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海城.花非花》艾茵

4、利用价值（一）

　　————洋人，日本人，把鸦片贩卖给中国人，而却不让自己国家的人吸鸦片，目的为了什么？都很清楚，不过就是为了想把中国人的身心腐烂，变成一滩烂泥，这样，就可以死死地踩在脚下，再也塑不起任何形象，以便他们的占领，但，他们可能太小看中国人了。

　　————那么，所谓的卖国求荣是不是就像卫曾一样，反倒将鸦片贩卖给中国人回来呢？————或许是，又或许，不是。谁也说不准，说不清。

　　————洋楼里的女人，以迅速的速度在半个月内凋零。只剩下那些，对卫曾来说只有利用价值的女人。

　　————一个，三个，五个，六个。只剩下六个了，芮烟心想，担忧的看了一眼如梦，而如梦此时正曲着曼妙的身材倚在沙发上抽大烟，表情如此沉迷，如痴如醉，真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成天一张嘴就只知道要大烟以外，还能有什么用，难道真是她的年华青春美貌。还是？

　　————不管怎样，她始终住在这座洋楼三年了，也没被杀死，也许是她的安分守己，或是息听遵命，总之，总有她的值得之处。这时，房外响起了留声机放的唱片，歌曲是一首上海滩百乐门里的经典歌曲，（醉月花暗香）优美的声线还有细腻的游离，伴旋在耳边，一遍一遍的吟唱。————

　　芮烟走出房门，在二楼楼道上往下看，只见，客厅里，留声机的唱片在缓缓地旋转，芮烟好奇是谁在客厅，索性轻轻走下楼梯，便看见，梵婷正随歌起舞，一手拿着一杯高脚杯香槟，一手捏着一支香烟，赤裸着双脚，身穿艳红色连衣吊带睡裙，漏半边浑圆，身材略显丰满，但性感娆人，一头长发荡着摩登浪卷，妩媚的眼神迷离，艳红的唇甚是醒目。看上去整个人诱惑迷人

　　————梵婷，是一个南京人，南京沦陷后，全家都被屠杀，幸运的是，当时她正漂洋在外，在英国留学，但，听闻家境惨状后，便回到上海，在上海走投无路，被卫曾带回了洋楼，从此成了这洋楼里的女主人，因为，她是住在这洋楼里最长时间的人。梵婷看见了芮烟，扬起唇轻笑，随即喝了一口香槟—

　　———别高兴得太早，迟早有一天，你们也会像这消失的女人一样，慢慢的，消失。梵婷眯着媚眼嘲讽道，随后放肆的大笑，倚在墙边用芮烟不理解的眼神看着她，芮烟不知说什么好，咬了下唇，欲想转身就走，却听闻如梦的声音响起。

　　————你又何尝不过如此呢？只见如梦站在旋转楼梯上，仰面向下看，一只手扶着梯栏，表情沉肃。————芮烟见状便连忙喊道；姐姐。——此时的梵婷笑声停住，怒眼相望，猛吸了一口香烟后轻轻地扔在毛绒的地毯上，再将杯里的香槟倒在毛毯上的烟头，原本还缕缕生烟的烟头瞬时熄灭。眼神没有离开过如梦，随后将杯子轻轻扔在沙发上，轻哼了一声，便摇曳着腰身离去。

　　————芮烟倒吸一口冷气，幸好她们没有大闹一场，便急忙的跑向如梦，伸手扶着如梦的手臂，触手冰凉，便又说道：外面冷的呢，我们回屋里吧。————-真不知道，梵婷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让先生宠爱，昨晚上，先生可是在她那呆了一宿呢。亏得先生宠爱，然不知，我前些日子在街上还看见她上了日本人的车呢。芮烟轻轻地温柔的在如梦香肩上揉按着，探测性的问着，眼神小心翼翼的瞄看如梦闭目思索的媚脸。

　　————姐，到底跟着先生做些什么，才不会被杀死呢？————你现在无须知道，有时候，装的糊涂，还能留个贱命，若是知道的太多，反而，只有死，或者，也只有死。——-如梦怎能不明白，芮烟是在探测她呢，这些日子来，洋楼发生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总会让她胡思乱想的，倒不如，让她明白这后果。

　　————果然如此，芮烟心想，这看似是在洋楼里锦衣玉食，然而，确实在做着神秘的事件，如果说，女人们利用美色勾引洋人，或日本人来获取从中的商业金钱或权势地位，和日本人合作贩卖鸦片是何等的可耻，卫曾是正人君子，是绝对不会就范的，那么，也只剩下更重要神秘的任务了。————可想而知，那些死去的女人反而是该死，因为，她们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