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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嫁人很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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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知道嫁人是一件这么累死累活的事情。
请原谅我第一次嫁人。
在余香不知道是第几次走进我的闺房以后,我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我记得那个大将军王什么来着一开始不是不要我么,怎么突然一下子又改变心意了,这接二连三的,真是反复无常(你以为嫁人很好玩么)。
“香儿,你不要走来走去的。我头有点晕。”我趴着,整个人软趴趴的没力气。
香儿弄了碗茶过来,给我沏上,“小姐,现在才辰时,你确定你要这么快就坐不住了么。”
我看了看窗外天色,良辰吉日宜嫁娶,这么好的天气,我居然要出阁了。
王将军会是我的良人么,一想到昨天担心的事情,又不由自主得抖了抖身子?万一王将军被我气得嗝屁了怎么办,人家好歹也是一代将军,应该不会这么弱。万一他冲冠一怒宰了我怎么办,阿米豆腐,不会的不会的,王将军一介男儿,怎么会和我一个弱女子计较呢。
我一方面做着心理建设自我安慰,一方面又不断自我否定。嫁人好麻烦,嫁人之前还要自己吓唬自己啊我去,我大概是史上最悲剧新嫁娘没有之一。
听到一阵疾走的动荡声,“走那么快作甚。”是我娘的声音,我寻了声看去,发现她正站在我的门口斥责着那个丫鬟,地上洒了一些糕点,看上去微微有几分凌乱。她注意到我的目光,便也不去管那个丫头的事,端着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
“这嫁衣真好看。”(我心里汗了又汗,你可以说这人好看啊喂),我娘那一双保养得体的玉手在我的新嫁衣上无目的的拿捏着道。
那一袭华美的嫁衣红的夺目,裁剪得体,把我平时有点肉肉的身子很好的包裹住了。嫁衣上没有多余的点缀,袖口至肩膀缝了密密的菱花图案,裙长至脚八分处,领口处绣了个金黄色的喜字,显得落落大方,端庄里透着几分俏皮。
好吧我承认这嫁衣比我好看。T T
娘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很漂亮的,我看着这双白皙的手,眉眼处淡淡纹路。三十载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印记,倒是这几年越发往老不正经这条道路上发展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就好比此刻,该嫁女儿不是应该哭哭啼啼的么,哪有她这儿兴高采烈好像丢了一个包袱似的。(老子好怀疑是不是她亲生的啊卧槽)
突然就觉得好无奈。
扶了扶额,我看着这个玩着我的嫁衣有点上瘾的女人,纠结道:“以后我不在这里,你要好好服侍我爹,注意不要给他吃辣,他上了年纪最好吃些清淡些。你不要总是顾着看戏就忘记回家用膳了。还有,如果小白回来了就好好照料……”
絮絮叨叨地,我也不知道吩咐了多少。只是突然很贪恋这个女人的怀抱,也知道她可能不是很认真的听我讲话,还是把头移到了她的腿上。
最后我是被拍醒的,我娘亲二话不说就把那凤冠往我头上一搁,也不管我上没上好妆,就把红盖头往我头上一盖。
然后慌张地叫来余香一起送我出去,一派兵荒马乱的样子,这个亲成的好仓促啊好仓促。
依着我平时的性子我决计是要发火的,但是我一看到我娘那玉白的手充血了,摸了摸自己有几分僵硬的下巴,莫不是刚刚就一直枕着那充血的小手?心里头的火就全数被湮灭了。
是不是爱或者喜欢,都不说出口才显得那么珍贵。
对我好不要让我发现啊,要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很惭愧啊。
我撩了撩帘子,看着父亲和母亲依偎在一起,两个人携手并白的样子真好。
一路上的锣鼓声声,唢呐吉祥,炮仗震天,那个传说中的大将军就在我的前头,好想撩起帘子来瞧一瞧。
心神慢慢飘荡的有些悠远,好像以前那些担心的事情也变得不那么担心了。
走了大概有两柱香的时间,没想到将军府离我家就那么点距离,我心下顿时觉得开心,以后可以常回家看看了。
“小姐,可以下来了。”余香说着把我从轿子里扶了出来。
一股阳刚的男子气息泼面而来,我发现我不会走路了,我看着那双指节修长的手接替过香儿的手,然后准确无误的扣住了我的。
喜娘推了我一把,接着扯着嗓门道:“新郎背新娘跨火盆。”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我只能看到他的手,却辨不清他的背。正在我犹豫之时,我被一股力道稳稳托起。
是的,没错,王将军把我抱了起来,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跨过了火盆,跨过了门槛,跨过了那么多我不想懂的讲究。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那里一颗心传过来的声音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一阵炫目,王将军把我放了下来,说了句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话,“你好像……重了不少啊。”
然后我一张粉脸一秒钟变红脸,还好隔着大红头巾你看不见你看不见。
“一拜天地。”我转了身子,虔诚的叩拜。
“二拜高堂。”我再转,又是一拜。
“夫妻对拜。”我低头的时候看到那双极为漂亮的手心下诧异行军打仗还可以保养得这般好也不容易了。
“礼成,送入洞房。”我牵着红绫这头,跟着他慢慢进了洞房。
磨人的等待,我却出乎意料的安分坐着,这是个对我人生来说有着里程碑意义的日子,我不想也不愿轻佻的对待。这也很可能是我和他关系破裂宣告结束的日子,我一想到这里便有些心跳加快。
月上三竿,窗外的宾客四下散去,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推了进来。
好像喝的有点多啊,我这样想着。
亏他还甚为理智的合上了窗,似是恢复了刚刚冷静自持的性子,脚步声由浅到重,伴着粗重的呼吸声。
好像有点喝醉了,我这样想。
帘子被撩开,我低着头,不好意思往上看,就这么被他打量着。
“来,美人,我们来洞房。”出乎我之大意,没想到这个将军一上来就扑到。
我抓着他的手,“可是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啊。”
他继续扒着我的衣裳,“交杯酒以后也可以喝的嘛,但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来,我们来节约时间。”
我手脚并用,赔着笑脸,“夫君,这酒还是要喝的。”
好像醉的不轻,我这样想。
他执拗不过我,便随我坐在了圆桌,我慢慢的到这酒,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如何。
“娘子,酒洒了。”他提醒道。
我恍惚的回神,才发现酒居然已经溢出来了,拿了巾帕要擦,却被那人拿住。“我来吧,你坐下。”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话,却用着一副命令的口吻,我仿佛感受到那股统领万千将士与生俱来的豪气,乖乖坐好,不敢造次。
碧绿色酒杯不深不浅,我们双手交叠,折合成一个叉叉的姿势,一杯见底。
他皮相极好,与我之前看过的无数男人中,还是更胜一筹的。可能是因为长期打仗的缘故,他的肤质看上去有点粗糙。眉眼锋利的仿佛能摄人心魄,不知道他在战场上杀敌又是也是不是这般……
等等,这双眼睛。
似曾相识,不对,是很熟悉,我应该经常见哒~怎么没印象。
对了,是他—苏心。
他们有着一样的眼神,不张扬,低调入骨,却能让你专注到忘记周围一切。
酒杯“哐当”一声跌落在地,我像对那人一样习惯性的抓着他的手,“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他玩味的笑了笑,并不回答:“夫人这样说,我很开心呢,可是这个搭讪的手法,你不觉得太老套了么,再说我们是夫妻啊,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吧。”
我有些失望的放了手,“你不是他,他不会这样的。”
他好像还有点开心,“难道夫人在想别人?”一边说手也开始不老实,继续刚才未完的动作。
眼看衣衫就被扒的差不多了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将军,不是这样的,其实,我这个……”
“叫相公。”他纠正道。
我汗,“好吧,相公,那个……”
我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哦,我晓得了,娘子定是不喜这桌子,也罢,虽然在桌子上会有情趣些,我们还是去床上吧。”
也不是这样子的,我擦,我要怎么解释。
他抱起我转移阵地,此时我的衣服就被扒的只有中衣了。
不能再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了。我一把抵住他的胸膛,豁出去了“其实我要告诉将军,宋如已非清白之身,怕玷污了将军清白。”
好像连空气都沉默了。
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哈哈哈,是么。原来娘子为了取悦为夫已经做到了这步,为夫高兴还来不及呢。”语毕俯身吻住了我。
我撑住勉强残存的那一丝理智,战场上的汉子们当真比较豪放,都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自己不是第一个男人么……
我的呼吸被掠夺,言辞被吞没,心智被动摇,灵魂被俘获。
较于明显的体力悬殊下,我投降了。
芙蓉帐暖,一室缱绻。