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忽已晚

2、第 2 章

　　主仆二人沿着少女消失的方向走去，前面的林子越来越稀，隐隐可望见村落，沈道枚一路唉声：“想不到在这山明水秀的地方，居然屡遇歹徒呀。”
　　两人走进村边一间简陋的铺子，讨了两大碗茶喝，喘匀了气后问主人家：“这后山腰可有家屠户姓肖？”满脸胡子的茶铺老板热情非常：“屠户是有一家，也住后山腰，只是不姓肖。”
　　沈道枚又问：“那他可有个十六七岁的女儿？”
　　卖茶的男子仍旧笑嘻嘻：“客人说笑，杀猪的张兄弟刚刚二十出头，正四处托媒婆给说亲事呢。哪来那般大的女儿！他乃家中独苗，连姐妹也没得一个。”
　　“可恶啊！好一个‘光明磊落’！我们被抢又被骗了！”沈道枚暗暗捏拳咬牙。
　　陶德脍一惊：“少爷，难道你还真打算找上门去？”
　　“笨啊！那等恶妇，自然要想法避开，若是村中遇到，被她发现我们有钱，不定又被怎样讹诈。我们两个拙嘴的男人如何吵得过她，只是如今不知她何方人士，躲都不好躲。”
　　沈道枚没有办法，又向卖茶主人打听：“您可知向景山镇如何赶路？”
　　“景山镇不远，翻过后山，再赶五里路便是。张屠户杀猪主要就是送给镇里大户的，凌晨杀好，趁着大清早天还不热连忙送肉去。两位客人要是路不熟，等明天起早让张屠户领着去就是啦。”
　　两人思量着，老板还碎嘴不停：“我们这些小户人家，除了逢年过节，平时那得闲钱买肉吃……”
　　村落里没有客栈，主仆决定找一户人家借住，向茶铺主人再三确认了后山腰没有那副长相的姑娘，干脆便直奔了杀猪张家。

　　相对于普通村民，卖肉的张二狗家境明显殷实许多，经常给镇上大户送肉的经历也让他颇为自得。
　　张二狗坐在门槛子上向沈道枚主仆两个讲：“你们想拜访景山镇告老还乡的陆员外？那家我熟得很哪！那陆老员外，鹤发童颜，两眼炯炯有神，如射电光，人活得那个精神气派！”
　　“哦，张兄弟见过陆员外。”沈道枚精神一振。
　　“没，听说的。”
　　“这……”
　　“不过我常给他家送肉。那陆员外有个女儿，那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呦，那叫一个如花似玉！”
　　“也是听说的？”陶德脍追问。
　　“这是我猜的。”
　　“这……”
　　“你俩也别那么较真，总之呢，那家我熟得很！话说，你俩干啥去啊？看这位公子的打扮，也是个读书人嘛。”
　　“我俩去投奔亲……”陶德脍未说完，沈道枚一脚把他踹到一边去。
　　“陆员外中举前，曾在我家执馆几年，我幼童时承他启蒙，如今想探探陆夫子能不能给引荐个仕处。”
　　陶德脍爬起来：“就是想看看老先生能不能给我们家公子找个活干。”
　　“这好说，我对陆家，熟！看看这小公子一表人才，搞不好陆员外一高兴，直接把那如花似玉的小姐呦～许配给你！话说那小姐啊，从小娇宠惯了，要星星不给月亮，要穿男装不给裙钗，从小学防身本事，打起架来，一把好手！”
　　“这也是猜的？”
　　“这是听说的外加我想象的，像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消息灵通得很，各家各户的消息，熟！来，猪下水熟了，你俩来吃一碗？”
　　沈道枚叹一口气，今天遇到的人，看来没几个正常的。只待明早，直奔陆府，去见见姨父，当然进了镇，还得买条合适的裤腰带换上。

　　第二天一早，张二狗进了陆府后厨送肉，沈道枚带着陶德脍到了大门前，向守门的递了门生帖，不久门开了，跑出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她见到沈道枚吃了一惊，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前襟：
　　“你还真找来告状啦！你要是敢胡说，姑奶奶我这次就打得你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