恩，冰镇咖啡，你最喜欢的。”
　　穆晓琪看看他，还是面无表情。
　　陈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生气了？”
　　穆晓琪漂亮的嘴唇拉成一条直线，陈超很熟悉的表情，这表示她在思考。果然，穆晓琪说，“那天……”
　　“那天的事对不起！”
　　穆晓琪盯着打断她话的对面这个人半晌，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的难受。
　　陈超却说，“那天的事我会补偿你的。你不是早就想去香港玩吗，下个月我们就去怎么样？”他的嘴角还勾着，只是并不如他想表现的那么坚固。
　　穆晓琪的表情复杂，勉强眨了眨不舒服的眼睛，皱着眉头重复，“香港？”
　　陈超面不改色地说，“对啊，反正大四的课也不多，正好去玩一玩！”
　　穆晓琪自嘲地低下头，从喉头挤出一句话，“你不知道吗，我下个月就要去实习了！”
　　“那你想什么时候去？”
　　穆晓琪闻言猛地盯住陈超，“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音调低沉得超乎想象。
　　陈超面露些许不耐，“你还在生气？你明知道我不是不负责的人，那天那种情况，我能扔下廖歌去给你庆祝生日吗？你明知道他是我最好的兄弟，难道你就那么不近人情吗？这不是我认识的你。”
　　穆晓琪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努力抑制被气得颤抖的双手，直到最后一句，她终于抑制不住，把手边的冰咖啡泼到对方脸上。
　　“陈超，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随着咖啡杯在地上的脆响，穆晓琪蹬着高跟鞋跑出咖啡厅。
　　陈超抽出桌上的纸巾，沉默地擦着脸上的棕色液体。他真没想到穆晓琪能干出这么暴力的事情。但是他不但没生气，还感觉格外的轻松，好像阳光一下子灿烂了！穆晓琪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混蛋！
　　他只在咖啡厅的卫生间简单地擦了擦身上的污渍，就重新往学校的体育馆走去。天气格外的热，混合着身上的汗，陈超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黏糊糊的，但他仍然没有先去换衣服的打算。
　　中午11多，体育馆的人都往外走去吃饭。陈超逆着人流挤进篮球馆。但当他站在空荡的篮球馆里时，那里却没有他想找的人。一件绿色的运动外套孤零零地放在球场边上！陈超站在门口一动没动足有一分钟，然后他就突然暴起，“咣当”一声，将门狠狠关上。门锁|“卡啦”一声脆响，算是报废了。
　　廖歌没想到穆晓琪这么敢，当着整个体院馆的人，在他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本来以他的反射神经，躲开那一巴掌轻而易举。但是，突然看到她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廖歌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线，竟然就傻愣愣地被打了。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他才反应过来。
　　廖歌不是会无条件怜香惜玉的人，冷着脸看向穆晓琪时，他的手已经把对方拎起来。尽管穆晓琪在女生里算是高个儿的，但在廖歌面前就是个可以任意摆弄的小鸡仔。
　　“你他妈有病吧！别以为有陈超我就不敢打你！”
　　穆晓琪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盯着廖歌，“有种你打啊！”那副傻样几乎把廖歌逗笑了。
　　但他到底没有打她，因为一群围拢过来的兄弟，早早就把他拉开了。“跟个女人计较什么。”这是大家的想法。
　　廖歌推开拉着他的人，也放开了穆晓琪。他对她说，“你好样的！”然后冲出人群走了。有好事的想去跟着他，也被廖歌赶走。
　　从洗手间的镜子里照了照，果然脸上已经肿起了五个手指头印子。“操的！”廖歌气急败坏地咒骂一声，用凉水洗了把脸。这时兜里的手机响起来，廖歌没好气地掏出来，一看是陈超，廖歌想都没想就关了手机。
　　从体育馆出来，顶着一张被虐的脸，廖歌一时不知道去哪。漫无目的的走过一个小广场，身后突然传来王妍的声音。
　　“嘿，干嘛去？”
　　廖歌站定回头，果然就听见王妍惊奇地指着他的脸问道，“恩？？这是怎么了？”
　　然后眯着眼睛问，“谁打的？”
　　廖歌尴尬地不知从何说起，他大概知道穆晓琪为什么气得跑来找他拼命，但是他不想跟别人说，尤其是王妍。
　　但有时候女人真是特别神奇，“穆晓琪？”
　　廖歌闻言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这表情太过明显，以至于王妍肯定地说，“是穆晓琪！”继而狠狠地骂道，“陈超这个王八蛋！你跟他混就没好事！早跟你说了！”
　　廖歌现在也顶烦人跟他说陈超，好像这时才突然看到王妍手里拎着的一大堆书，“你这是要干嘛？”王妍怒气不争地说，“写论文啊，先别说别的。我那有点消炎的药膏，你跟我去擦点，这也太丢人了。”
　　“不用了吧，多大点事！”
　　王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拉着他就走。一边走一边无不讽刺地说，“陈超是不是有病，每回和他女朋友进入倦怠期就拿你当挡箭牌，还真是有难同当的好兄弟……”
　　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陈超和廖歌是可以两肋插刀的好兄弟。他们认识三年，好的跟和一个人似的。可奇怪的是，廖歌就想想不起来他是从什么地方认识这个人的了。
　　在所有人眼里，陈超都是个精彩的人。长相出众、为人圆滑、出手大方，所以他总有朋友可以打发时间。可奇了怪了，就从那一年开始，人们突然发现，陈超身边，不提那换来换去的女人，竟然多了廖歌这么个人。虽说长的是不错，可为人却比较沉闷。就是你几乎找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的一对组合，竟然三年来形影不离地让人怎么也理解不来。
　　比如王妍。
　　相比飞蛾扑火一样前赴后继的女人，王妍就对陈超极其厌烦。他认识廖歌的时候，这个混蛋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呢。所以她特别讨厌把廖歌拴在裤腰带上的这个男人。她经常性的不遗余力地在廖歌面前贬损陈超，因为她真的把他当朋友。这让廖歌即便不想听，也从来不与她因为陈超争辩。陈超是他和她之间需要搁置的争议，他们之间就这样求同存异地维持着奇特的友谊。
　　从那天在体育馆不告而别。廖歌有一个礼拜没有看到陈超。他们在不同的学院、不同的专业，连宿舍楼都隔着半个学校，现在这些距离变得格外明显。当他们之间不再联系，他们像陌生人一样，连偶遇都看不到。
　　他们既没有吵架也没有误会，廖歌就这么悠闲地过着自己的所剩不多的大学生活，他真的一点也不想陈超这个人，不是作假的。虽然一个礼拜前，他还和他同进同出，喝着同一瓶矿泉水。几个认识陈超的人，偶尔会问他，是不是和陈超崩了，廖歌都笑着说没有。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这样也挺好。
　　系里组织了三天的野外实习，就是变相旅游。三天就一晃而过。
　　回来之后，就有人组织大伙吃一顿饭，那天廖歌寝室和王妍寝室的坐在一起，男女搭配跟联谊会似的。气氛热烈。
　　他们吃饭的地方是学校边上一个专做学生生意的火锅店。他们一个系几十个人租下了半个大厅。
　　廖歌那天喝了不少酒，白的啤的，两搀着的，但就是没有醉。晚上九点多，廖歌看一桌子闹腾的人，安静地笑着，眼神清醒，别人敬酒依然来者不拒。
　　那天大厅的灯格外的亮，廖歌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和同寝室的一个哥们讨论篮球，不经意一抬头，就见到陈超和几个人从大门口进来。他身边的女人已经不是穆晓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