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泽仁唯色

6、不是结局的结局

　　面对九龙儿听起来一片怪诞的感情打算，在场的各位龙虽在极尽克制，也还是不禁弄出一片唏嘘之声。九龙儿的八位哥哥姐姐更不消说了，百般挖苦，就所谓树大招风吧，谁让九龙儿被授予了龙珠呢！时间的“天妒英才，必夺其寿。”也和这大径相通了，真得不是“天妒”，天才懒得理时间的烦琐事呢！
　　“天”不过是世间许许多多的小心眼的集结体罢了。一旦有令众生灵羡慕的才华，那么便成了众矢之的，任凭你能力有多强，也抵抗不了如洪水般的群众之力。别忘了，群众的力量永远是最强大的。
　　九龙儿似乎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也懒得理会别人说什么，他只是直面九龙王：“龙珠我已经给了凤了。如果龙王不同意的话龙珠我也不能把龙珠要回来了，那样我就是一个失信者，龙王可是一贯叫道我们不能失信的。”言辞果断。天龙王无论如何得有龙王的风范，怎可以像其他的龙那般眼光狭隘，那般不通情理，那般没有远见！再说天龙王还是那样地爱着自己的孩子。或者天龙王早就在龙珠里面做了手脚，或者九龙儿的一举一动他都在监视之中，或者天龙王还是更加历练九龙儿。像凤那样曾今深深爱着凰的生灵怎么会这么容易见异思迁，对九龙儿只是感激罢了，怎么能和九龙儿那种感情相同呢。再说了现在凤也不是那个凤了，天龙王应该是知道了这些的吧。
　　“唉！”天龙王看起来一阵伤心，“罢了，罢了。”天龙王看似勉强地一张笑脸：“九龙儿确实不愧我看好的龙啊，做事情就是不同凡响，我既然已经将龙珠给了你，那么你就有自主决定一切的权利了。想不到你心中还是这么在乎我的想法，真乃孝顺，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真得？”九龙儿喜极。
　　“哈哈，终究还是孩子，龙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呵呵，多谢龙王成全，我这就去了。”翻身一跃，或作千尺巨龙，在云间快乐地翻滚，一刻不停地飞往北冥……
　　“龙王……”厅下龙臣龙子们都有话说，然而天龙王笑笑打断他们的话：“众位能为龙界着想，实在值得欣慰，不过我自有分寸，此事容后再议。”说罢还是微微一笑，衣服胸有成竹的样子。
　　确也是要做真正的凤了，那应该是龙珠的凤现在就在北冥，现在想来是在整理着记忆，以便他看起来就是凤。
　　“凤，我还担心你没回来呢！想不到……”九龙儿闭口不言了，因为眼前的凤呈现给他另一种气质：形同陌路。真得很陌生，也真得像一具死尸；可是即便当时心已死的凤也没给他现在这种感觉，死亡的气息。但凤笑了：“龙儿真守约！黄昏刚到。”笑地妩媚横生，笑得倾国倾城，笑得绝处逢生。可是九龙儿没有了那种欲仙欲醉的感觉，“这——风大哥——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龙儿怎么这么一问？”龙珠也不禁感叹这龙的感觉灵敏，感叹使用自己百万年的龙族的厉害，“你不是要食言吧？”
　　“不，不。风大哥。小弟我可能是高兴地糊涂了，龙王同意我两的事了。”顿一顿，“要不咱们两现在就回龙界，让他们都看看凤大哥的风采，看那些反对我两在一起的龙动心不，气死他们！”龙珠不禁心中咯噔一下，现在他开始顾虑重重：九龙儿就能觉察出不对，那天龙王何等眼力，即便没见过凤，也对自己这龙珠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稍加留意就能发现事情真相。
　　龙珠就开始找理由了：“龙儿还是不了解你风大哥我，一定得到天龙王的同意是不想让龙儿心中有顾虑，你凤大哥我是鸟王，怎么能在龙族里呆着呢。龙儿若是一味强求，那只好作罢。”说的也是斩钉截铁。
　　世间的雄性动物大约都有一个很大的共同性吧，当这份感情还没有得到时他可以百般屈膝，而且脸皮也是相当的厚，一旦到手后便不再珍惜，起码是会打折扣的，无论他当时是多么辛苦才得到这份感情。因为在很多时候，他们并没有将感情当做精神层次的东西来经营，而只是一种简单的财富，更加可以炫耀的财富。九龙儿想着带凤回他龙族岂不是也就是这样的目的，他们大约爱自己永远胜过这份感情。亦或者九龙儿不完全是时间俗物，他心中的凤几乎是完美的，高贵、优雅、淡泊、清净……但是眼前的凤呢，虽然已经很漂亮很有独特气质，但是毕竟是见识过更美的凤了，所以面对眼前的凤便索然无味。
　　“凤大哥，你到底怎么了？你还是不是我疯大哥啊！”九龙儿满是不高兴，一步步退着。“是啊，我不是你凤大哥，你赶快去找你的风大哥啊，他还拿着你家的龙珠呢，以后记着别来烦我啊！”龙珠此时这样说。脑海中瞬时转过无数念头，不解，迷惘，疑惑，顿悟，失望，哀默，心死……九龙儿还是理解错了的，他以为凤的注意一开始就是那颗龙珠的，终究还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了。悔恨交加，神经刺激，九龙儿大笑一声，翻滚而去，直搅得云海翻腾，暴雨连连……
　　龙珠还没来得及得意，天龙王叹气一声，说一声收，那龙珠就回到他那里去了。
　　本来嘛，龙王的历练九龙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无论是谁身上都是有一定责任的，天龙王也不错除外，所以他不能任九龙儿乱来扰乱时间规律；而无论是谁心神受打击时，理性总会打折扣的，天龙王也是，再则压根他就不是纯理性的，否则他当时在龙庭上就不会将自己心中有数的样子展现于别的龙。所以最后，天龙王实在不忍九龙儿这比较感性的龙继续心死，继续消沉下去，也就这样这样如此如此，将事情真正的一面告诉他……
　　了解事情全盘经过后，九龙儿大笑，因为这样凤即便还是为了龙珠，但终极目的却是为了和凰在一起，精神层次的目的总是显得高贵些的，大约也是因为九龙儿心中压根就没想能代替凰的位置；抑或这样凤的心中还是有他的位置的，只是不是那种感情而已。所以九龙儿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但是天龙王还是错了。
　　九龙儿心理面却是这样想的，当日凤可以独居北冥百万年，那么自己又何尝不可，他既然无法得到凤的心，那么就让自己与凤的那充满灵性的躯体一直待下去吧。而天龙王没法，只好等待，希望着奇迹……
　　于是……
　　北冥有龙，世人以为长鱼。
　　北冥有凤，世人以为大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