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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水路协商达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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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秋慢慢坐了起来,揭开额上的冰凉,声音细若蚊呐:“佳夕,船已经离开码头了吗?”
“是,小姐。”佳夕正在盛饭,把碗一放立刻走来。
梓秋觉得自己头都快裂了,没说要走水路啊,只是来暂避,这是稀里糊涂就跟着船走了么?
“小姐,那些人没有跟来,更何况你又生病,我们走水路最为稳妥。”佳夕知道梓秋心里在想什么,且不管那个男子是如何劝说,佳夕自己判断下来的结果也是如此认为。
梓秋无视佳夕说的话,她揭开被子就下了床,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想是因为有人在场不便换衣。
嘴里寡淡无味,身上也是诸多不适,梓秋站起来的时候,头都略微晕眩,她晃了一下,继而径直走到男子坐着的地方,拿起温茶漱口。
佳夕没有任何着急,就静静的走过去布置好碗筷,然后扶梓秋坐了下来。
男子挑眉,静静地看着,也不吃饭,只是把菜微微往梓秋面前一推。
梓秋面色平静,清淡小菜就着白粥,吃的优雅。
佳夕也为自己拿了碗不顾礼节的坐下然后默默的开始吃饭。这下男子更加好奇了,饶有趣味的盯着主仆两人。
梓秋感觉到那目光的投来,面不改色,没有任何羞色。
梓秋接过佳夕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然后就坐着,抬头道:”还没有请教公子名讳。”虽然头疼江湖礼节,但此时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就像在宫中与御史家的小姐对峙时那样,既然彼此皆是有利可图,那也不必有意的顾忌礼节这些虚假的东西,简明扼要不正是最能节省时间达到目的吗?梓秋如是想着。
“在下东门越,杀人越货的越。”那个声音一如既往的清亮,还带着微微的倦意。
梓秋含笑,这个姓氏也不算常见,只是读起来有些别扭罢了。其实没有利益关系,自己对这个东门越到是颇有好感。
“习梓秋,桑梓的梓。”很简单的回答,说完后梓秋在心里开始盘算应当如何开口。
“丞相家的小姐?”那男子有些惊讶,颇有些不可置信。“是。公子有什么问题?”梓秋疑惑,需要这么大的反应吗?难道官位越大于他越没有好处?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非也,只是觉得运气不错,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些轻松调侃的样子,梓秋也不甚在意。
佳夕总觉得东门这个姓在哪里听过,一时想不起来,就站在原地苦苦思索。
“谢公子两次救命之恩。”梓秋淡淡的说着,并没有多大的诚意。东门越含笑点头,并不说话。梓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就用宫廷里的招数,试探而又隐晦的说:“公子可是遇到什么难事,梓秋愿意助公子一臂之力。”
这是示好的一种语气。梓秋不知道他要去哪里,目前对自己最有利的,莫过于让高手一路为自己保驾护航。所以,拉拢一个江湖人而主动示好,虽然不符自己身份,不过倒也无妨。
“早些年听闻丞相府的千金,聪颖胆智思虑敏捷,看来传言不假。”东门越看向梓秋,赞赏有加。
“公子谬赞了,不知公子此行要去哪里?”梓秋早已听惯诸如此类的夸赞,现在已经不会骄傲窃喜了,反正这种夸人的话大多都是假的,场面话罢了。
佳夕还是不记得这东门一姓自哪里听过,不过此时听见小姐有开始说正事的趋向,连忙仔细听着。
“那小姐要去哪里?”东门越反问回去,梓秋也回答的真实:“昌州。家父正在昌州。”
如果需要朝廷帮忙,那东门越势必也会随梓秋去昌州。期间,他不得不与梓秋同行,那梓秋也会尽可能的避免了一些危险。
“我也要去昌州,不如同行?”东门越的话一出口,佳夕立刻看向梓秋,这不正是大家都希望的吗?
“那我们是要给公子惹些麻烦了。”梓秋用歉意而又真诚的语气说着,然后微低下头,仿佛有些不好意思。
东门越连忙急声应道:“既然我有事要求令尊,照顾小姐也是应当的。”
明明知道对方的用意还要虚伪的客套,这就是最让人觉得恶心的辞令。虽然不知道江湖人用不用这种方式,但是梓秋已经习惯了,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东门越颇含深意的看着梓秋,梓秋权当没有看见般,吩咐佳夕沏了壶新茶,然后手撑在桌子上揉着额头皱着眉。
东门越不知道是梓秋的行为做事怪异,还是自己的认知错误。
昨晚她昏睡的时候,那个叫佳夕的丫鬟行事果断自作主张留在船上,而且把习梓秋的一切收拾稳妥之后立刻就睡下了,自己倒是没地方可去一夜未眠。早上习梓秋醒来时强撑着下床吃饭与自己交谈,佳夕没有任何阻挡,像是不干她的事一样,漠不关心。问题是两人之间都习以为常。这完全颠覆了的认知,原先东门越是知道丞相府的规矩严苛到什么程度,现在看来,好像不太对啊。
留意着梓秋与佳夕,东门越正好也无事,不由在脑子里猜测着各种可能。
佳夕走过去替梓秋揉着穴位,然后道:“小姐,昨晚我已经休息好了,现在小姐上床休息养病吧。”
这话说完,梓秋点头,甚至还颇为赞赏的看了佳夕一眼。
上床休息后,佳夕无事,略一停顿,便出了房门。东门越跟了出去,却发现她只是站在门口,从一个小小的窗口望外看去,尽目只有一望无际的水。
“佳夕姑娘,有些事不知当问不当问?”东门越就倚在门边上,慵懒倦怠的样子。
“公子但讲无妨。”佳夕很是有礼的转过身来,说话态度也是很有礼。
东门越看见佳夕的态度和样子,不由心中感叹,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我发现你和你们家主子的相处和一般的小姐丫鬟不一样。不是传闻你们府上的规矩很是严苛吗?”佳夕听他说完,不由有些无语,这东门越八卦起来却是一番正经面孔。不过,佳夕大致猜到他好奇地是刚才自己的态度,因为就相处这么久,重要的事情他不会问自己,想来也只有这个可以八卦了。
佳夕用很短的时间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慢慢的说:“小姐说过,在无法预料以后的情况下,只有保持状态才能有应对一切的资格。所以自从上了船,我们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小姐生病,在小姐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我必须要休息以便保持之前的状态。我们两人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主仆之分,只有共同面对的合作关系。”
佳夕说的认真,东门越听得讶异。
这也就能解释刚才习梓秋强撑着下来吃饭,佳夕不闻不顾的样子了,这个小姐分析问题那么理智,强撑着下来吃饭也是为了保存体力和状态,然后尽快康复吧。
至少东门越从来没想到过这种可能,这么冷静的分析情况,淡然的面对未知。他之前万万想不到,这是一个弱女子说的出来的,而且还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年龄也尚小。
东门越不由往里看了一眼,即使房门闭着,他仿佛都能看见那个叫习梓秋的千金小姐,从容的面对着未知的危险的样子。
佳夕也不出口打断他的冥思,只是默默地又转过身去看着水面和远方。
东门越猜想,现在习梓秋是妥协的,因为除了自己她不能依靠别人助她去昌州。
但是,何况这年纪轻轻的习梓秋已经足够让自己惊讶,有其父必有其女,反之也是一样,不知道,那习丞相会难以应付到何种境界。这一家人,真的太强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