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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一路南下 ...

  •   木屋的门被人推开,白逸萧看着眼前一地凌乱的衣物直直延伸到里屋,不禁摇起头来。

      这两人在此倒是快活的很那!伸手本欲要掀开那厚厚的帘布,却突然一想那里屋之内的景致定是淫-乱不堪,恐是要污了自己的眼睛。

      于是,终是放下手来,故意隔着帘布重重地干咳了两声,再听那屋内,竟是全无动静。

      白逸萧见此,再咳了两声,还是依旧闻不见一丝声响,无奈之下只得摇头叹息,就要掀开那帘布。

      “不想白兄竟还有这等嗜好。”

      白逸萧的手刚刚停在那布帘上,便闻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调笑之声,转过身来就见华容已是衣冠整齐地站在那里。

      而再往那门口瞧去,一脸不快的晟康正摆着一张还没睡醒就被人扰了清梦的神情,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白逸萧见此,心道这晟康如今这般脸色对他,恐是他过去也未曾料想得到的吧。

      继而又是干咳了两声,上前一步对华容道,“前些时日总教主飞鸽传书于此,却迟迟不见你有所回复,故而让我亲自跑一趟寻你。”

      “飞鸽传书?什么飞鸽传书?我不曾……”华容话说到一半,忽地想起这些时日来饭桌上新多了的一道菜,再往那门口瞧去,晟康已经将脸转向了屋外。

      “我想也是如此了……”白逸萧见晟康与华容二人脸上的异样,心内顿时明了道,“总教主要我告知华兄,你那几位师兄师弟如今正前往江南,望你速速赶去,好与之一聚。”如今魔教的总坛教主正是华容重出江湖后占居的青山派大弟子白慕容,而那白慕容身份远远不仅仅于此,还是那京城刚刚荣登大宝的小皇帝同父异母的哥哥。

      白逸萧看了看站在那门边的晟康,意有所指地对华容道:“听说你的那位二师兄张青衣,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白逸萧也早有耳闻,那新皇帝身边有了个新上任不久的宰相,年少有为,博古通今,两人又甚是亲近。

      “哈!多谢白兄特意跑此一趟,正是!正是!”华容转过身,拍了拍晟康的肩头道。“这鸽子肉你也吃了,要不就跟我一起去趟江南耍耍。”

      “江南离此地甚是遥远!跑一趟麻烦的很!”晟康双手怀抱与胸前,一脸不快地道。

      “你若是不想去就待在此处,等我回来。”华容回道。

      华容与晟康二人一路快马加鞭行至一处城镇,热闹的街面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俩人决定今日就在此处寻个客栈,打算今晚暂且住下,明日再赶路也不迟。

      二人在客房里简单地用完饭食,一看天色尚早,华容便提议去那街市上逛逛。

      这镇虽不大,也算是五脏俱全。

      俩人走着走着,便不知不觉间到了一处花柳巷中。

      只见两侧楼宇鳞次栉比,一盏盏红红的灯笼高高挂着。

      比这火红的灯笼还要红火的则是这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手内挥舞着帕子巾子的姑娘们,在那楼宇之间殷勤地招揽着过往来客。

      华容见身旁的晟康自然是一脸的不为所动,当下不知怎么的,许是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了一时兴起,心中突生起一股想要戏弄下身边这个正一脸冷面的人。

      华容正想着,一群莺莺燕燕看着这街面上突然行过的两位陌生面孔,自然是不愿放过。

      当即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华容与晟康二人围在了其中,一个个卯足了劲地要把人往各家的店堂里拉去。

      “客官来我们这儿吧!”

      “二位客官是第一次来这儿吧!看着面生那!”

      晟康的衣袖被她们左拉右扯,一道浓眉深深隆起,那一双金色的凤眼好似就要喷出火来。

      忽地,肩膀被身旁的人一勾一拉,华容面带微笑道:“既然来了,咱们就进去看看!如何?”

      “不去!”晟康一听,面色又冷上几分,顿时火冒三丈,怒道。

      “那你先回去,我玩会儿。”华容也不恼,面上依旧带着笑道。

      “不许去!你也跟我回去!”虽知道华容不近女色,但眼前这么多花红柳绿,晟康哪里肯让华容一人在此。

      正欲要开口训斥,却被华容用力一拽,下一刻人便被拉入了就近的一家楼宇之中。“走了!走了!看看去!看看去!”

      俩人在一张圆桌前坐定,身边的莺儿燕儿围了一堆。

      却只见这俩人一个面目冷淡寒气逼人地端坐在那儿,一个自在地喝着杯中小酒吃着桌上可口小菜。

      却见这二人至始至终如刚进来一般,对身边的这些姑娘们瞧都不瞧上一眼,终是引来了店里的老鸨上前招呼。

      老鸨心道,这二人莫不是来闹事的?

      于是面上依旧端着一张笑脸,故意上前询问道:“两位客官,可是这些个姑娘都不满意吗?”

      “恩!是!都不满意!”说话的是华容,他嘴里正咀嚼着一筷子菜,虽有些含糊倒也让老鸨和周围的那些姑娘们听得一清二楚。

      华容这话一出口,老鸨心里顿时觉得自己猜测多半是没错,脸上倒也不动声色,继续周旋道:“那二位客官是想要什么样子的?胖的?还是瘦的?年轻的?还是稍微年长些的?我这儿什么没有,姑娘可是多的是啊!最近又新来了几个,我现在就把她们都叫来!”老鸨一边笑着,一边向一旁的两名壮汉使了使眼色。

      “我说你也不用去叫了,你这儿可有……”华人放下手中的筷子,把老鸨拉向自己身侧,贴着她的耳根子低语了几句。

      顿时就见这老鸨面目心花怒放,不住地点着头,脸上露出一副明了的表情。

      就这样,老鸨笑着摇着手内的一把羽毛扇子,领着华容与晟康他们二人,进入后院的一处花园之中。

      “你刚刚跟这老婆子说了些什么?”这老婆子刚才在那前厅还面露不善,此刻却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晟康一脸疑惑地低声问着身边的华容,“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花样再多,那里多的过你,等会儿你便知道了。”华容低语道,自然而然地慢慢走到了晟康的身后,脸上露出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这边晟康却不知已经慢慢走入华容布下的圈套之中,一只脚刚踏入一间雅室,正要回过头去质问,华容竟是不见半个人影,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待晟康再要出去寻,就见刚才的那两名壮汉领着一群人黑压压地鱼贯而入,堵了出口。

      再细细一看,竟是化了妆容的清一色男子。

      晟康见此,面色越发不好看。

      华容走在街面上,心里想象着待会儿那一贯脸色像块冰块的臭小子,见了那样一群人又会生出个怎样的面貌来。

      继而一边笑着一边在那街市上独自闲逛,偶尔莫名地笑声自他口中传出,引得路人纷纷回头观望,只是这当事人却是毫无所感。

      华容心不在焉地逛着街市,忽地前方多出了一群人,却不知在围观些什么。

      就闻那人群之中忽地传出一位妇人哭声,听着好生凄惨。

      华容一时心生好奇,索性拨开人群,就见一妇人跪坐在那地上,抱着一个粗汉子的大腿,正放声大哭起来。

      而那被抱着腿的汉子体型状似如牛,身高足足高处华容一个头来,一脸怒气,好似就要立刻挥起衣袖往那儿妇人身上打去。

      再见这周围围观的人群,竟是各个面上带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着那妇人指指点点。

      华容隐匿山野之前也算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一位侠士,哪里能见得了这等阵势。

      一个男人竟然欺负起一个弱质女流,而周围的人却只当是看一出笑话一般。

      华容骨子里的那股侠骨正气顿时冒了上来,忽地三下两下拨开面前的人群,上前对着那粗野的汉子高声怒斥道:“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流之辈,算什么英勇好汉!”

      粗汉子见突然从人群之中气势汹汹冲出来的华容,脸上不禁生出疑惑,一时反应不急,呆愣了当场,随即便明白华容这一声没头没脑地怒斥,回过神来。

      汉子对着华容怒道:“我管我的媳妇,关你什么事?你又是何人?哪儿来的?”

      “你别管我哪儿来的!今天大爷我就是看不了这个!”话落,华容上前扶起那跪坐在地的妇人,出手就给了那粗汉子两拳。

      华容自是练武之人,手上也知道个轻重,虽没有打上那汉子的要害之处,但那两拳也足以让这五高三粗的汉子在地上连着滚上两圈。

      华容见此,正欲要上前将汉子从地上抓起,却不想周围那群围观的群众,竟是纷纷上前替那汉子打抱不平,对着华容高声指着骂道:“那女人本就不守妇道,李汉子已是忍她许久,如今要休了她,她却一哭二闹三上吊,耍起无赖来!”

      “我看你是异乡来的吧!不知道事情原委,却要装什么好汉英雄!”

      “你怎么可以打人呢!”

      “就是啊!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呢!”

      “你凭什么打人!你不会是跟这不守妇道的女人一块儿的吧!”

      “原来是跟那女人一块儿的!”

      “原来是一块儿的!打他!打他!”

      “对!揍他!揍他!”

      下一刻,华容便被众人围在了正中,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百口莫辩。

      这才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打错了人。

      想要回头再寻那妇人,却见那妇人早已是半个人影也无,溜之大吉。

      于是一时间华容自知自己理亏在先,也不好出手打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只得能闪则闪,能躲则躲。

      半个时辰之后,华容拖着一身皮外伤及撕扯的犹如烂布头的衣衫,狼狈地走回了客栈,差点没让店小二当成了路边的乞丐,给直接轰出了店门。

      打开自己客房的房门,华容就见晟康正坐在桌前悠闲地喝着茶水,一边播着一盘花生米。

      晨康见华容走了进来,冷笑一声道:“怎么样?被人围着的感觉如何?”

      “你倒是都看见了,怎么也不知道救我?”华容闻言,责怪起晟康在一边只顾看自己的热闹,却故意见死不救。

      “哼!不知是谁刚刚偷偷溜走,把我一人留在那花街柳巷?”晟康撇开头去,一想到刚才被一群施了粉黛,装女人的男人围着,便立刻觉得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打起了哆嗦。

      还好自己那时反应快,不等那些人扑上前来,当即便点了那些人的穴道,急急狼狈地逃出门外。

      晟康想来,恐怕这是自己活到至今,还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不堪过。

      不想才出了那鬼地方不远,就遇上华容被一大群人围在中间。

      再听一旁的人群议论,便也知道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心中本有的那股怒气顿时变成了幸灾乐祸,索性就站在一边瞧着,好不痛快!

      此后这一路行来,二人倒也算是安生,没吵没闹。

      就是一次华容趁着晟康去趟茅房的一小会儿,将自己的鼻屎混入晟康的饭碗之中。

      待晟康回来后浑然不知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这边华容在一旁看着欲要笑出声来,却又怕晟康看出些端儿勉强憋着,倒是叫一口汤把他自己给呛得面红耳赤咳嗽不止。

      另有一次是晟康乘着华容不备,往华容随身带着的水袋子里撒了些东西进去,结果弄得华容一晚上不知怎么身背后奇痒无比。起夜数次之后,连冲了好几趟澡都无法止住这痒来。

      晟康那夜虽心里笑的开心,但因这华容一趟趟的起夜冲澡,他也陪着一整晚没好好睡。第二日,俩人眼圈上都顶着一对熊猫眼便继续赶路。

      又有一次二人行至某处山林,这山林之中有条溪流。

      一路奔波俩人也出了不少汗水,便各自脱了衣服放在岸石上,下河洗澡。

      正巧一个放羊娃赶着一群羊儿经过,不知怎么的一头小羊儿就将晟康的衣物给叼了去。

      这边华容见了直拍手喊高兴,却才没喊上几声,自己的衣服也给一头羊儿叼走了去,倒换成了晟康在那里大笑不止。

      终是二人没法子,在河里裸着身子高喊着请那河岸上的放羊娃子,给他们二人找寻丢失的衣衫。

      只是之后这衣衫是找来了,却沾着一堆羊口水。

      因此,这行往江南的一路上,还算是快活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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