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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沉浮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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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的出行的事项安排皆需商讨,事无巨细都是谨慎小心的执行。
“蒙恬如今何处?”庙堂之上,嬴政开口问道。
一片寂静后,李斯出列秉奏,“启禀陛下,蒙将军如今在上郡,与扶苏殿下在一起。”
嬴政思寻半响,喝道:“立即召蒙恬回京。”看见有士兵急速飞走,冰冷的目光渐渐移向下方的大臣,最后聚集在李斯的身上,“丞相,出游之事安排的怎样,孤要明日就可起程。”
“陛下,明日是否太过于匆忙?”李斯有些诺诺的回答。
“恩?”凤眼在李斯的身上轻扫,即便李斯未觉察到威严的突升,但是他周围的大臣却是屏息不语,“孤说明日就是明日。”
李斯还想辩驳几句,嬴政却留下退朝二字,不置理会。
朝房中,几位近事大臣仍在商议游巡之事,李斯向嬴政劝解道:“陛下,明日太匆忙,路线与军队皆未部署妥当,若是有乱臣贼子趁机作乱,恐有危险,望陛下三思。”
几位大臣随声附和,“请陛下三思。”
许是嬴政也觉得出巡安排过于粗略,细细想来李斯的话也是有理,本也无意这般鲁莽,只是君无戏言当时也不好反悔,如今大臣又极力劝阻,自是好下台,也就想随意找个接口搪塞过去,“那就等蒙恬回京后再商榷此事。”
大家本想奉承“陛下英明”,不料门口响起一阵慌忙的脚步声,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何事?”一名小太监匆匆的进入朝房中,匍匐在地面,嬴政不悦的喝道。
那名太监禀告,“启奏陛下,蒙将军在外禀侯。”
朝房中一甘人面面相觑。
巳时嬴政传召蒙恬回京,申时蒙恬就已抵达咸阳,短短五个时辰就从千里之外的上郡赶到,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那么蒙恬是从何处来?
“宣。”
不一会儿,一名身着盔甲的将士出现在眼前,铁红色的盔甲在阳光在照射下显得威严肃穆,那是经过千军万马的洗礼,那是经过血流成河的冲刷,那是经过出生入死的翻滚,军人特有的特征在他的脸上显现得淋漓尽致。
颀长高伟的身躯虽被厚重的盔甲包裹着,却还是隐约感受得到盔甲下喷发的肌肉与强健的骨骼,有力的臂弯。近了才略略的看得见他的面貌,并不是那种风雨刻印下的沧桑,倒是白白净净的,只是刚毅的脸庞透着坚忍强硬,怕也是不好惹的主儿。
“臣蒙恬,叩见陛下。”刚劲有力的声音在整个朝殿中回旋,蒙恬单膝跪下,头颅却是高高仰起。
嬴政对于他的突然出现甚是迷惑,皱着眉头寻问道:“孤今日才宣召蒙将军,将军为何如此之快?”
“陛下,不经传召擅自回帝都,请赐蒙恬死罪,但是蒙恬收到密函,有人欲加害陛下,所以臣不惜死罪,冒险进京,特来禀告陛下。”
嬴政沉吟,“蒙卿也是为孤着想,孤赦你无罪。”
“谢陛下。”蒙恬叩首。嬴政摆手,示意他起身。蒙恬刚走入朝房,嬴政就忙不叠的问道:“蒙卿方才说的是何事?”
蒙恬恭敬的答道:“臣三日前收到一封密函,上面写着有人已是召唤一批市井暴虐之徒欲在陛下出巡之际谋害陛下,并且还请出了大力士仓海君埋伏在其中,所以臣立即快马加鞭前来禀告陛下。”
四下安静无比,各有所思,这种事情也是能料到的,可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这时,李斯问道:“不知将军可否知晓是谁呈上这密函?又是谁暗中操纵这一切?只怕是陷阱。”
蒙恬犹豫着,“这个......密函来于何处,臣并未查询出,至于是谁操控这一切,恕臣无能,臣也未曾知晓,只知对方似乎是儒家弟子。”
李斯皱眉,脸上写满了不悦,“蒙将军,你即不知是谁呈报这密函,就如此轻率地做决定,不怕上了贼人的当。”
“丞相大人,臣为了陛下的安危,宁可信其有而不信其无。”蒙恬反驳道。
“够了。”嬴政轻喝二人,眉间透着烦闷,“不要吵了,孤自有定夺,丞相是为了大局考虑,蒙卿是为了孤的安危考虑,这件事不管是否有蹊跷都必须严正以待,那么,我们也在暗中加派士兵防范,在出巡的路上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立刻除掉。孤不会让任何威胁到孤的事物存在。”声音中已经透出了狠狠的杀气与暴戾,嬴政嗜血的本质已是出现。
众人唯唯诺诺的应答,没有人注意到其中一人的变化。
一直蹲守角落里不言不语的赵参商脸色却渐渐惨白,儒家弟子?嬴政游巡?是他,肯定是他。
若不是参商知道这些前因后果,她决不会想到他,可是如今在这历史上只有他,他还是躲不开他的命运。
藏于袖袍之下纤细的手指渐渐握拢,指尖轻颤。
赵参商摒退了府中的所有人,身旁只有参前一人,“立刻叫商缺和商乐来见我。”
参前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墨色的黑夜中,留下参商一人静默的站在原处,明知道他不会死,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心他的安危。这股慌乱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她的心间,却在听见他的消息瞬间涌出,连她都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来自何处。
“主子。”三人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显得格外清晰。
赵参商恢复了所有的冷静,淡然的吩咐道:“召唤所有的死士,商缺你带一半的死士去东方寻找一位叫张良的谋士,但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只是暗中跟随他即可,商乐你带另一半死士直接埋伏在阳武县博浪沙附近,等候我的下一步消息。”
“诺。”
望着二人消失的背影,参商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即使阻止不了历史前进的脚步,但是至少她要作到自己心安。
参商几次神色变化都被参前望在眼里,参前踌躇许久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主子,那位‘张良’似乎对您及其重要?”
“咯噔”
不知为何参商的心狠狠的跳动,很重要吗?还不至于,至少他是这段历史中重要的人物,自己不让他死应该不算对他有任何不同吧。
这样想着,参商的心才有些开明。
“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