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故君知》徽徽xi

8、第七章：乞儿

　　第七章：乞儿

　　“青玉，青玉，你还好吧？”
　　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霍青玉睁开眼睛盯着床帐好半天才找回神智，侧头看正陪在床边的是霍勋赶紧想行礼却被霍勋拦住了。
　　“你先躺好，别乱动。”
　　霍勋坐在床边父子两四目相对，霍青玉一直很敬重自己的父亲一方面是因为父子关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霍勋刚正的性格，现在既然在霍勋面前露了馅，霍青玉就想着这次不给霍勋一个交代是不行的了。而霍勋似乎并不急于从霍青玉这里知道些什么，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毕竟父子这么多年，霍青玉是个本性纯良的孩子这一点霍勋还是有把握的，既然霍青玉不想主动说他也不想逼。
　　“王已经没什么事了…你的伤我也处理了…既然醒了我们就回家吧。”霍勋说着起身出了房间。
　　霍青玉这时才发现自己还在宫中，对于霍勋竟然没有问自己血的事霍青玉很是疑惑却也安安庆幸，毕竟现在还不是给霍勋坦白昊麟一事的时机，起床整理衣冠的时候觉得手上的纱布弄的自己痒痒的就拆开一看，果然只剩一条结痂的疤痕了……
　　出门跟着霍勋回到霍府怕被追问也不敢和霍勋呆在一起，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就回房看书了，到了半夜却是心潮澎湃怎么也睡不着，走到院子里吹风却看见平时一贯作息规律的父亲书房里竟然还亮着灯门也没关紧。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代替哥去南陵？父亲你从小就偏心，这次也不放过我是吗？”
　　“云儿，为父也不想这样…这是和王商议好的…千屿不能没有大祭司…”
　　“父亲！你说什么啊？！大祭司？不一直都是王族的人做的吗？就算四王子无用七王子长大就可以接他皇叔的职了啊，这位置空着也不是一两天了怎轮的到哥头上？我知道哥一直比我聪明有用可是我也一直在努力啊！父亲你真是太残忍了！不如就当做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啪！
　　响亮的耳光声，然后是久久的沉默。霍青玉听得出房里的声音是父亲霍勋和仅小自己一岁的弟弟霍青云，听内容也大概猜到是南陵要求以自己为质子而父亲和王想用和自己相貌多少有几分相似的霍青云掉包……
　　虽说不明白南陵为什么没要王子而是自己这种不关紧要的人，霍青玉想着自己不怕苦，说不怕死是假的可是不至于死吧，自己绝对配不上大祭司的位子倒不如答应了南陵的条件换的战事的赶紧结束也好，刚准备抬脚进房却听见了霍勋的声音……
　　“你以为为父愿意啊？！为父已经对不起你妈一次了，现在只有你一个儿子了我又要对不起她了！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哥哥，你现在是我霍勋的独苗啊！畜生！”霍勋是声泪俱下。
　　“什么？什么意思？！”从小就觉得父亲比较喜欢大哥的霍青云愣住了。
　　“青玉他根本不是你的哥哥，他是当年王在南陵时和自己的弟媳妇□□的儿子，是王子……”霍勋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霍青云，僵在门口的霍青玉也听得清清楚楚。
　　霍青玉脑袋里一片混乱，从小到大的生活都从自己眼前闪过，此时霍青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王会格外的喜欢自己、为什么小的时候自己再怎么胡来也不会被责罚，霍青玉才发现霍勋确实是从来没有打过自己……
　　“骗子……”再也忍受不住的霍青玉拔腿就往外面跑，听到响动的霍勋父子追出来时早已不见人影了。
　　霍青玉也不管方向一股脑的只管跑，抬头时才发现自己又跑回了白天时逃离的岸边，突然所有的情绪都绷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哭起来……
　　“骗子！全都是骗子！骗子……”
　　哭的脸烫了身体却被吹的冰凉，霍青玉突然觉得黑洞洞的花船上有什么响动，本来吹风也不见动的船竟然摆动了，四周本来也无人家，月光洒在破烂的花船上惨白惨白的，霍青玉不禁想起了以前诗诗说过这船上死过很多殉情的姑娘死的时候都吊在房里眼珠突出舌头吐得老长，悬空摆啊摆的，带着船也摆啊摆的……
　　不禁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正准备起身走掉却被抓住了一只脚……
　　“啊！！！你是什么东西？我和你没有什么冤仇的，你放过我吧！”
　　霍青玉尖叫起来碎碎念的讲了一大堆，抓住他脚的手还真放开了，这时他才敢这开眼睛。
　　“哼、不仅哭哭滴滴的，还这么胆小。”眼前会嫌弃霍青玉的当然不是鬼怪，而是个蓬头垢面脏兮兮的小鬼，看起来才十来岁，这样的小乞丐在开战以后就成倍的增长着，可是这段时间理应都被收进了收容所的，这个时候这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小鬼，这个时候还不回收容所在这里做什么？吓死我了。”看清了不是什么神怪的东西霍青玉顿时为自己刚才过激的反应红了脸。
　　“哼、根本就没有什么神，自然也不会有鬼，真正可怕的本来就是人。算了，那船虽然是我先找到的、房间也是我打扫的，看在你哭的那么惨的分上只借你住一晚。”小鬼趾高气扬的转身往船上去，霍青玉发现他的右脚一直拖着……
　　“小鬼，你脚怎么了？”霍青玉跟上去就要查看。
　　“嘶！不要你管！不睡就滚出去！”小鬼使劲挣扎却动到了痛处，倒吸了口冷气就开口赶人，霍青玉虽说是没什么功夫的文人，可对付一个负着伤的小孩还是绰绰有余的，压住挣扎的小鬼强行查看才发现他的右脚脚腕的血肉模糊的甚至有灌脓的迹象。
　　“怎么弄成这样？！你需要治疗…”说完也不顾小鬼的反对背着他就往自己认识的一个大夫家走，一开始小鬼点都不安分一直挣扎，霍青玉也没那个耐心，张嘴就威胁如果现在不医这条腿就会废掉，这小鬼才安静下来。
　　小鬼体重很轻若不是热腾腾的呼吸打在脖子根、后背感觉得到心跳霍青玉还真会觉得这已经是个灵体了，明明还只是个孩子性格倒是挺好玩的，也不喊疼、不知道怎么的这么没有安全感拽着霍青玉的肩膀死死地，掐的霍青玉生痛。人背到大夫家霍青玉倒是先去了半条命，一半累的、一半疼的。大夫给处理伤口时时候小鬼咬着牙也不哼哼，问他什么也一句都不搭理，一开始还让大夫误以为是个哑巴了。
　　脚上的伤口处理好了大夫说小鬼体温过高身上可能还有其它的感染伤口要检查一下，可是手还没有伸过去就被小鬼躲开了…
　　“不要碰我！”小鬼拢紧自己的衣服缩成一团挪到床角戒备的看着大夫和霍青玉…
　　霍青玉注意到小鬼虽然衣服又脏又破、蓬头垢面的可是手却没有穷苦人家的粗糙指甲也修的齐齐的，皮肤很白，看着倒像是那个大户人家跑出来少爷。小鬼不肯合作大夫也没办法只好先去开些消炎退热的药，房里只剩下第一次试图和小孩交流的霍青玉，还有全身戒备像只刺猬的小鬼。
　　“我叫霍青玉，你叫什么？”霍青玉想着，陌生人一般都是从交换姓名开始沟通的…
　　“…”
　　“总不能就一直让我叫你小鬼吧？”
　　“我没有名字。”小鬼表情还是一样的倔强，人也缩的更紧了，眼神闪烁，霍青玉看得出他在撒谎。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能拿你怎样，你放心，你不同意的话我和大夫也不会拿你怎样，待会儿下人会拿热水和干净衣服进来，你要是还有力气就把自己弄干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床头。
　　“这个是伤药效果还不错，如果身上真有其它的伤自己一定要处理好，大夫那里我会打好招呼你可以一直住到伤好，只要我一天还在他就会卖我面子，你不用死撑着，明明就是个孩子…伤好了就快点回家，现在正战乱不是太平盛世，别给你爹娘添麻烦…”霍青玉本想揉揉那头发乱乱的脑袋可是看着小鬼缩成一团的警戒样也就放弃了，好人他也做了，接下来也没他什么事了索性走了算了。

作者有话说

　　小鬼一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