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色》无弦雪曲

6、各司其职

　　“夜主叫我承夜就好。”不过一瞬，脸上的情绪消逝得无影无踪，恢复了事不关己的淡漠。
　　“承夜……”
　　“夜主要问什么，承夜明白，只是其中隐情，恕承夜无可奉告，所以还请夜主不必开口了。”
　　“不，墨言只是好奇。以你的能力，扭断牢门逃出去并不是难事，为什么甘心被困在这里。如果你不是南宫少主？”
　　“哦，逃出去吗？”承夜喃喃自语，低头望望身上的锁链，抿了抿失水的嘴唇，幽幽开口：“以夜主的能力，逃离慕辰过自在的日子也不是难事，为什么甘心给教父为奴为隶，生死不计？”
　　墨言不是糊涂人，一点即透。
　　“各司其职。”各自担负责任，怎么轻易抛得开。
　　“不过，承夜敢问夜主，如何知道我的能力？”
　　“我身为夜主，是要忠于教父的。逆风里容不得任何可疑。所以虽是夜尊大人不许，我还是偷偷观察过你的身手。
　　如果这使你不快，我向你道歉。”墨言躬下身去。
　　“没有，各忠其主，我懂。”承夜释然地笑笑，“逆风里出了这样的夜主，的确可喜。”
　　“谢谢。
　　墨言打扰，先告辞。承夜，你，
　　多保重。”墨言转身准备出去。
　　“墨夜主真的不打算过问？”临出门，承夜叫住他。
　　“墨言从不愿强人所难。”墨言仅仅是站住，没有回头。
　　“我真名南宫林，是现任南宫家少主南宫月的孪生兄弟。”承夜声音平缓轻微，听在墨言耳朵里，却不啻惊雷。
　　墨言转身。南宫林，南宫月？
　　恍惚想起，神秘人事情败露，南宫家匆匆废了少主，新扶了南宫月上位。
　　南宫月？自己当时身陷刑囚，竟不及详查。
　　“慕容，欧阳，上官，南宫，并称慕辰四大家族。慕辰建立之初，教父与四位家主定下盟约，四大家族可以任提一个条件，无论如何，傅家一定尽力满足，不问原因。但前提就是，四家必须起誓，永远忠于慕辰，绝不背叛。
　　南宫家直到十几年前才用到这条约定，那就是，送我入逆风。”
　　“为什么？”墨言一直静静地听，此刻却不得不绷起神经。牵连到慕容家，牵连到教父，甚至牵连到逆风。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这一点，连教父都没有立场过问，墨夜主觉得呢？”承夜的语气里头一次有了世家子弟惯有的高傲冷漠。
　　“出生不久我就被立为南宫家少主，冠着虚名为南宫月挡掉明枪暗箭；十岁入逆风，学成之后随侍左右互他周全。
　　人前我们身份互换，不明真相，只道南宫林生来好福气，有弟如此。
　　人后我不过卑微贱奴，生活尚不如南宫家一只猫狗，有名南宫林，也不过为掩人耳目。
　　南宫月行刺傅残阳未果，我担下罪名，入刑堂，被囚于此。”
　　“甘心吗？”墨言轻声问。
　　时光静止几分钟，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天经地义！”
　　“不过，墨夜主做得比我好，承夜尚无容人之量，终究做不到，心无怨恨。”
　　墨言侧身。
　　“南宫家又有行动了？”说了这许多话，似是累极。承夜靠在身后的刑架上，微阖了眼。
　　“你如何知道？”
　　“如果真是风平浪静，墨夜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