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
高三毕业后的暑假总是那么漫长，长得好像高三和高考都已经很遥远以前的事了。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其实她紧张的，本来想叫吴欣欣一起去，可是吴欣欣说她有点不舒服，穆岑岑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刘呈忽然打电话给她，让她看窗外。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到窗边看楼下，她并没有看到刘呈。
“你在我家楼下么？”她有些紧张地问。
“你猜？”他很欠扁地说。
“我猜你在树上。”她强忍住给他一拳的想法，笑着说。
“树上？为什么？”刘呈不明所以。
“因为猴子会爬树呀。我猜你想通过树爬到三楼来。”她一边和他说着话，眼睛一边在楼下搜寻
着他的身影，然后她看到了他的白色小电动。
“这个方法不错，下次可以考虑。”刘呈装作深思的样子，回答她。
“哎，我已经发现你了，”她突然听到从客厅传来的声音，才想起来她妈妈今天并不上班。
“你等一下！”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慌张起来。她放下手机，轻手轻脚地把卧室门关好，然后又重新拾起电话：“我妈妈在家。”
“真的么？那我去买些礼物，登门拜访下阿姨好了。”
“不要！”穆岑岑抗议，“你在小区门口等我吧，我很快就好了。嗯，就这么说定了，我挂
了。”
刘呈还来不及说一句“嗯，好的。”穆岑岑就已经挂了电话了。
电话挂了以后，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从看到刘呈白色小电动屁股上的“别吻我”那几个
字开始。她在桌上趴下身子，手正好撑在太阳穴上，一不小心碰到了不知何时在眉毛边上长出来的痘痘，疼得她想咬人。
她把手指缩了缩，防止它们再次碰触到那颗痘痘。她越趴着就越烦躁，越烦躁就越执拗，偏偏不换个方向趴，那个痘痘就屡次被碰到。
她觉得那颗痘痘就是在刘呈打电话过来之后才长出来的，她甚至觉得这个痘痘就是冥冥中长出来惩罚她的。至于因什么而惩罚她，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人出门刚好被雨淋了似的。
但她来不及多想。
最后，她终于忍无可忍，伸出手指用力地按到痘痘上，掐着大腿才没让自己叫出来。
好像女生在赴约的时候应该都要打扮一下自己，穆岑岑换了一副新眼镜，一个高三她又升了一百度，新眼镜，能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別了一个墨绿发夹，另一个发夹还是没有找到。然后，她就出门了。
刘呈在她小区门口的对面等她。
距他打电话给她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他以为她一定在精心打扮自己，穿个碎花小裙子来见他什么的，结果她只是换了一副眼镜。但他一点都没有失望，因为这样的她也很好。
见穆岑岑走出来，刘呈从马路这边过去，走到她小区门口等她。
“我们去哪里？”穆岑岑问道，她还没有适应她的新眼镜，在行进的时候戴着它让她头晕，于是她把眼镜拿下抓在手里。
没有戴眼镜的穆岑岑跟刘呈并肩过马路，忽然一辆电瓶车从左边开过来，刘呈猛地拉住她的手腕，才让她幸免被撞。
穆岑岑扭头心有余悸地看了刘呈一眼，任刘呈拉着她的手腕过马路。
“刚刚吓死我了。”一过完马路穆岑岑便忍不住说。
“所以你以后出门都要跟我一起啊。”刘呈和切合实际地接了一句。他看到穆岑岑今天头上別了那个墨绿色的发夹，那个被他悄悄拿走了一只的墨绿色的发夹。心情不知为何变得更加愉悦，不
自觉地笑了。
“所以你就是这么幸灾乐祸的？”穆岑岑在奶茶店的座位上坐定，戴好眼镜佯装愤怒地说。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这样子看起来好像是被冤枉受尽委屈的童养媳。
她又被他逗笑了，她忽然觉得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跟高三那时候完全没有区别。
这让她有些怀疑，这……便是恋爱么？若这样子便是恋爱的话，她和刘呈在高三的时候不就已经开始恋爱了么？这样的想法，吓了她自己一跳。
谢小安是回来一中高考的，可是之前因为大家一直都在忙于复习，所以也没有给她接风洗尘。于是他们的聚会就跟谢小安的生日宴会重到了一起。
谢小安还是一头短发，可是晚上她居然破天荒地第一次穿了裙子。
大家都调侃她是不是有喜欢的男生了所以才改变风格穿的裙子，可谢小安只是笑而不语，这让大家更怀疑了。
这次吃饭，她请的大多是高中同学，没什么她社会上的朋友。眼看着人都快坐满了，刘呈却还没来。
谢小安拍了一把坐她旁边的陆沉：“刘呈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呀？”
“他说有事，我就自己先来了。不过我刚刚打过电话给他，他说他马上就到。”
终于刘呈来了，谢小安笑着站起来离开座位去迎他，她本想说：我等你很久了。只是伸出去拉刘呈的手在看到他身后的女生后，停在了空中，笑容也变得不自然了。
“你来了呀。”谢小安收回手，摸了摸脖子。
“刚刚有点事，就迟到了。大家还没开始吧？”刘呈伸手去拉穆岑岑，笑着问大家。
“都等你呢，快去坐吧。”
陆沉坐谢小安右边，谢小安在她左手边给刘呈留了位置，现在他带了穆岑岑来，她只好让服务员再添张椅子。
“这是穆岑岑，我的……” 刘呈介绍穆岑岑给他们，说道重点词语的时候，他耸了耸肩，有些不好意思：“你们懂得。”
一些认识刘呈的人都发出了嘘声，这让穆岑岑很不好意思。
谢小安在此之前并不算是认识穆岑岑，最多也只是脸熟，知道她跟刘呈和陆沉同班。但是……她并不喜欢穆岑岑，因为每次她去四班找陆沉和刘呈总会无意间碰到她，她总是一副清高的模样，要么抱着书要么抱着笔记本，眼神淡淡地飘过她。好像像她这种不学习的、成绩不好的人就是怪
物似的。
所以……谢小安从不认识穆岑岑的时候就开始讨厌她，而且那种敌意与日俱增，但是现在，穆岑岑成了她最喜欢的人的女朋友。
这真是有生以来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只是……为什么要在她生日的时候把这个笑话讲给她听呢？她一点也不想听。
晚上她喝了很多酒，陆沉拦她，她却笑着说：“今天我生日，我很开心啊，很开心就要喝酒。”
因为穆岑岑要提早回家，刘呈送她回去。
“刘呈，你别走。”刘呈刚从座位上站起，扶了扶穆岑岑两人要出门去了，谢小安却忽然盯着刘呈很认真地说。
“小安，我送岑岑先回家，待会又过来找你们。”他拉了拉椅子，让穆岑岑先出去等他。
“今天我生日，你还没有给我唱生日快乐歌呢？”谢小安坐在椅子上看着刘呈。
“我待会回来唱好么？”
“我不要，你现在就唱给我听。”谢小安固执地说。
穆岑岑在玻璃门外等刘呈，见他迟迟不出来，便敲了敲门，示意刘呈快一点。刘呈看了一眼玻璃门，回过头有些无奈地说：“好，我现在就唱。”
他唱完歌后，也不等谢小安反应，马上就出去找穆岑岑了。
人走得差不多时，陆沉坐到她身边，说：“小安，你是不是喜欢刘呈？”
谢小安刚喝了一大口的啤酒，趴在桌上喘气。听见陆沉说话，她抬起头来，装醉：“你说什
么？”
陆沉把她手上的啤酒瓶抢下来：“你喜欢刘呈，对不对？”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小安从座位上站起来，背起她的包要走。
“一向敢作敢当的谢小安，喜欢刘呈却不敢承认。”陆沉在她身后大声地说。
谢小安定在原地许久，忽的转身，猛地把肩上的包甩到地上，发出“砰”的声响：“没错！我是
喜欢刘呈，我承认了又怎么样？我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她无力地蹲到地上，把头埋在手臂
里。刚才憋了许久的眼泪顷刻间溃堤。
“怎么回事？”刘呈从门口走进来，他送穆岑岑回家后还是有些不放心谢小安，于是折了回来看到眼前这幅场景。
“没什么。”陆沉从地上捡起谢小安刚扔下的包，说：“我刚才跟她打赌，她赌输了，就气哭了。”
刘呈盯着陆沉说：“你还能把她气哭？在我印象中以前可都是她弄哭的你呀。”
刘呈把谢小安从地上拉起来，帮她擦了眼泪：“既然没什么就不要哭了，不是说过男孩子是不许哭的么？”
他扶起谢小安的时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的是一条裙子，他有些吃惊地说：“呀！男孩子穿裙子了。”
他真的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谢小安伸手擦了擦眼泪，窘迫地扯了扯裙子，裙子上已经沾满了污渍变得不再洁净。她一把从陆沉手里抢过包挡在前面，从门口跑了出去。
谢小安回家后，把裙子脱下摆在床中间，她则蹲在床边，托着腮默默流泪。
她永远都忘不了十七岁的生日，这天带给她太多太多的难堪。就像裙子上的污渍再也无法洗去一样。
第二天她说服了她爸妈让她去英国留学，但她谁也没告诉。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