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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恒山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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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谋,斟浊酒,青衫扰旧忧。莫回首,空忘愁,孤剑利如勾。
又是一夜无眠。
当晨曦的第一缕光散射在画舫的雕花木窗的时候,令狐冲一行人已进入了恒山势力范围。
令狐冲在屋顶喝了一夜酒,却始终没有如愿醉过去。
他以前酒量大,有人陪他一起醉,一起胡闹。最开始有陆猴儿和小师妹陪他喝酒聊天;有师娘疼他,有众师弟尊重他;有……她不离不弃。
可是后来,小师妹和陆猴儿相继死去,师娘也离开了,连对他那么好的她也被他亲手推开。
如今,令狐冲再也找不着曾经的岁月,有些事情,蹉跎了就再也回不来。有些人,错过了也就无处可寻了。
唯一在他身边的最终还是任盈盈,他爱她,这是无可否认的,可是那一晚,与东方不败诀别的那一晚,当东方不败问他他到底爱没爱过她的时候,他迟疑了,他是正,她是邪,正邪不两立。
然而他选择了将那一晚的事隐藏在心底,未向任何提起。而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终究如同历史的尘埃滞留在回不去的曾经……
手上的酒瓶已经空空如也,令狐冲扔掉酒瓶,跳下房顶。
恒山城,悦来客栈。
这几日盈盈的身体甚是虚弱,而船上的饭菜又不新鲜,盈盈表面上不说,可是每次吃饭看到盈盈不过只动了动筷子便说饱了,做了五年夫妻,令狐冲纵然再粗心也察觉到了。他心疼她,所以想来弄几道好菜拿回画舫给盈盈补身体。
恒山城还是五年前的那个城,一如往昔般繁华而又不失宁静,淡泊以致远。
大概是受了恒山弟子的潜心朝圣的影响,这恒山甚少有江湖人士涉足。令狐冲突然想到了那个如同朝圣般纯粹的女子,淡然,乖巧,就像一株默默绽放的幽兰,只是在不经意间才释放出专属于她的幽香。
初见时,他是华山大弟子,她是恒山小尼姑,偶然的一见,她终身沦陷,他亦是知道,可是知道又如何?情这个东西,始终带些机遇……她要的,令狐冲不能给,也给不了,所以她注定长伴青灯,暮鼓晨钟……
令狐冲走到一家名为福来客栈的地方,这客栈地处闹市,位于恒山派山脚,往来络绎不绝,生意好得令人羡慕
。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下,令狐冲却感觉到这客栈那一丝飘忽不定的怪异,似杀气,又不似,经管伪装得很好,但令狐冲已经察觉到这些人全是江湖人士,普通老百姓又有谁会将兵器藏在桌子内侧呢?
令狐冲有些奇怪,这里明明是恒山的管辖范围,难道还有人闹事不成?不成!绝不能让这些人破坏佛门清净。令狐冲思索了一会儿便跨步走进客栈。
令狐冲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那是一张靠窗的桌子,古朴的海角桌被店小二擦得干干净净,透着光亮,红漆雕花窗被阳光浸泡,竟然有一丝血色,看来,他有五年没问江湖事到真是与世隔绝了。
令狐冲压下心头的种种疑点,唤过小二:“小二,上两壶好酒,再来红烧狮子头,清蒸鲤鱼,鸡汤……”
他点了一大堆盈盈喜欢吃的东西,想着盈盈吃着这些东西时露出来的笑容,令狐冲觉得这是一种平静的幸福。
由于人太多,令狐冲叫的菜还要候些时候,他到也不急,盈盈喝了安神散,大概午时才会醒。于是他便平心静气地喝着美酒,探听周围人的对话。
隔壁桌坐着三个十分壮实的大汉,服装怪异,竟然不像是中原人,面相粗狂沧桑,脸上还有一条诡异的刀疤,已经是春天了他居然还着着一件熊裘,莫非是关外人士?
只听那为首的刀疤脸说:“这恒山派有一座当今皇上御赐的白玉观音!不少人听说之后都有那想掺和一脚的想法。不过那白玉观音肯定是爷爷我的!”
“哼!不过就是一座白玉观音,也值得大哥你去争?我们莫桑奴尔家又不缺那点儿钱。”这人说话到有意思,就跟捏着嗓子的公鸭一样,一点儿也没有令狐冲映像中关外大汉的勇猛,到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在其中。令狐冲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酒壶,仰起头,一壶酒就顺着酒壶倾斜的弧度全数倒进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