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此生》王门喻氏

14、十四

　　温欢难受的看着喝醉了的俞生。

　　心疼、自责。俞生吐得胃酸都出来了。

　　温欢现在心底记着俞生工作店里的同事，这是把人灌到什么程度。

　　温欢‘记仇’了，俞生同事们会连渣都不剩。

　　温欢看着时间都快凌晨一点了，俞生还没回家。

　　俞生下班有打电话给温欢报备。

　　“温欢，同事硬是拉着我，晚上去吃饭、唱歌。”俞生停顿几秒。“我不想去。”

　　俞生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和同事之间的聚会，不喜欢。

　　温欢沉默。

　　“去吧。总要融入些的。”温欢想着俞生太封闭了，也太单纯，不会交流。偶尔合群一下，还是可行的。

　　俞生拿着电话，看着同事们的微笑的脸，相互的打闹。段青绸似乎余光感觉到俞生的视线。回头，报以一丝微笑。轻点头。

　　俞生看着段青绸，而后低下头。

　　对着电话那头的温欢轻声说“好。”“你下班回家记得吃东西，冰箱里还有昨天买的菜，我把书放在电脑旁边的，还有浴巾我早上上班的时候，洗了，在阳台上晾着。”俞生一点一点的嘱咐着，似乎忘了生活中做饭的一直是温欢。

　　而温欢在另一边，扬起了微笑。这个傻子。心里暖暖的，也不打断俞生的唠叨，等着俞生说完。

　　可是不曾想，俞生说的没头没尾的。

　　温欢不得不打断俞生。

　　“呆子，你还要去玩吗？”随即轻笑出声。温欢爱极了，这样的俞生。温柔，贴心。

　　俞生听到温欢的话，和轻笑。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这孩子真的很容易害羞啊，在温欢面前。隔着电话也这样害羞。

　　俞生支支吾吾的说着，牛头不对马嘴，胡言乱语。俞生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俞生乖，我在家等你回来。”温欢柔声说道。

　　我在家等着你回来。俞生心内一下就被填的满满的，温暖散发至指尖。心里闹脾气的说着，真是的，没事聚什么会。温欢还同意了。真是的。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真好。

　　“恩恩。我会很快回来。”语调就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家，有温欢的家。

　　“恩，好的。注意安全，少喝酒，不能喝了就别喝了。”温欢轻声交代着。

　　“恩恩，恩恩。”温欢听着俞生的回答，这孩子一定在电话那头，使劲点头。而，俞生，确实傻傻的使劲的在点头，就像一个幼稚园的孩子，那样。

　　挂了电话，俞生走进店里，去到段青绸身边“恩，我去。”为什么总是这样的给人疏离感，俞生？段青绸面带笑意，算是回应了俞生。心里却心酸到了极点。

　　温欢看到都快凌晨一点了，俞生还没回家，电话也没有一个。

　　不得已，必须给俞生打电话了。

　　可是接电话的却是，陌生又熟悉女子的声音，温欢觉得这个声音很好听。

　　“不好意思，我是俞生同事，俞生喝醉了，请问，你是谁？”那女子，是段青绸。

　　温欢听到俞生喝醉了，紧张。直接忽视了段青绸的提问。“你们在哪？”冷冽的声音。

　　直听得段青绸心里发寒。

　　温欢得到地址，连衣服都忘了换，穿着薄薄的睡衣就出去了。十月的夜，凉。

　　因为慌忙，温欢呼吸有些不平稳。进入大厅，就看到，沙发上的俞生，给温欢的感觉，这样睡着的俞生极不舒服。

　　快步，却不失平稳的走过了。看着俞生，弯下腰。轻轻抚平因为醉酒不舒服，皱起的眉。

　　“俞生。”温欢的轻呼的语调，让俞生心间似有清泉流过。心里舒服许多。可脑袋依旧昏沉，胃里翻滚。寻着那让人安心舒服的气息，眼睛微睁，模糊，只看得见一个人影，但知道那是温欢，双手乱挥，温欢蹲下，让俞生轻轻搂住。

　　“难受难受，温欢温欢温欢。”像个找到妈妈的孩子，向妈妈倾诉着痛苦。

　　温欢心疼，轻轻拍着俞生的后背，试图让俞生好受些。

　　这一切，一切，无疑落入完全被忽视的段青绸眼里。看着蹲在俞生脚边被俞生搂住的温欢，看着俞生在温欢面前的脆弱，无防。是她吗？段青绸，忍不住，真的忍不住的，湿了眼眶，却依旧固执的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滴落。

　　过了良久，俞生好了一些，却仍在喃昵着什么。

　　温欢这才注意到，那名女子，想必就是电话里的人吧。原来是段青绸。

　　“谢谢段小姐，谢谢你照顾俞生。”字面的意思完全更语气不搭边。温欢实在无法对段青绸有好的语气，至少现在。

　　段青绸听着，温欢的语气。有些无奈但心里还是有愧疚。“不。不好意思。”段青绸只是带着歉意，段青绸是个骄傲的女子。

　　段青绸也是聪明的女子，温欢，说过几句话，在店里见过几次的女子，就是俞生拒绝的原因吧。段青绸聪明，但是不是神。

　　现在之前怎么会猜到会是如此。

　　俞生喝醉，段青绸，心里，能好受，那才怪了。

　　其实段青绸，已经帮俞生挡下了许多酒。这个局，就像在针对俞生一样，所有人，当然除了段青绸，都不停的向俞生‘敬酒’。俞生实在是无法掌控这一切，俞生想回家，大家却不让她走，俞生当时脸就黑了，想转身就走，温欢还在家里等着，又想着温欢说的合群。直到段青绸无法看下去，众人感觉段青绸的怒气，才收敛了。俞生也醉了。

　　“段小姐，能自己打车，回家吗？”温欢还是那个温欢，气急的温欢，也冷漠有礼。

　　“可以的。”停顿不足两秒。“那就麻烦温小姐，送俞生回家了。”

　　“恩。”算作回答。

　　喝醉酒的人，特别重。温欢支撑不住俞生。段青绸扶手。一起把俞生扶出去，拦车，扶上车。

　　温欢上车后，打开窗。“谢谢段小姐，注意安全。”

　　段青绸看着俞生躺着温欢怀里，恬静。像个孩子无疑。心痛到无法呼吸，快要窒息。

　　段青绸愣愣的点头，站在原地。直到车开走，依旧站在原地。泪水决堤。

　　俞生，你爱的人也很爱你吧。凉的夜，因为你，来不及换衣服就出来了。俞生俞生俞生。

　　段青绸，也只是一名喜欢着一个人的普通女子。会痛，会难受，会泪流。尽管那样倔强的不肯在所有人面前流泪。

　　温欢回到家，帮俞生收拾好一切。俞生回家又吐了两次。

　　无声的看着俞生好久，转身出卧室，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

　　温欢轻轻躺到床上，抱着俞生，伸手替俞生整理好被子。

　　或许是惊动了俞生，俞生喃昵说了好几句，舌头跟打结似的，含糊不清。可温欢听到俞生说。

　　“对不起。”然后又在温欢怀里沉沉睡去。

　　温欢轻抚着俞生的后脑勺。

　　轻叹。

　　“俞生，还要继续学会成长啊。别要怕，我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