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缘录》而水

13、第十一章 暗流汹涌

　　到得地牢，只见房门大开，守门的弟子早已是东倒西歪。几条黑影一晃而过，速度极快。

　　“休走！”夏侯仪大喝一声，幽煌横空扫去。夜空中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一股大力袭来，将凌厉的攻势化解得无影无踪，竟似对他的招式很是熟悉。夏侯仪一惊，不及多想，左手钢爪一伸，立时变招抓去。“嗤”的一声，身形稍慢的黑衣人被他抓了一道口子，与此同时，四围劲风迭起，齐齐向他扑来，其势汹汹，逼得他不得不退身以避，待得抬头再看的时候，月朗星稀，那群人早没影了，只余他一人拿着抓下来的那一片衣角，怔怔地发呆，那衣角在月光下仍泛着极淡的绿光。

　　很快，人声鼎沸起来。空气里流淌着不安的气息。有人在远处吵嚷，“有人劫狱了？在哪里？”“快！快！休要让他们跑了！”“在那边！在那边！”夏侯仪叹一口气，把那片衣角收入怀里，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最先赶到的是璇玑和慕容浚，二人看到眼前神情落寞的金发男子，愣了一下，璇玑关切地走上前来问到：“夏侯大哥，你没事吧？”

　　夏侯仪微一摇头，红衣少女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他，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我扶你回房休息。”

　　“且慢！”阴沉的声音响起，“出了这样的大事，夏侯公子又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难道不该给众位一个交代么？”

　　好无礼的人。夏侯仪抬眼望去，是一个相貌阴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青色道袍，道袍的式样很是熟悉。后面领着一大群人，均是同样打扮。想起来了，紫云，中原五派之一，呵，貌似跟自己是世仇啊……

　　“我赶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逃脱，不及截追，不知还应做何交代呢？”夏侯仪负手而立，语气冷淡而又漫不经心。

　　那人重重哼了一声，道：“敌人能在戒备森严的地牢中无声无息地救出人去，夏侯兄又恰好出现在现场，又偏偏不及拦阻，这里面巧合也太多了吧？”

　　“陆掌门！你这话什么意思？”璇玑俏脸发寒地问道。

　　“陆兄的意思是……”姓陆的旁边一个略显低矮的人影接口，“如今大敌当前，大家还是小心为妙，在弄清楚真相之前，恐怕得委屈夏侯公子一阵了。”

　　“哈哈哈哈！”夏侯仪忍不住仰天狂笑，“紫云崆峒，真是到哪里都是沆瀣一气阿，周崇朱浩那两个烂胚伏诛就没给你们一点警醒？”

　　“你！！”几十把剑出鞘，两派弟子的脸色都是一片铁青。

　　“住手！”白衣青年声音不高，却隐隐有股不可抗拒的威严。慕容浚环顾一周，方才缓缓说道：“两位，既然我五派推举天玄门殷掌门为首，此事还是等殷掌门来了再作定夺吧。何况……”话锋一转，锐利的眼神一扫而过，“我以我神武观声名作保，夏侯兄与此事并无关系。”

　　二人似乎对慕容浚颇为忌惮，对望一眼之后，陆姓青年道：“既然浚少开口，也罢，那我等自可放心了。”说完一招手，领着众人去了。

　　这时殷剑平匆匆赶来，将几人带往内殿议事。夏侯仪谢过慕容浚，却总觉得，他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复杂，反是璇玑，笑嘻嘻地打趣道：“烨，你倒是比我还像神武观少主呢，不如这观主的位置我就让给你吧，反正本来娘就想传给你的……”“不许胡说！”慕容浚瞪她一眼，语气里却没有责备的味道，反倒有些宠溺。

　　看着眼前的一双璧人，夏侯仪的心底突然有些失落。曾几何时，也有人这么说过，说他和她，是一对璧人，那时候无论何时何地，他们总在一起，也曾以为日子会永远这么下去……为什么想起从前的日子，就像是隔了几世几生似的那么遥远？还是自己潜意识里，已经对重逢不抱什么希望了呢？

　　天玄门内殿，殷剑平正询问在场诸人对此次劫狱事件的看法。慕容浚不紧不慢地道：“我看，这次的事情是有预谋的。那群人能在这里来去自如不惊动各层守卫，若非他们修为太高，便是……”看了一眼大家，才续道：“我们中间有内奸。何况他们偏偏选在夏侯兄探完监之后动手，嫁祸的意图也很明显，目的恐怕是引起我们五派之间的内讧。”

　　殷剑平点头表示同意，复又转头问夏侯仪：“夏侯兄，你到地牢可有发现什么？”

　　夏侯仪摇摇头：“那人嘴硬得很，实在难有突破。”

　　寒月突然插了一句：“听说夏侯兄子时曾找过平哥？”

　　夏侯仪脸色不变，答道：“是，我本想找殷掌门拿内门的钥匙以便近距离查探，不想却再没机会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默了。良久，殷剑平才道：“此事日后再慢慢查探吧，当务之急乃是河洲，我们须得赶在那群人之前阻止他们列阵，如今离三月十五之期尚有两周，若各位无异议的话，我们便明日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