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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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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样走了?”Alok的语气悲伤,悲伤且虚弱。如果他不是一直这么安静地看着李缇云的话,她或许还能说出些什么话来。但Alok的眼神就那么静静地,静静地一直注视着,仿佛要看她看到地老天荒。
这样的眼神让李缇云感到难过和寂寞,她甚至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天下第一大恶人。
之后的日子里,Alok越来越沉默,沉默地陪着李缇云寄纪念品回中国,去旅馆退房,去航空公司订机票,去联系机场大巴,去超市买干粮……李缇云已经决定了直接飞去东南亚。既不是她一开始想好的印度、孟加拉国,也不是那签证极难的以色列。一切只因为恰逢去马来西亚的飞机机票打折,而签证又很快就签下来了。
所以说人生很多时候就和这旅行一样。途中处处充满了变量与不确定因素,于是一路曲折离奇得变幻莫测。
后来Alok还是去机场送机了。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广播里循环播放着各航班的消息与登机情况,但李缇云还是听见了他低得几乎会被风吹散的声音。
“宝贝,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吧……”
“你保证?”
“我保证。”
“记得要回来啊……”
“哦,知道了。”
“那……再见。”
“谢谢你对我的照顾。Alok,再见!”
“宝贝……”
“嗯?还有什么事吗?我的航班就要起飞了,我得赶快……”
“Ma timilai maya garchu.”
什么啊?尼泊尔语吗?我听不懂的啊……
但真的能再回来吗?李缇云做保证时,自己的心中都很是怀疑。因而她底气不足,嗯嗯啊啊,摆明了一看就是在敷衍Alok。
即使我真的回来了,他又在哪呢?我不知道他任何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他的家庭住址,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叫Alok。正如他也只知道我叫李缇云一样。
李缇云又叼上了一根烟。这回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了。
“Namaste!”
什么啊?尼泊尔语吗?我听不懂的啊……李缇云无奈地回过头。虽然几年过去了,但他的声音自己却出乎意料地没有遗忘,即使他并没有先叫上一声“宝贝”。
“什么意思啊?你知道我不懂尼泊尔语的嘛。”
“你好。是‘你好’的意思。”身着一套墨色的笔直制服,头戴一顶“大盖帽”——原来Alok他是真的有工作啊……
“你……你……你真的是飞行员?”难以接受啊难以相信啊,这家伙竟然真的有工作?而且还真的是个飞机驾驶员?还是说……他觉得接客太没出路了?于是干脆从 male prostitute 跳槽转职开飞机去了?
“宝贝,又遇到你了,真好……”Alok淡淡地说着,声音依然轻柔,“宝贝”依然温暖。
“对了,你是怎么会在这儿的?这里可是埃及耶……”
“哦,我之后要从开罗飞旧金山。”
怎么回事?怎么又杀出来一个旧金山了?“尼泊尔航空难道有经埃及再飞往美国的这种线路吗?”
Alok一脸呆滞——我从头到尾有说过这话吗?“尼泊尔航空有没有这条线路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们 United Airlines 的航线。”
美国联合航空公司?世界航空公司排名第五、总部位于美利坚合众国的美国联合航空公司?哇,那他年薪得有多高啊?有钱人啊……难怪他当时待我那么大方,那点小钱在他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嘛。也是,谁说美国的航空公司就不能用尼泊尔人了?
“宝贝,你接下来要去哪儿?”Alok的询问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当然是去逛逛开罗啦,我刚刚才到呢。”
“要不要我陪你?开罗我经常飞,正巧这次也要在这多停几天,我可知道哪儿有便宜的旅馆、好吃的餐馆和有趣的景点哦。”
我也知道好不好……我带了《Lonely Planet》!还是最新英文版的呢!
“这边漂亮的小东西很多,你要想买我可以帮你砍价,行李我也可以帮你背着。”
英语交流我不是问题,行李背来背去这么多年了,也不过是就那么几样东西,重量我早习惯了。
“埃及毕竟是个□□国家,你一名单身女性不是很方便的,有我这个男人在会方便很多的。”
我有穿长袖衣、长裤,戴头巾……喏,你看,你看,我连脖子都捂得严严实实呢!
“宝贝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去美国的吗?正好这次咱们可以一起去啊。我应该还可以帮你拿到打折的便宜机票。或者你想坐头等舱也可以哦。”
“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Alok一脸狐狸样的笑眯眯:“如果有我的话,以后你想知道什么航班的信息就能很方便了。有时候如果是去同一个地方的话,我们还可以一起旅行。”
“你这是在引诱我吗……”
“我在 United Airlines 当机长,一年的工资也足够咱们两个人用了。以后你可以天天都去旅行,去全世界的各个地方旅行了。”
“你……你这是在勾引我?”
“平时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全世界各地四处飞,也不会管着你要求你一定和我天天都在一起的。”
最糟糕、最要命的是,Alok的一个个条件放出来,一个比一个令她心动,一个比一个诱惑力十足……
“Ma timilai maya garchu.”他的眼睛亮晶晶来晶晶亮,好似那雪碧透心凉。
怎么又是这句话啊?现在李缇云是真的开始佩服自己的记忆力了。“什么啊?尼泊尔语吗?我说了多少次,我听不懂尼泊尔语啊。”
“I love you.”Alok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郑重地用英语翻译了出来。“我爱你,李缇云。”这一遍没有“宝贝”。这一遍既不是尼泊尔语,也不是英语——而是汉语。
一直教他,他却怎么学也学不会的汉语发音的“李缇云”。
外加还附送了三个字:我、爱、你。
“好啦,啰嗦什么啊……我刚下飞机都快累死了,你不是说你知道哪有便宜旅馆吗!”
托身已得所,千载不相违。飞翔着的鸟儿,终于找到了可以容它好好停下来休息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射手女:李缇云
自由快乐的射手女,请谨记不要践踏她的自由与独立私人空间。保持适当距离,悄无声息感化,原地耐心守候——找出自己心中的王牌吧,传达恋爱中最重要的讯息。
处女男:Alok
低调务实的处女男,请谨记不要大胆叛逆挑战他的传统底线。踏实平和相处,温柔善良对待,按部就班走来——找出自己心中的王牌吧,传达恋爱中最重要的讯息。
后记
十二个星座。男左女右,人妖没有,共分为六篇。
世事万千永远计划赶不上变化。李缇云&Alok这一对的原型,他们的故事堪堪落幕却不了了终,于是我憋着一口气,一心想在文字的幻妙世界里打造出一个甜蜜的美好结局。为此,我连男主角都更换了呢。
在写《翔鸟》的期间,我翻阅了大量的旅行类资料,也简单自学了点尼泊尔语,期间的苦痛或许外人不足道矣,但我却对此甘之如饴。
【完】
2010.08.31
2014.03.31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