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离*砚

2、误会已深，再说已无意

　　回到家后，景烨整个人疲惫地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拖着这具身体回家的。一想到林晨那眼神时，他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头大。林晨这几年你对我的误会或说是恨到底是有多深，就这样想着想着，景烨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着了。
　　‘绿意’里的气氛此刻显得异常凝重，人人都明白刚才的事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讲是再也不想遇到的。墨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来的位置上盯着店门，刚才的一幕是始料未及的，而她的心情也不似刚来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原先还在吧台后工作的墨老板担忧地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傻愣愣地在想什么呢？来跟哥说说。”
　　“只希望他们能够不再执拗下去，放下那些所谓的。这样我欠他们的也就能真真正正放下。”不知她是听清了老板的问话，还是在自言自语。她的眼从未离开过店门。
　　“铃~~”老式的门铃今天是第四次想起，里面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进来的会是谁。
　　“沫沫，回家了。”那人进来就喊这么一句，墨老板满头雾水地看着墨汐，后者在看到来人之后神色缓和了下来，回头笑着跟自己哥哥交代几句，就跟人走了。
　　林晨从便利商店出来后，发现原本一路跟着自己的景烨不见了。他本来就抑郁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再一想到刚才在店里发生的，他就更加生气。景烨，当年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那现在又算是什么，我对你的信任，难道你就可以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践踏吗？
　　他把自己心里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手里的塑料瓶上，直到整个塑料瓶都变形了，才松手扔进垃圾桶里。看见自己在等的车来了，一溜烟地钻进车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望着对面无人的车站有点楞楞出神。这条街也许自己再也不会来了吧。、
　　三个青年，经历了同一件事，如今每个人的想法和感受都大不相同。一个深深误会着，一个在痛苦中挣扎，一个在悔恨中自责，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都在为当年的事深深后悔着。
　　墨汐的脸色在离开咖啡馆的时候虽然缓和了不少，但还是绷着张脸，接走她的人从后视镜里看到她那样，也从中猜出了几分，“沫沫，你今天是不是见到他们了？”
　　“欸？！老公，你怎么那么神啊，这都能让你猜出来。”她真没想到自家老公居然能猜出自己的心事，满脸诧异地看着他家老公的后脑勺，叶轩看到她这副表情就觉得好笑。真不知道她是忘了还是一时迷糊，记不住，就顺着说道：“这辈子，能让你露出这副表情的，除了我的事，就是为了当年的事，说准确点是为了他们的事。最近我又没什么事，那就只能是他们的事了。”叶轩真是对他这老婆的记忆是没话好讲了，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开车。
　　“我有没有给你讲过关于他们两的事？”
　　“说起来，你到现在还没有跟我说过那些事情。”不说的话，叶轩根本没想到这件事，“反正到你工作的地方还有一段路，如果你愿意，能和我讲讲当年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吗？”叶轩这几年是真好奇能让他老婆这么放不开的那段往事究竟是什么，也许今天他就能知道。
　　“其实我不说是怕你笑话我幼稚。其实当年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年少气盛，贪玩成性，拿感情当赌注，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那个伤疤是谁也不愿再揭开，但不说也许再也没有复原的那一天。
　　当年，也就是他们读高中的那一年，景烨和林晨在去学校的路上认识，后来就成了好哥们，那时候没人知道他们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表面上也看不大出来。墨汐是在军训的时候阴差阳错认识了景烨。两人同时回答教官的点名，也就是因为这件乌龙事件，景烨对墨汐产生了好奇，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和林晨打了第一个赌。没人注意到当时景烨说出那个赌时林晨那意味不明的眼神，谁也不会料到今后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就是那个赌改变了这几个少年原本的人生轨迹。
　　景烨在和林晨打完赌的第二天就去找了墨汐，才知道教官那件事不过是个乌龙。虽然如此，但景烨还是让墨汐那种性格所吸引，顺理成章的做了朋友，关系也一天天的走进。那时的林晨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他讨厌景烨有时候为了墨汐放弃他们原本的约定。同时他也是个争强好胜的人或者说是一个害怕失去的人。他从一开始就清楚景烨在他心里的位置也许比兄弟还高，所以他害怕有一天景烨会从他的世界离开。也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一气之下，去找墨汐打下了第二个赌，就是那个景烨最后会选择站在谁身边的赌，让困扰了墨汐一个多月的迷终解，也让偏离的轨道再无还原的可能。
　　墨汐也是个争强好胜的人，虽然那时候她对景烨真的只有兄弟情义，但她好玩的本性和好胜的个性，让她很想看到当景烨离开林晨身边那一天，林晨的表情，她没有考虑后果就付诸了行动。事实证明，墨汐赢了。景烨和林晨的兄弟情终于在墨汐的挑拨下破裂，两人大吵了一架，差点动手打起来。墨汐也只是在旁边冷眼相看，不做任何举动，心里暗自叫爽：林晨，你也有今天，要怪就怪你自己，跟我玩你还嫩着呢。
　　这本是一场戏，三个人的戏，如今一人退场，剩下的两个人各自怀着不一样的心思继续上演这场戏，终有一天景烨厌倦了这场戏，也退出了这场戏。剩下的墨汐在这场戏中入了戏，她在那一方小小的舞台上坚持唱着独角戏，傻傻地以为景烨还会回来继续这场戏。
　　但戏终究是戏，迟早是要散场的。三人戏林晨退场的那一天，景烨才明白这场戏恐是再也唱不下去了。那天他其实没有喝醉，他清楚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墨汐，他故意在她面前表明了他的心迹，他对她的好不过是自我麻痹。
　　一切发生的都太过于突然，墨汐也明白那场独角戏恐是再也不能唱下去了。她偷偷办了转学手续，临走前将两个信封分别交到檩丽和小W的手上，嘱托她们一定要亲手交到他们的手上。那场戏终于在墨汐的离开中散了场。
　　“这些就是我在我离开之前我所知道的。”墨汐从痛苦的回忆中缓过神来，发现天色渐暗，整座城市马上就要到最热闹的时候，但这样的热闹还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吗？她不清楚。这件事困扰了她好多年，如今说出来反倒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原来你那时候能做到这种地步。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知道了吧？！”今天叶轩才明白一直压在自己老婆心上的事，是她一手造成的。原来她口中的他们已经误会对方那么多年，真不知道这误会是有多深。也难怪当初的墨汐会是那般无神，就像她现在她盯着窗外的样子。他从后视镜中看到她轻轻点了下头，继续专心开车。过了一会儿，看着前方，说道：“你工作的地方到了。”
　　S市的夜晚只要不是夏季，总带有那么一点点的凉意，到了冬天更甚。景烨在沙发上睡了一下午，是被没有关紧的窗户里透来的凉风冷醒的。醒了之后，看看时间，才北京时间“8:30”，再想想明天不用去公司上班，现在的自己又清醒的很，正打算怎么打发时间的时候，“我们都一样，我们都一样瞒着对方，我们都一样对着自己的心说谎...”从早一直放到晚的手机响了，他还在想是谁打给他，看到来电显示，他就犹豫要不要接了，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按下了接通键，随之而来的就是那欠抽的声音：“亲爱的~~你好久没来人家这了，人家好想你啊~~”
　　“你每次打我电话能正常点吗？”
　　“不要嘛~~人家就想这样说嘛~~~”
　　“既然如此，那我挂了....”景烨不会真挂电话，只是唬那个人，每试每灵。
　　“好了，不闹了，今天过来玩吗？”那人恢复了正常的声音，“好久没来，你明天不是休息吗？”
　　“行，那我过会儿过去。”
　　“嗯。”
　　这下不用愁打发时间了。到达那地方的时候，正是整个PUb最热闹的时候。景烨往四处瞄了一眼，看老板现在不在，安心地坐到老位置上，调酒师一看是老熟客，也不多问什么，熟练调了杯酒放到他面前，“你们老板呢？”景烨抿了口酒问道。
　　“老板说他过会儿就过来。”调酒师边工作边回答景烨的问题。
　　“哦，那我等他一会儿，再给我一杯这个酒。”
　　调酒师熟练的将酒放到他的面前，仍继续工作。今天Pub里的歌手不知道是怎么了唱的全是伤感的情歌，把景烨抑制的情绪一点一点引了出来，瞬间爆发。景烨从一开始的慢慢品酒到现在一杯一杯的点烈酒，回来放盘子的酒保看到这种状况，也不管老板一开始的嘱咐，赶忙去叫老板过来。等老板过来的时候，景烨已经喝了好几杯的烈酒，但他仍就不停，示意调酒师再来一杯，刚要喝的时候，一只手截下了那杯酒，问道：“老朋友，你好久没来了，这次怎么一来就喝那么凶啊？”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拦我。”景烨重新将酒杯抢回，一口饮下。
　　“放心，我是不会拦我自己的财路的，只是我想跟你说，这次你喝醉了，我可不负责把你送回去。你自己想办法回去。”Joe看到他这样也猜出发生什么事了，临走还嘀咕了句：“早知道就不你来了。”
　　景烨看Joe走了，也没多大反应继续喝着自己的老酒。这个Pub也是墨汐工作的地方，唯一的女歌手，直到她唱到那首《如果不爱》的时候，坐在不远处的景烨愣了，手里的酒杯也随之碎了一地。这个酒吧不算吵，酒杯落地的声音还是听的见得。也就在这时候，墨汐注意到了景烨，匆匆结束了这首歌，赶紧示意跟他交班的歌手，让他提早一点上班。交完班，墨汐走到景烨的身边，坐到他对面，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灌自己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喝醉酒的他，立即拦下那杯酒。而景烨只是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指着她，口齿不清说道：“墨..”连墨汐的名字都没有你念全，就醉倒在吧台上。墨汐看到他这样子也知道他自己是回不去了，示意了一直呆在角落的老板，人她带走了，老板点了点头。
　　墨汐一般性下了班习惯性往后门走，就算今天带了个人，也还是从后门走。一出门就看到叶轩等在那边了，刚想把手上的景烨交给叶轩，突然直愣愣地有人插了句：“你们这是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