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茶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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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才在茶肆里落座，雨就淅淅沥沥起来，沿着屋檐的瓦当成了帘。原本空空荡荡的茶肆一下多了这许多躲雨的人。书文心想哥哥若发现自己走散了该有多么心急？说不定，这次回去又要皮开肉绽。
“公子看来倒不像那么冷淡？”杨逸小心的问道。
“对那个人？实在是话不投机！为人不磊落，不以真面目示人，我又为何要对他巧言哄着...”
那公子低头品茶，这小公子真真是涉世未深，看人做事想必只看表面，品了品茶后，问道，“公子不是江都人？怎么对这许多都很新鲜似的？”
书文刚摇了摇头，忙又点点头，“我是地道的江都人，祖上两代都住在此地。”
“我原在买桂花糕，不料想你拉着就大步流星的往前冲。我想你该是和家人走散了，又怕你遇着坏人，也就一路相随。”
书文听到坏人这个字眼时，扑哧一声笑了，“坏人？不觉着。”
“你小小年纪，哪里知晓人心险恶？那会我明明瞧见几个凶神恶煞的，你倒是一脸天真烂熳，也不知你是真傻假傻，好在看到了你的那个什么针，当时在下真真为公子捏把汗。”
“天真烂漫？哈哈，想到王府里家里除了稚奴，从没谁敢这么说自己，更别提讨一丝半点便宜，他们总说自己太过凉薄，闹心的紧，谁曾想一出门便遇见了个闷葫芦。
杨逸见书文面上一时蹙眉，一时释然，一时嘴角带笑，一个人怎会瞬时变化那么多表情，四目相对，书文再也忍不住抖动的肩头，爆笑起来，原先尴尬的氛围也烟消云散。
难怪他热的冒汗，想他那般连发都不会束的翩翩公子，又怎会有充沛的体力走那么多路？心底愧意暗生，想到桂花糕，想到船资，想到茶钱...“那些钱都是你付的？”
“是啊，一路上你可花了我不少银子！”男子答的坦坦荡荡，书文一听，对他的好感又多出几分。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从那么大老远走到这瘦西湖畔，一向身强力健的我都有些疲惫，你却一路逍遥，自顾自的流连市井，自言自语，也不回头瞧瞧跟你的是谁！”
“难得出门一趟，就想快点走到这西湖边儿上，自然不顾前后左右。”又想起这位公子一路上的照顾，又道，“你是谁？你是哪家的公子？改日书文派人把银两送至府上。”
见他连连摇首，难道没有名字？
他又是淡淡一笑，专注饮起茶来。书文也觉着口渴，一时，饮了许多茶，恰逢两人无话，一个卖艺的小姑娘走进了茶肆，怀里抱着个书文不认识的乐器，书文好奇的问道，“那姑娘怀中是何物？我怎么从未见过？”
公子也望着那个姑娘，“那姑娘怀中抱着的是琵琶。此乐器出自西域，原是马上弹奏的器乐。”
那姑娘坐定，抱着琵琶，只听男子口中喃呢，“原来是个俗家女”，可她口中的变文却不是佛家故事，倒像是将昭君出塞的故事重新演绎了一番，她唱着：“秋日里的树林郁郁苍苍，满山的叶，一片金黄。栖息于山中的鸟儿，欢聚在林中放声歌唱。故乡的山水滋养着它们的羽毛，使它们的形体及容貌鲜亮异常。天边飘来的五彩云霞，把我带进天下最好的深宫闺房。可叹那幽室空旷寂寞，金丝鸟般的娇躯却见不到一丝阳光。思念重重的沉在心头，奈何笼中鸟不能自由翱翔。美味的佳肴如山峦堆放在眼前，可我却食之无味，味如嚼蜡。为何独我这般苦命，好事总也落不在我的头上。看那翩翩飞舞的燕，向那遥远的西羌飞。巍巍耸立的高山啊，横在眼前，滔滔流淌的大河啊，流向故乡。可昼夜思念的亲人啊，女儿即将远嫁他方...”
那琵琶弹的嘈嘈切切，惟妙惟肖，唱词也是字正腔圆，书文细细听着，心中很是酸涩，不知是为自己能生于贵胄之家而骄傲不已，还是同情那姑娘独身一人在此讨着生活，一时，就连最后的半数兴致也无。
公子一路上都在观察眼前书文，时而微嗔，时而蹙眉，时而冷漠，时而伤怀，那女子一阕唱罢，双手捧起，一文两文的，书文轻叩桌子，又朝着那公子摊开手掌，一脸坏笑，那公子明白他是何意，解下钱袋顺手丢在桌上。
书文解开一看，眉开眼笑，“原来公子还是个财主！”书文取出一块金锭子，示意了下，补充道，“这个，算我借你的。”
“原来公子出手...如此阔绰？”这句，书文听出了他是话中有话。
书文以为这无名公子吝啬不堪，嘲讽了句，“公子不会是舍不得吧？”
无名一笑，“还是拿些碎银子吧，此处市井小民居多，乐天知命便好，可人心难测，海水难量，瞧那姑娘又生的弱柳扶风，如有万一，岂不是这身外之物的罪过，还无辜累她性命？”
书文眸子一亮，“有道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茶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