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纳兰陵

2、第 2 章

　　六扇门里众人看着昏迷不醒的铁手，一筹莫展，自铁手中毒至今，无情已翻边楼中书籍却未曾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更不用说解毒方法，宫里来了太医也是摇头叹息，为今之计，只有找到当日与铁手交手的女子。
　　可是查了两日方才有了头绪，冬至到的时候无情正在与自己对弈，手里把玩着黑色的棋子，“姑娘前来只怕不是解毒这么简单。”
　　“当然！”冬至也不客气，大方的点点头，“无情总捕目光如炬，小女子前来是有事相商。”
　　“愿闻其详。”
　　“无情总部不用紧张，这笔买卖六扇门稳赚不赔，”女子上前几步拿过黑子放下，接着说道，“近来诸葛神侯行事受阻，主战派多次受压，想要改变，也不过是上面那位一句话的事，而我所需要的只是在未来的日子里六扇门能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如此简单，姑娘又何必大费周章？！”
　　“无情总捕，我喜欢打有把握的帐。”
　　无情可以确定面前的女子说的是实话，只是这实话背后又有多少算计？江湖，朝堂又要起多少波澜？！
　　“解药！”
　　女子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掩口笑了起来，“瞧我，方才忘了说了，这解药服下毒是解了，武功也废了。”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冷血的剑的确很快，女子伸手挑开剑尖，巧笑着说道，“冷捕头刀剑无眼，小心。想要解毒容易得很，解药服下三个时辰之内，毒汇聚于眼脸若有人在此时用口将毒哺出也就没事了，只是这哺毒之人的生死，我可就管不着了。”
　　“姑娘好大的胆子，真当我六扇门不敢动你？”无情的声音平静无波，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美人遗恨除此之外无法可解，无情总捕若是不信我也无法，至于欺你，”女子神色一冷，“公子所受伤害，必将百倍奉还，一切才刚刚开始！今日我胆敢走这一遭，就不怕魂归故里！”
　　“顾惜朝么？”公子，铁手，无情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便是顾惜朝，失踪几个月的顾惜朝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助力？
　　“无情总捕是聪明人，放心，主子对这破败江山没有丝毫兴趣，至于贵师弟，若不是他冒犯在先，怎会有如此祸端？”
　　看着女子离去，无情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拿起桌上的瓷瓶，“送去给铁手服下。”
　　“大师兄？”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就看着二师兄功力尽失？
　　“去吧。”无情摆摆手，他不可能那一条人命去换铁手一身武功，这不值得。
　　铁手的毒最终还是截了，是不是女子对深爱的人都能不顾一切，美人遗恨，到底是很阴阳两隔还是很自己爱的不够深？铁手不知道，他只知道，水芙蓉正如晚晴一样死去，他又一次看着深爱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顾惜朝！顾惜朝！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铁手！”无情看着悔恨难当的铁手，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三年了你还是没有半点长进，永远都在为自己的退缩找借口，对傅晚晴是这样，对顾惜朝是这样，现在对芙蓉还是这样！如此不成熟的你，真的不应该再回六扇门！”
　　“大师兄？！”追命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关头大师兄还说这种话，二师兄已经够可怜的了。
　　“冷血，把芙蓉带出去，她还活着。追命去把戚少商找来，铁手，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想清楚，今天这种局面，我对你很失望！”
　　无情说完便带着冷血，追命出门了，留些铁手一人，茫然无措，真的错了吗？

　　戚少商在与无情商议之后独自去了小楼，迎上来的是个容貌清妍的女子，见了他冷着一张脸便往后院走，如今的戚少商经过官场的熏陶已经学会内敛，一言不发的跟在女子身后。院子里各色菊花迎风开放，引路的女子停了步伐，他只能停下，正想发问，却听得一阵欢快的声音，“阿笙，惊蛰采了菊花，今晚我给你们做菊花糕！”
　　顾惜朝！这个的声音化成灰戚少商也不会忘记，可是，听过顾惜朝各种语气嘲讽，不屑，阴狠，唯独没有如此轻快的，这一瞬间他突然好想看看这到底是不是顾惜朝？
　　引路的女子唇边泛起笑意，进了庭院，戚少商跟进去，一片繁花盛海，顾惜朝依旧穿着宽大青衫，只是外面罩了件白色狐裘，微笑着与身边的蓝衫男子说着什么。戚少商觉得奇怪如今天气尚暖，走得急了都能出一身汗，顾惜朝他怎的就披上了狐裘？
　　引路的女子见了顾惜朝完全顾不上他，几步走到顾惜朝面前，“公子昨儿个不是说给我们做菊花酿，怎的今儿个就变了主意？”
　　顾惜朝眯着眼笑，“我今儿个就高兴做菊花糕，你要不想吃我绝不勉强。”
　　“公子！”女子不依的跺了跺脚，顾惜朝却没再看她，越过小雨打量起戚少商来，戚少商也乘此机会打量着他。
　　“戚楼主前来，有何贵干？！”语气带着两分嘲讽，七分不屑，真真与记忆里一模一样。
　　戚少商似是若不是那声戚楼主，戚少商还以为自己还在那一场千里追杀，他看着顾惜朝一时却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如无情所说失了记忆？
　　“顾惜朝，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晚晴姑娘的一片心意，美人遗恨的解药，你身上的人命已经够多了，不要再造杀孽！”
　　顾惜朝听了抿唇一笑，笑容却是极冷，挑衅的说道，“既然已经够多了，戚楼主没听过，虱子多了不痒吗？”
　　“你！”戚少商眼神一变，双手已经握住身旁的痴，蓄势待发！
　　“怎么？戚楼主不会忘了这是谁的地盘吧？”顾惜朝挑眉看着，很是好笑的看着戚少商想要发作而不得的神态，一边还不忘继续挑衅。他玩的开心，一旁的月笙却沉不住气了，上前几步，手搭在他肩上，惜朝，为什么你面对着戚少商会如此的冲动？
　　顾惜朝好像很了解他在想什么，回头朝他一笑，透出几分狡黠，真是。。。。。。月笙无奈的笑笑，罢了，阿朝高兴就随他吧。顾惜朝却没了玩下去的兴致，指着冬至道，“美人遗恨是冬至配的，给不给解药，我说了可不算，戚楼主不是红颜知己遍天下，若是能讨冬至欢心，解药自然是你的。”
　　说完就带着惊蛰走了，他说的是实话，冬至敢给铁手下毒自然是月笙的意思，那么，这件事他便不便插手，不管怎么说，月笙是月宫宫主，有着他自己的立场。
　　月笙引着戚少商入书房，上下打量起这个九命怪胎，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阿朝就栽在他手上了？无法理解。。。
　　“戚楼主，孤身前来是料定我月宫不敢动你？”
　　“公子既然故意卖了破绽自是有事与戚某相商，不是吗？”戚少商苦笑，怎的这楼子里的人对着他都是满腔的敌意，他们是第一次见吧？是的吧？
　　“那戚楼主就不怕我等挟天子以令诸侯？”
　　“戚某不过是代楼主没那么大能耐，公子想说什么，直言便是。”
　　“好，我也不跟你客套，美人遗恨的解药换你楼中洗髓经，如何？”
　　“这笔买卖，”戚少商摸了摸下颌，“不管怎么听，好像都是我吃亏，毕竟水芙蓉是六扇门的人。。。。。。”
　　月笙不在意的耸耸肩，“这样的话，戚楼主就回去准备后事吧，咱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起身就想离开，戚少商上前一步，拦在他身前，“据我所知，洗髓经是修复经脉所用，你就这么帮顾惜朝？他身上有多少血债，你知道吗？”
　　月笙一掌隔开戚少商，笑容依旧温雅，“阿朝，认为该死的人自然有他非死不可的道理！至于血债，戚楼主你手上的人命可不是他能比的！想要解药明日午时之前，拿洗髓经来换，过时不候！”
　　说完转身就走，踏出房门就看到顾惜朝站在檐下，目光悠远，听到他的脚步声也没反应，月笙几步上前拉起他就走，“风凉，别站在这。”
　　顾惜朝任他拉着进了屋，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我记得一切，依然不记得你，月笙，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你恢复记忆了？”月笙握着他的手一顿，接着便欣喜的回头，见顾惜朝点头，唇角的笑意更是怎么也压不住，“十年前，我随母亲入关，在江南遇到了一个这么小的卷毛头，那天晚上是元宵，我和属下走散了，他陪着我看花灯，我请他吃桂花糕。四年多前，我入京办事，看到你在拉把子卖艺，只是当时我母亲去世，我急着回宫，等一切稳定了，你也不见了。”
　　顾惜朝听他说完皱眉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只是。。。。
　　“我们俩算起来也就见过两次，为了我挑衅金风细雨楼和六扇门，你脑子真的没问题？”
　　果然跟小时候一样的别扭，月笙心里腹诽着，口中一字一句的道，“阿朝，值得！”
　　心里不知怎的有点酸楚，顾惜朝想笑却弯不起嘴角，“你还想做什么？再重复一次千里追杀？”
　　“当然不是！”月笙连连摆手，“六扇门不是执法森严吗？我倒要看看遇到熟人，他们还会不会说什么法不容情！”
　　顾惜朝想要反驳看到他眼中的坚决，只得叹气，“阿笙，把精力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你怎么不想着壮大月宫势力？”
　　月笙嘿嘿一笑，小心翼翼的退了一步，“壮大势力，有阿朝你啊！我等把这些事情办完了再考虑！”
　　顾惜朝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一个眼刀飞过去，遗憾的摸了摸手，小斧不在，真的不太方便。

　　得了洗髓经，宫里也送来了雪域幽昙，疗伤的事自然是宜快不宜迟，顾惜朝带着惊蛰去了京郊别院，月笙难得的没有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