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沉默》惊鸾

1、第 1 章

　　你住在森林里，有一天你不得不离开森林，你只能带走一种动物，你会带走一下哪一种？女孩问，牛，马，羊，老虎或是孔雀？
　　羊，男孩没想。
　　为什么？女孩仰起头问。
　　因为我属羊。男孩回答说。

　　从未开始，便已结束……

　　她很活泼，有点任性，或许可以说是也调皮，真的，很爱笑，疯笑，然后静静沉默。
　　而他，很安静，会说很搞笑的笑话，然后她笑，笑得七荤八素的，然后成绩很不错，会帮她干干值日，收拾她一天二十四处于零乱状态的桌子。当然，这是后话。
　　他，开始只是她的朋友，结束了，也只是她的朋友。注定了结尾的悲剧，
　　她和他相识于那所高校的操场边的那排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下，从右往左数，第三棵。她和他的位置排得很巧妙，一直都是。或者是前后，或者是同桌。
　　真的，有些事情，不得不说的奇妙。他们像处在那个时期的少男少女般的纯真的友谊，然后开始朦朦胧胧地懂了点爱。
　　而学校操场边的那排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从右往左数，第三棵，是他们离开教室后的唯一交点。他们的影子会被橘黄夕阳残影交织在一起，恰恰铺在第三棵树下。
　　嗯，他或许从未发现吧。她觉得他有些慵懒，凡是爱理不理的，很奇怪。不管他喜不喜欢，你叫他做的事，他总会答应，要看效果如何，就要看他了。他很被动，他的他曾经告诉她。
　　其实她只是一直要抓住这个感觉，有种可以依赖，却不必介怀的感觉。他们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持一段友谊，不敢轻易放手，惟恐它破碎支离。
　　然后又不咸不淡地过着这样的生活，她和他还是这样的打打闹闹。她偶尔会和她的她谈谈他，那样淡淡的笑容。
　　又这样的一个学期了吧，下个学期，班上的一个同学要转学了。于是，那个同学的女朋友为他办了一场聚会。会上大家打打闹闹，好不热闹，有个男同学过来灌他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不是我都不给面子吧？然后他说，连某某都不给面子呢。她就站在他身后，听得一清二楚，他嘴里的某某，是和他已经分手的女孩。然后她黯然离去。
　　她和她的她说起，她的她说，既然你不是爱他，那有什么关系呢？不是吗？连她也是这样问自己的。她突然很想听他唱儿歌，她曾经问过他要是他又一个女儿，会不会唱儿歌哄她睡觉。他开玩笑说，不会，那样麻烦，我直接买个MP3给她听算了。然后她噗嗤笑了。
　　日子还是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真的真得很平淡，仿佛让你感觉不到它的流逝。淡淡的，一天一点，消失不见……

　　本是游戏，误以为真。

　　然后有一天她宿舍里的卧谈会上，有个和她一样爱捣乱的女孩，邀她一起玩告白游戏，对象是他。她以为自己只是当他是朋友，于是欣然答应。于是在第二日晚上她和他说她喜欢她，但是，他拒绝了。她却有些失落，说不清为什么，她知道自己不爱他，却不明白悲伤从何而来。
　　直到很后来很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很早就知道她的调皮。只是一直在让着她，容忍她的莫名其妙。可是毕竟，这时候来的事了。
　　于是她问了他那个奇怪得心理测试，她选的是老虎，而他选羊。
　　又过了很久很久，她的她和他传出了绯闻，而这个绯闻，是她说出去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大概，如果她的她真的和他在一起了，自己也就有个死心塌地的理由了吧。可惜她的她不喜欢她，而他也不喜欢她的她。所幸她的她和他都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她的她一昧逃避，而他也懒得解释。后来她的她告诉她，她错了。
　　一夜无眠，她突然想起那个奇怪的心理测试。她想问他为什么选羊，她以为他会选老虎，或是马，可惜他选羊。老虎代表自尊，马代表自由，她实在不希望他选羊，因为，他所选的羊，代表的是爱情。如果可以，她会请他选狗，因为，大概她认为，狗代表的友谊。真的。或许她和他，真的只有友谊罢了。
　　她在班上大小是个干部，换了新的实验教室，老师要求她排好座位。他和他的他坐在一起，而她的另一个她和他的他正是一对情侣。她安排他的他坐在她的另一个她身后，自然的，他就坐在她身后。她有点心虚，她害怕他以为她是故意让他坐在她身后的。所以，上课的时候她再也没有习惯性地往后转身，她害怕她的目光和他游离的目光碰在一起。她害怕，她的错觉告诉她，每次她找她的她的时候，他是有意站在她身后的。她和她的她说过，如果他真地爱上她，她真的不知怎么办。
　　当朝阳夕阳交织着，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小，他们的影子无数次交错在操场边的从右往左数，第三棵高大的法国梧桐树的时候，她决定在那里等他，她要告诉他，也告诉自己，她真的喜欢她，只是单纯的喜欢，她并不渴望他的回答。其实，在那个夕阳西下的傍晚，他在等她，他也要告诉她他喜欢她。只是，他粗心地从左往右数了三棵树。
　　然后她和他往相反的方向离开，就像两条渴望，却用不相交的平行线那般，失落地向自己的方向滑行。
　　终究是使曲终人散。她和他，从前就只是朋友。

　　预想重逢，没有结果。

　　毕业以后，他们没有再联系。她再见到他时，是在一个企业的舞会上，她看见的他，西装皮履，文质彬彬。她向他友好地笑了笑。他在商界少有名气，有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妻子，还有一个属羊的儿子。她说，岁月不饶人啊。他说，是啊。她开玩笑说，真可惜，你生的是个儿子，要是女儿，你大概会真的买MP3给她吧？他笑了，说，现在该买MP5l啦。然后她也笑了，仿佛回到了从前。可惜这时她已初为人母，在她家乡的小城发展，她的丈夫，也是个选羊的人，一家人平平淡淡地过着日子。就像她一直希望的那样，甜蜜，而且幸福。
　　宴会结束，那个美丽的瞬间，她和他擦身而过，谁也没有回头，习惯了沉默，却都在心里希望，你会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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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人，一些事，过去，现在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