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他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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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是一个妓女，出生在妓院，长得很美。后来被那个男人高价买回了家里，后来有了我，娘却死了。我一日日长大，样子也越来越像娘，男人的正牌夫人，她生了几个儿子经常欺负我，后来见我长得美，就时常动手动脚，那个正牌夫人也是口口声声骂我妖孽的，不该活下来的。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反正已经长大，迟早我会离开这个所谓的家的。
可是，自从那个男人死后，那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想把我买到娼妓馆去，价钱都谈好，让我去出卖屁股伺候男人。既然她不仁也别怪我心狠，不错，我杀了那个恶毒的女人，不仅如此，我还放火送了整个袁家。
跟白逸认识是在民国初年，那时我刚刚从家乡逃出来，我八岁，他比我大一岁，他是因为战乱父母亲戚都死光了，而我是受不了那个女人的羞辱杀人远离家乡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凶残，虽然逃了出来，可是此生却并没有逃过伺候男人的生活，因为我遇见了白逸，并且爱上了他，一个男人。
因为彼此都是很瘦弱的孩子，而我又长得一张比女孩还漂亮的脸，白逸一直都把我保护得很好。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我为了什么逃出家门，我随便编了个借口，骗他自己是受不了大娘折辱逃出家门的。他便信了，他其实就是一个傻子，以为全世界都是好人。
有一次，我们偷偷跑进一片番薯地里，他问了我一句话。
“袁圆，你可有字。”彼时我捧着一个生番薯啃得正欢，白逸出生在书香门第，只是后来家里败落了，他出生时，他爹是私塾先生，所以他有字，字子辰。
“那是什么，能喂饱肚子吗？”我其实知道的，就是想逗逗他，谁让他总是板着一张脸，明明长得也不差，就没见他怎么笑过。要知道后来我们会逃难会饿饭，早先我该把从那个女人那里偷些银元出来。
“吃吃吃，你别只记得吃，像我叫白逸，字子辰，你呢，你可有字。”白逸轻轻拍了怕我的头，缓缓道来。
“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妓女生的孩子，跟袁家那两口子根本不对付，谁会给我取字。”呸呸吐掉嘴里带着泥巴的番薯皮，我笑道。
“胡说什么，别轻贱自己，我给你取个字吧，一个只有我能叫的字。”说着这些的时候，他的脸色露出了温柔的笑，我不由得愣住了。
一个只属于他的字，听起来是不是很美好，然后我有了一个字。“随便，反正我现在是你的人，你想给我取什么名都可以。”那时候并不懂得什么是他的人，却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本该属于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你就叫子衿，我叫子辰，从今往后，我们相依为命，谁也别想丢开谁好吗？”他也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我关注的只有他最后的那句话，相依为命永不相离，多么美好，你说是不是。
“白逸，是我救了你的命，我是你恩人，现在以后我都没有钱，你得养我一辈子，你可会后悔。”虽然他让我叫他的字，可是总觉得白逸叫着比较顺口。
我没有读过书，字认识也不多，袁圆这个名字还是那个男人信手拈来的。
“好，养你，别说一辈子，生生世世我也是愿意的。”话说出口是多么的容易，可能做到未必如愿。当时年少无知，想得也不多，本以为两人会一直这般相依相偎一起的，可是因为这副皮囊，我终于还是被命运玩弄。你说这会不会是我杀了那家子人的报应呢，英年早逝，生生世世孤守在这一方院子里。
跟白逸一起去过很多地方，起初遇见时在江西，后来我们辗转去了上海。那真是一个繁华的世界，外面都乱了天，那里也依然歌舞升平。
上海其实很乱，每天都有好多人饿死或者跟人打斗死亡的，白逸不准我出去做事情，我们俩挤在一个简陋的土坯房里住下，这样他也不放心我，让我每天包着头巾。他在码头下苦力，本来只是一个读书人罢了，那身力气也是后天锻炼的。有时候遇到不错的工头就有饱饭吃，有时候遇到恶工头不仅没有饭吃，还可能被一顿好打。
有次，白逸就因为躲慢了点，被人狠狠凑了一顿。他是被工友抬回来的，我吓坏了，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着，我快忘记了那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了，只知道心痛欲绝。若是他就这么去了，我该怎么办，我不吃不喝地守在他身边，因为家里什么都没有。后来，我觉得若是没有钱买药，至少不能让他饿到，否则他怎么挺得下去，真的挺天真的，可是我并不傻，这个混乱的社会，并没有那么多好心人会平白无故可怜你。
附近正好有一个戏班子，晚上我趁着夜色黑沉，混了进去，只为几个他们不要的冷馒头。嘿嘿……很凄苦，可是我并不觉得难过，像你所想那样，我被抓住，并且也被打了，不过我一直护着头脸，我怕我回去时被白逸发现，怕他担心。
本来那人准备把我打死的，后来被一个人救了，那个人还给我送了很多馒头。可是天上怎么可能掉馅饼，你拿了人家的，就得还，好在他要求不高，他要我昨天的弟子，学唱戏，他觉得我这嗓子跟这皮囊如果不唱戏，实在浪费。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那个人还帮我请了医生，给白逸安排妥当后，我便跟着他学戏。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看上了我这副皮囊，既想占为己有，又想靠我得到更多，因为我年岁还不是很大，脸未长开，他除了动手动脚也没有其他动作。这些当然都是瞒着白逸进行的，他不喜欢我见外人，我知道这事迟早会捅破，但是我不怕，为了他什么都值得。
那时，我一心只想他健康，然后继续做事一辈子陪着我，我想那便是我们的幸福。可我又怎么会想到，那只不过是我们悲剧的开始。
后来很多次，我曾问知道，若是那时我们都死了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只剩下我一个了。白逸他一定会陪着我的，白逸他不会跟洪家大小姐有交接，不会跟她订婚，我也不会被她害死。世上哪有那么多可是，此生注定悲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他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