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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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儿，爹爹和娘亲骗了你，你是侍君之身……当初你娘亲怕你因为自己的身份自卑，也怕因为你是侍君之身，爹爹的宫主之位会不保，就骗了你……你每年喝的药，就是为了消除朱砂红痣。”
“冬儿，念仇是咱们家唯一的男子了，你要保护好他……”
“冬儿，爹不成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念仇……“
“爹……爹！！“
不知是第几次从梦中惊醒……玉无衣坐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听到身边传来温润的声音：“梦魇吗？“
来不及隐藏眼中的惊慌和痛楚，黑夜之中，只看到萧云卿大概的轮廓。许久，摇头。重新躺回床上：“萧爷深夜到访，是要无衣服侍吗？对不起，无衣惊到萧爷了。“
又是这样……恭恭敬敬的喊着萧爷，说着轻贱自己的话，小心翼翼的拉开他们的距离……可是，无衣，你眼中的痛楚，反而更深了呢……萧云卿深深望着他，心中自责……白天是自己太大意，被愤怒掩住了双眼，怎会看不见如此清晰的痛楚和挣扎？
握住玉无衣冰冷的手，玉无衣看了他一眼，终究没有挣脱，也没有开口。
直到天空泛白，玉无衣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萧云卿轻声道：“对我，也要戴着面具吗？还是因为是我，所以才要戴着面具？“
“面具……？“玉无衣轻笑，眼睛却一片绝望：”不是面具，这才是真正的无衣呢。“
“这不是你。“萧云卿肯定的说。
“这是我。“玉无衣甩开萧云卿的手，挣扎着下了地，手指颤抖着解开衣扣，瘦弱的身体上，满是伤痕：”你看清楚。这就是我！不是冬儿，是玉无衣，是千人骑万人压几两银子就乖乖躺好的玉无衣……你还想从我这里找到什么呢？对不起，无衣怕是不能还给你一个记忆了。“
“天冷。“萧云卿突然道，而后将他的衣服穿好，重新把人塞回被子里：”身子这么弱，怎么不知道照顾自己？“
放弃一般苦笑：“萧云卿……你……何须如此。“
“对不起。“萧云卿直直的盯着玉无衣蒙了雾的眸子：”是我不好，还唤你做冬儿，害你误会。“
“误会……？“
“嗯。所以，无衣……“萧云卿突然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字一句道：”我喜欢的，是玉无衣。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依然如此。“
终于，迎来了新年以来的第一个晴天。
玉无衣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静静站在满是积雪的院子中。满院的腊梅开的正浓，花瓣上还沾着雪，透过冬日淡淡的阳光，娇艳的刺眼。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冰凉的浅黄色花瓣沾在指尖，蓦然，又想起那人的声音……
苦笑……玉无衣，你不可以这样，也不准。三年前开始，你就失去了获得幸福的资格，不是吗？
“公子！”
“哥哥！”
两声齐齐的呼唤让玉无衣回过神来，浅浅皱眉，接住扑到自己身上的玉念仇，而后抬眼看向绿祈：“怎么了？”
绿祈满眼的惊慌：“公子……拜龙教的人，找上门来了！”
“哥哥！我不要再被抓回去呜呜……”
玉无衣呆住，拜龙教……那个七年以来从不敢忘的名字……还有那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教主，陈延……当初玉霄宫和拜龙教的事情他并不清楚，只知道一场大火，夺取了他十三年来平静快乐的日子，夺去了他的家，还有娘亲……
父亲带着他和刚出生的念仇躲躲藏藏，逃了四年，终究被找到……父亲身死，临死前将念仇托付给他，而在一边看好戏的陈延……只是拍了拍手，仰天大笑，一副看戏的姿态，后来……
玉无衣忍不住微微颤抖，不敢再想……拍拍念仇的头：“他在哪？带我过去。”
“公子！你……我……我是来要公子快点逃的……”
“绿祈。”玉无衣叹息：“这些，都是我的命，是我的劫数，和萧云卿半点关系都没有，是该当我去面对的。”将念仇推给绿祈：“你带他在这里等着，等到陈延走了之后，再去找萧云卿……就让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照顾你和念仇……绿祈，你跟了我三年，如今，念仇便交给你了。”
“公子！可是……”
“没有可是，若还当我是你家公子，就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在……前厅，萧公子正在应对……”
玉无衣点头，看了看两人，而后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微风吹过，蓦然摇落了身后的一树梅花……
“哈哈，萧长老……陈某，可是久仰大名。”一身紫红的锦袍，手里一把折扇，明明是男人却画着浓妆，这人，便是近年来在江湖上风头正劲的拜龙教教主，陈延。
萧云卿还是一件深蓝的布袍，闻言淡然一笑，抱拳道：“陈教主，不知今日来我无影分坛，所为何事？”
“哈哈……萧长老不愧为无影宫最年轻的长老啊，真是快人快语，既是如此，那陈某也不废话了。只是想来问问，萧长老昨日来我拜龙教抢走了我拜龙教的一个孩子，又是为何？”
“陈教主说的可是玉念仇那孩子？”
“正是。”
“哦。”萧云卿轻笑：“不瞒教主，那是在下的……小舅子……”
玉无衣闯进前厅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哈哈，萧长老这里，可是有陈某的不少故人呐。”转过身，一双妖异的眼睛盯着玉无衣：“无衣，你说是不是？”
再次见到陈延，玉无衣微微颤抖……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没有血色，看的萧云卿皱眉，走过来自然的将人半拥入怀中：“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玉无衣不语，手指却紧紧抓着衣袖，身体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陈延见此，脸上笑意更深：“我怎会没想到，刚才萧长老还说念仇那孩子是他的小舅子，这么说来，无衣，你倒是攀上了贵人呐。“
“陈延……“玉无衣声音干涩：”你想找的是我，还请，不要牵扯了别人。“
“呵……无衣，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你倒是把自己看的重了些，还是你觉得，我对自己用过的东西还会有兴趣？啊，对不起，我忘记萧长老是你现在的恩客了……不过，萧长老的本领也应当知道，我陈延，是你玉无衣的第一个男人呢。“
玉无衣只感觉萧云卿拥着自己的手臂一僵……苦笑，果然，只是说说而已，那些自己都瞧不起的过去，不止是过去。
想要挣脱萧云卿的怀抱，那人却搂得更紧，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萧云卿，只听到那人淡淡开口，声音却夹杂了几分怒气：“如此，萧某算是没有找错人了。陈教主，想必无衣所受的苦楚，全是拜你所赐了。“
“嗯？”陈延多了几分意外：“萧长老对无衣，可是比陈某想象的要深情呢。”摇了摇折扇，笑道：“若是这么说，也对。他的第一个男人是我，把他送进醉红楼的也是我，萧长老想要如何呢？”
萧云卿眸色淡了些，显然已是怒极：“如此甚好。”
“哦？”
“萧某在此发誓，有生之年，必灭拜龙教。”
“哈哈哈哈……”陈延笑的癫狂，笑容却未达眼底：“如此，陈某便拭目以待了。”回头招呼自己的手下：“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