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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杨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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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坐在柳树下,对影成三人。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母亲,这位是?”杨逸刚步入大厅,便瞧见个官媒模样的中年妇人,还未走近,庸俗的脂粉味让他嗤之以鼻。
“刘姑姑,这便是犬子逸之。”
“啧啧,果然是闻名不若见面,杨公子怎生得这般好?依我看,城东呼延家的小姐最是出挑,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秀外慧中,才貌双全,夫人见了一定会喜欢。啧啧,真真越看两人越是匹配。”
“逸之,白天时候你实在是失礼了。母亲身子骨已大不如前,是时候为自己定下一门亲事了。听闻那呼延小姐诗书画皆通?”
“母亲,女子无才便是德。若要选个才华横溢的,哪个能比得过牡丹阁的姑娘?”
“逸之,你往日里胡闹也就罢了。可杨家主母的位置怎能给一个风尘女子!”
杨逸无奈答曰,“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全听母亲的。”
母亲见逸之话里有话,拍了拍儿子的手,“天下哪一个母亲不愿自己的儿子幸福的?我累了,想歇着了。”
杨逸扶了母亲入内,杨夫人落座镜前,杨逸帮母亲退却发饰上的珠宝,见母亲浅浅入眠了,才一一将首饰放入妆奁盒子,何时多了个黄色锦囊,翻过来一看,上面还有金线绣了木易二字,摸着倒像块玉,杨逸刚想打开,听到母亲翻身的声音,忙退了出来。木易,杨?隋主服黄,定黄为上服之尊,难不成是御用之物?
律照例在水边为书文放着水灯,看着水面上映着自己的身影,蓝的衫子,白的衣袖,粉白的荷花灯,想起年年今日,今年格外孤寂。他把水灯一个个放入水中,轻轻推开,看着它们一点点向远处漂去,律起身,紧紧握了握悬于腰间的文士剑,大步流星而去。
那时皇上为未免宾主过从甚密,曾诏幕僚不得在同一处过四年,师傅走了。后来,亲人也走了,古今就剩下自己和影子,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今年的桂花香的格外早,律折了几枝,用白色的布条随便绕了几匝。看着房内摆放了各式各样的花,律退去外衣,卧在百花间喝起酒来,举头就是明月,不知哪里飘来的一阵笛声,诗性刚起,“谁家玉笛暗飞声?”
伸手去摸剑,一个身影已经扑倒自己,一把匕首紧贴着脖子,好似那个人在多用一份力,自己便再不会看到翌日的艳阳,律回首一瞧,心中疑惑,竟然是他!坐起身来,推开匕首,理理衣衫,杨逸一眼扫尽屋内陈设,从腰间扯下块玉玦,丢进律怀中,两人对望,“是你...这是何意?”
杨逸答曰,“权作见面礼!意思意思!”
律将倒在地上的花枝重新插进瓶内,看了一眼窗外的满月,摆了请的姿势,道,“今日院中精致极好,不如移步,喝杯水酒?”
律又仔细看一眼屋内陈设,隔空朝着烛火劈去一掌,慢慢合上房门。
月华朦胧。府内灯火通明。院内参天的树枝上,横着一个白影,远远望去,风姿倒像是仙人一般。律握着酒壶并两个酒杯,如蜻蜓点水般,轻轻飞上枝头,坐在杨逸身旁,斟了一杯递了过去,杨逸朝着明月高举酒盏,“敬天地,不求富贵不求权,但求风清月朗,花好月圆。”
律一饮而尽,“好一个风清月朗,好花月圆!兄台好雅的兴致!”杨逸瞧着院内灯火通明,“你点那么多灯做什么?难不成与我是一路的?”一路的寂寞。
律又为他满杯,望着灯火辉煌处,无名指从眉头划过,捋着刘海,“公子所求之事,律一概不知,律,不过是个局外人。”
杨逸大笑,“好个两袖清风的局外人!”
翌日。杨逸睁开眼,竟歇在一片花海里。隐隐听到有人在念诗,推开门一看,一个蓝色的背影,稚奴手中握着一簿记录了幼时起与书文一起念书学诗的点点滴滴,“处处花飞花处处,潺潺碧水碧潺潺。树中云接云中树,山外楼遮楼外山。”
“你念的什么?”
“回忆。”
律扯下一页递给身边的杨逸,漫步走开,口中念着,“清溪一叶舟,芙蓉两岸秋。採菱谁家女?歌声起暮鸥。乱云愁,满头风雨。戴荷叶,归去休。”
“你当真不知道?”杨逸的直觉告诉自己,律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那块玉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凤求凰’,原是一对。”
“来人,送客!”
凤求凰?这个名儿好似在哪里听过。“喂!李兄可有妹妹?”
“公子这边请!”
“府上可有小姐?或者是其他女主子?”
“公子说笑了,王府里除了老王妃与王妃,再无别的女子。”
“那公子呢?”
“大公子承袭了王爷的爵位。”
“那宝儿是谁?”
好在此时少爷不在,若是他听到你喊他小名,嘿嘿,小厮一脸得意的坏笑。
律站在小祠堂里,“祖父,律冒犯了,律只想确认一件事。”话毕,卷起了画卷,果然画卷背后是一面玄色墙壁,中心还有个暗格,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联想起母亲离开扬州前曾带着一个木匣子拜见杨夫人,昨日杨家的公子又带着那块“凤求凰”询问缘由,难道那木匣子里搁着另一半玉佩?
“影!”
“主人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扬州令的夫人一并还有那个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