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千秋醉离人》桃辣椒

16、雾里看花

　　内乱四起，皇上抱恙，将军告假，丞相不和，军心涣散，百姓们亦是人心惶惶。
　　几日舟车劳顿，总算到了扬州一带。
　　絮儿扶着有些风寒的梦秋，跌跌撞撞来到一家客栈。只听掌柜的道：“姑娘，抱歉，客满了。”梦秋拿出一锭银子道：“老板，放心，有钱付账的。”掌柜的眩晕一阵之后道：“可是姑娘，这俗话说的好，先来后到嘛！您乔那边那位公子，他包下了我这整个店子，要不，您去求求他？”顺着他指的方向，一位背影清秀的公子哥正在烹茶。梦秋走过去，惊愕。那人笑道：“怎么，犟着不求？”梦秋道：“段将军您这又是何必呢？！”段誉长道：“你种下的因，自然得由你结果。”梦秋无言，他又道：“这马车夫可是被我收买了的，带你来的可是方圆十里再无别家客栈的地儿，你自己看着办吧。”梦秋无法，只得求他，他笑了，招呼小二伺候她去上房歇息，让絮儿也去了另一间。
　　夜里，梦秋辗转难眠。段誉长这是哪般？京城距此处山高路远的，为了她这样一个女子，有什么必要呢？
　　她还未眠，烛火轻轻跃动，夜里凉风有些碜人，谁让她如此上心？宫宇熹？宫宇迪？明若瞳？……或者，自己？他不禁为自己最后那个想法感到兴奋，但又因为前面的念头而焦躁不安。直到四更天，她吹灭了烛，他才安了心，但还是守在她门前，一夜未眠。
　　絮儿知道将军看她家主子的眼神不对，但又不敢得罪他，只得也反侧一宿。
　　次日，段誉长骑马送梦秋到了姑苏城，他的手下也送絮儿到此。原本被梦秋幻想得自由轻松的苏杭之旅，因此而平添了几分压迫感。“梦秋，你先在这里游玩几日，我有点公务要处理，几日后再与你会合。”
　　有点释然，有点失落。罢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絮儿玩得不亦乐乎，直唤梦秋：“主子，主子，您看，您看，多热闹啊！”梦秋浅笑。
　　这喧嚣浮华的一切，依然在她心里只值静默，她所见所闻只有姑苏的水与自己的心跳。无论是惹人迷醉的姑苏还是纸醉金迷的皇宫，她都不留恋。只是希望尽快起程去她梦寐的地方。梦秋不再想逃离段誉长了，有个人在身边照应，也不是件坏事。
　　虽然他眼里有股狠辣。不似宫宇迪天生帝王眼眸里的狠辣，那是他自己历练多年熬出来对抗世间的狠辣。
　　段誉长交接了些事务，带着梦秋她们去往了扬州。
　　小舟轻泛，清酒浅酌，不似北边的肃穆庄谨，南方的美是透在骨子里的灵动怡情。也难怪充斥着风花雪月的酸腐味儿。
　　人潮涌动，絮儿往那边走，梦秋只得跟着，段誉长也跟着。
　　惠风楼摆下了露天的高台，各个舞姿不凡的女子都会上去让鸢娘品鉴。
　　“哎，听说今年的舞姬个个都国色天香、舞技精湛哪！”旁人的议论倒激起了梦秋些许兴趣。絮儿道：“哼！主子，要是你上去，绝对一举夺魁。”梦秋自嘲似的笑了笑。段誉长说：“不如上去吧，你的梦里千秋我还未见识过呢！”他眼神有些怪，她有些走神，不知怎么鬼使神差踏上了惠风楼的高台。
　　曼舞轻盈，长袖翩跹，恍若庄生的梦境，看得他如痴如醉。只听鸢娘颤着声音道：“这……难道是……失传多年的……梦里千秋？！”舞毕，众人皆醉我独醒……“姑娘，求你，留在惠风楼吧，头筹非你莫属啊！”鸢娘拉住要离去的梦秋道。梦秋莞尔：“您客气了，梦秋不过漫舞而已，不值一提。”鸢娘道：“姑娘过谦了，鸢娘我习舞多年，从未领教过如此高超的舞技，请姑娘务必留在惠风楼啊！”“鸢娘！何必强人所难？！”段誉长一脸玩世不恭，却厉声道。梦秋笑道：“不知将军文法如此了得，竟懂得双关了，还不忘自嘲？！呵呵呵呵……”一副天真的笑颜，丝毫没有利欲参杂，纯净美好。他一瞬竟痴了。鸢娘闻言望了望他们两人，只得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